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环绕着医生和护士，他们神色焦急地推着他往前走，苏凝的前方，是一条灰白色的走廊。
“凯特夫人，请您放松一些。”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保住您肚子里的孩子的。”
凯特是谁？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什么？他们好像在跟我说话？
苏凝低下头，看到高高隆起的腹部，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苏凝试着摸了摸肚子，浑圆的触感令他变成了王尼玛脸。
妈耶，喜当爹？
接着，鲜血，从身下涸涸流出，染红了灰白色的地板，并随着轮椅一路拖向前方。
苏凝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抽搐：这究竟是怎么肥四！？
他怎么就突然怀孕了、突然流产了呢？
满脸冷汗的睁开眼，苏凝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小腹平平，他没有怀孕，更没有流产。
原来是个梦......
苏凝松了口气，耳边传来维V刻意放柔的声音：“亲爱的，你又做噩梦了？”
嗯！？？
苏凝猛地偏过头，看到维V穿着睡衣，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担忧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梦到......我们的孩子了？”
谁和你有孩子啊！
苏凝使劲儿一磕牙，就要发飙，维V就自顾自地说：“行了，我知道你一直因为失去了孩子而难过，明天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回来，以后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睡吧，亲爱的。”
维V说完就翻过了身，拉过被子睡了。
苏凝：？？？他在说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只是一个转眼间，天就亮了。苏凝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街道从窗外平整地滑过，然而他明明上一秒还在松软的被窝里。
苏凝还处于半懵逼的状态，就在刚刚，从驾驶座上维V的自言自语中，苏凝突然得知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在此之前，他还流过一次产。
透过后视镜，苏凝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脸还是自己的脸没错，鼻子上架着一副红框眼镜，头发的颜色也还是被AL强行染成的金色，除了发尾的地方像用卷发棒卷过一样垂落着数个小卷。
至于衣服则是普通的风衣套毛衣和牛仔裤——当然都是女式的。
果然女装只分零次和无数次吗emmm......
坐在车上，苏凝梳理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很显然，他被拉进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角色扮演游戏里，在这个游戏里，他扮演的角色是“凯特太太”，维V扮演的角色是“凯特的丈夫”，他们现在要去一所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
苏凝眼神凌利地偏过头，目光落在维V手里的方向盘上，如果他抢过方向盘，是不是就不用去那个什么鬼的孤儿院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凝突然感到浑身僵直——又是那种脖子以下不能动的感觉！
没办法，苏凝坐在副驾驶上，老老实实地跟着“丈夫”到了孤儿院。
一下车，苏凝就想跑，但随之那种僵直的感觉又上来了，苏凝只能眼睁睁看着维V拉着自己，走进了那家孤儿院的大门。
一进去，维V就跟接待人员说明了来意，对于他们这些要来领养孩子的夫妇，接待人员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很快，在接待人员的引荐下，他们见到了待领养的孩子——
有着一头深棕色及肩长发小女孩儿，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支着一个画架，白色画布上用油画棒大片大片地铺出了绮丽的色块。
小女孩儿将头发一左一右分开扎成了两个辫子，她扭过头，眼睛是深深的棕色，身上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
“早上好，缇爱拉女士。”小女孩儿跟带他们来的接待人员打了个招呼，深棕色的大眼睛又转向他们：“这两位是？”
接待人员：“他们是想要收养你的凯特夫人和约翰先生，这位是艾斯。艾斯，你好好跟他们相处吧，过一会儿我再进来。”
苏凝是有口不能言：不！我不想！我不是！别瞎说啊！
“好的，提爱拉女士，谢谢你带他们过来。”女孩儿很有礼貌道。
接待人员一走，苏凝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白了女孩儿一眼，余光瞥到女孩儿画的画，感兴趣道：“这是你画的？”
“嗯呐。”小女孩儿挥舞着油画棒，看上去天真无邪道。
画布上，用墨绿色铺出了一片冬日里下着雪的天空，点点的雪色点缀在画布上，底部是火车暗色的阴影。
很美。
苏凝盯着画说：“以前我也喜欢用油画棒作画，把颜色一层一层地叠加在一起，最后抹开，往往能形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女孩儿弯起眼睛笑了笑，“想不到夫人您也喜欢画画呢，看来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别装了。”苏凝冷静地眨了眨眼睛，“你叫艾斯？你把我拉进这个过家家游戏里，想干什么？”
艾斯笑得更甜了：“哎呀呀，夫人您不喜欢玩过家家吗？”
“那是小孩子才喜欢玩的东西。”
“是吗？”
“你到底想干嘛？”
“收养我......”艾斯蹦蹦跳跳得跳到苏凝面前，俏皮道：“我就告诉你。”
苏凝：“我能拒绝吗？”
“不能。”
“好吧，我收养你。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艾斯伸出两只细细的胳膊，不顾对方突然僵直的身体，抱了苏凝一下：“我想让你......做我的‘妈妈’。”
苏凝：“......小姐姐，我是个蓝孩子。”
“没关系，对我来说，爸爸和妈妈是一个意思。”
“请容我拒绝。”
艾斯扬起小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会成为我的‘妈妈’的。”
“艾斯，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了？你想要他们收养你吗......噢。”接待人员推开门，看到艾斯抱着苏凝、亲密地将头靠在他的肚子上，挑了挑眉：“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是的，现在可以办领养手续了吗？我们想今天就把艾斯带回家。”维V舔狗式发言。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咔嚓。”
维V出去后，苏凝僵直着身体，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你对他做了什么？”
艾斯环着苏凝的腰，将脸贴在苏凝的小腹上，神色陶醉道：“他是我的‘爸爸’。”
苏凝：“......”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被艾斯牵着走出孤儿院的时候，苏凝试着甩开她的手——
“劝你别那样做，妈妈。”艾斯轻声道：“对待新女儿，你的态度应该好一点。”
“我不是你妈！”苏凝咬牙道。
“很快，很快就会是了。”
几乎是刚刚上车后，车子就停在了家门口。
“这就是我的新家吗？”艾斯转过脸来，拉起苏凝的手，放在脸颊旁边蹭了蹭：“妈妈，我好喜欢呀。”
苏凝的猪皮疙瘩都起来了。艾斯像拉宠物一样拉着他走进了房子里。
这天晚上，艾斯强烈要求和“新妈妈”一起睡，维V作为一个舔狗，毫无悬念地让出了自己的床位。
还好艾斯只是抱着他，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_→
第二天，一个修女模样的人找上了门，告诫苏凝一家艾斯有多不详——
“之前收养艾斯的人家全都接二连三的家破人亡了你们要小心。”修女匆匆说完，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扭身走了，背影匆匆像是急着去投胎一样。
结果隔天上午，就传来了修女的死讯——据说她被人用铁楸凿开了脑仁，脑浆留了一地。
从这个结果上来看，她确实是赶着去投胎。
......
在这个角色扮演游戏里，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艾斯就该去学校上学了。
上学的这天，艾斯换上了一身老气横秋的连衣裙，苏凝自然不会说什么，就这样让她穿着这身连衣裙去学校了。
场景一转，苏凝站在教学楼的走廊，手里拎着一个便当。透过窗户，看到有几个同龄的孩子把艾斯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在教室里推搡着艾斯——像是在欺负她。
“艾斯，你妈妈站在门外！”
苏凝僵硬地将手里的便当递过去，艾斯满怀欣喜地接过：“谢谢妈妈，我真的好爱你。”
苏凝扯了扯嘴角：“可是我不爱你。”
艾斯还是那句话：“你会爱我的。”
结果没过多久，又传来了当时欺负艾斯的那个孩子的死讯。
苏凝的“小儿子”吉米，在晚饭后悄悄告诉苏凝：他看到是艾斯把隔壁家的小约伯特打晕扔在马路上，迫使修女停车，趁修女下车检查孩子时，偷偷从后面用铁楸袭击了修女。
是艾斯杀了修女！
告密的小儿子不久后也进了医院——他被人锁在阁楼上，那人放了火，小儿子在火势下不得不跳楼逃生，结果摔断了腿。
放火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在手术室的门外，苏凝和维V并排坐在长椅上。维V低垂着头，时不时用焦急又担忧的眼神瞅一眼手术室的门——表现得就像他真的有一个孩子、并且这个孩子正在手术室做手术一样。
“维V。”苏凝叫他的名字，而他毫无反应。
“......约翰。”这是维V扮演的角色名。
“怎么了？亲爱的。”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艾斯干的，你相信吗？”
“什么这一切？”
“是艾斯放火烧了阁楼！害得吉米摔断了腿的人也是她！是艾斯杀了修女！是艾斯杀了在学校欺负她的同学！”
苏凝说完后，维V惊讶地看着他：“亲爱的，你疯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