“老大，钢琴之家的人就是碍眼，要不然我们干脆......”负责看守他们的小弟将手横在喉咙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一幕......好眼熟啊，好像发生过不止一次的样子？
黑衣首领摇摇头，转过了身。
“老大，我们要不要进去？”小弟又指了指激光走廊。
苏凝猛地缩回了头。
“里面的‘爱丽丝’听着！”黑衣首领像是知道苏凝在里面一样，直接对他下令道：“我现在命令你，关掉红后！”
苏凝后背抵着冰凉的操作台，不吭声。
“这个男人你认识吧？”黑衣首领揪起顾涯的领子，将他从猪圈里提了出来：“我数十秒，十秒钟后红后还没有被关闭的话，我就关掉你朋友的脑子！”
再次被揪出来的顾涯，感受着太阳穴上冷冰冰的枪洞，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
“Shit！”苏凝从操作台后面跳了起来，怒道：“你们干嘛都要我关？你们自己是没有长手还是没有长脚？要关就自己过来关啊！”
“十。”黑衣首领开始倒数，“九、八、七......”
“诶等等等等！”苏凝急忙将手放在脉冲上，“我关！我关还不行吗？艾老师，您看这......”
艾老师的投影依然站在操作台旁边，拢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凝咬了咬牙，就要按下脉冲——
“等一下！”
“住手！”
“不准按！”
苏凝：？？？
在一众响亮清脆的女声中，混杂着熟悉的闷哼、枪响、以及激烈的打斗声——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首领大声喝道，声音随即低了下去，发出模模糊糊的闷哼声，像是有人冲着他的肚子揍了一拳。
“所有人！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一个威严的女声在激光走廊外面响起：“反抗的人，先卸他一只胳膊！”
“啊呀！”威严的女声一落，就有不少人被卸了胳膊。
“是火焰女王的人！”
“她们也来了吗？”
“果然都是为了......”
蜂巢的用途是研究所，又不是体育场，此时激光走廊外面，嘈嘈杂杂地挤满了三拨人，早就拥堵不堪了，随着外面的人还在不往朝里面挤，一时间连枪都拔不出来的人大有人在——
“喂！你踩到我了！”
“别开枪！是我！自己人......”
“离我远点！”
被称作“火焰女王”的那队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到底还是将“墨行者”的人控制了，一个细细的女孩子声音，从密集的人群中挤进了苏凝的耳朵：“姐姐，这群臭男人闻着真臭，我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不如我们......？”
就算看不到，苏凝也能想象出：此时细声音的女孩子，一定是将手放在喉咙前面，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凝抱着脉冲机，靠着操作台望天：那什么，历史果然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古人诚不欺我也。
那么接下来应该是——
“里面的人听着！”威严女声似乎是拿了个小喇叭，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进来：“马上关掉红色女王！听我的话！马上关掉！”
“......”
见苏凝不回应，顾涯又双叒叕被拎了出来，后者的脸上露出已经习惯的表情。
苏凝无语了，仗着这些人暂时还不会伤害他，干脆绕到操纵台前面，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要你关掉红色女王。”威严女声是个中年女人，这一队人统一身着红色作战服，远远看来像是一片火焰一样，点缀在白色和黑色之间：“现在，回去关掉红色女王！”
苏凝还没有说话，看了好半天戏的艾老师单手捧着脸颊，用他那十分好听的声音说：“哎呀，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想关掉在下呢，可真叫在下受宠若惊呢。”
威严女声这才看了一眼红色女王，一眼之下，果然和苏凝当初一样愣住了：“这、这是红色女王？”
跟在威严女声后面的小个子女孩，用细细的声音嘟囔道：“不是说是个小女孩吗......？”
“这分明就是个抹了眼影的男人嘛！”
“黑团怎么会连一个年纪小点的女鬼都找不到？”
“回去！”威严女声用枪抵着顾涯的太阳穴，呵斥道：“在我的命令下，关掉红色女王！”
这句话令苏凝心中一动：在她的命令下？
仔细想想，白眼镜、黑衣首领，也都是生怕他在别人的命令下把红色女王关掉一样。
难道说......他在不同人的命令下把红色女王关掉，会衍生出不同的结果吗？
想到这里，苏凝勾了勾唇角，他慢慢地朝后退了几步，做出一副在威严女声的威胁下，不得不妥协退步的姿态。
威严女声眼中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神采，眼见苏凝退到了操作台旁边，她急忙接着对苏凝下令：“快！就现在！关掉！”
苏凝举起手中的脉冲，手指缓缓压下，在心中默念道：三、二、一......
“等一下！”
“停！”
“给老子住手！”
苏凝忍不住笑了。
......
“等等！”
“住手！”
“不准动！”
在一众急促的呼喊声中，传来了熟悉的闷哼、枪响、以及激烈的打斗声。
只是这一次，更多的人是在呼喊着：“出去！快出去！别往里面挤了！挤死我了！”
“放、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们彩虹蛋糕坊的人是不会......”
“你是脑袋缺了一块的二缺吗？放下武器？你倒是告诉我该把武器放哪儿？放你头上吗！”
“啊啊啊别挤了！”
“你们快把我挤到激光走廊上去了！哎呀！”
终于有人被挤上了走廊，这是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子，一身红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张巴掌大小的白皙脸蛋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仓皇地回头看，见到艾老师将手交叉放在身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
“艾、艾老师！”苏凝突然叫了他一声，“一会儿见！”
接着，面对艾老师移过来的透明瞳孔，猛地按下了脉冲的开关！
“嗡——”
“咻！”
“诶？”
突然而来的断电，让红白黑彩虹四方阵营的人都齐齐地一愣，与此同时，苏凝大喊道：“李华！看你的了！”
被点名的李华怔了怔，总算勉强明白过来，大吼一声：“我叫李华！”
......
怎么说呢，看着蹲了一地、老老实实、含辛茹苦做题的莘莘学子们，苏凝心里简直不能更痛快。
在李华吼出那声“我叫李华”后，整个激光走廊内外，俨然成了一个高考现场。
由于人数的剧增，“监控老师”也增多了，考场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老师们严厉的斥责声：“这位同学！考试的时候请不要东张西望！”
“那边那位同学，请关掉你手里的作弊器（AL）。”
“同学请你好好做题，不要骚扰旁边的同学好吗？”
“同学......”
毕竟是李华自己的能力，苏凝、顾涯、刀刀和王明，作为“自己人”没有被能力波及，苏凝踩着人群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擦着他们的肩背钻了过去，蝴蝶.刀一划，那看起来很坚固的绳子就断成几截落到了地上。
给小伙伴们松了绑，苏凝马不停蹄地说：“快走！”
红白黑彩虹四方阵营这么多人，懂英语的肯定不少。例如此时正在奋笔疾书的白眼镜——在英语试卷出现在他手中的刹那，只是片刻后就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开始答题。苏凝眼瞅着他已经做完了那道英语作文题，正在解答李华出的英语附加题。
尽管李华一再保证附加题的难度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行人也还是加快了脚步，十分不放心地朝外走。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找出口吗？”顾涯问。
苏凝点点头。
“你知道出口在哪里了？”
苏凝顿了顿，摇头道：“......我不知道。”
还不等其他人提问，苏凝就快速地说道：“你们还记得，不管是红色阵营、白色阵营、还是黑色阵营的人，都唯恐我在对方的命令下按下脉冲的场景吗？”
众人点头，显然印象深刻。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李华有点不能理解，“按理来说，只要你按下脉冲，红后就会被关闭，对大家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呀？”
“谁说一样啦？”苏凝一边走一边说：“我猜，结果是不一样的。”
苏凝说出了自己猜测：“别忘了，我的角色是‘爱丽丝’，是这个电影里的主角，这是一部个人英雄色彩很强的电影，‘爱丽丝’作为绝对的主角，那么她所属的阵营，一定非常重要。”
“你是说......”顾涯有点明白了，“如果你在白色阵营的命令下把红后关掉，那白色阵营就会被默认为是主角一方的人，反之，如果你在黑色阵营的命令下把红后关掉，黑色阵营就会被默认为是主角那方的人？”
“而只有作为主角一方的人......”苏凝勾唇一笑，“才有资格找到真正的‘生门’。”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刀刀问道：“那现在有四个阵营，哪一方被认为是爱丽丝的人了？”
苏凝冷笑道：“他们哪一方都不是。”
“因为我是在混乱中，自主地做出了‘按下脉冲、关掉红后’这一行为，没有受任何一方命令的影响，So——”
苏凝眼中寒光一闪：“属于爱丽丝阵营的人，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