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
“感情线。”
“把线跟针穿好再递给我。”
苏雷手起针落,一顿操作猛如虎,终于——
“好了。”苏雷舒了口气。
望着贝利亚被打开的脑子,苏凝不明觉厉道:“……苏雷哥哥。”
“嗯?”
“虽然跟其他神经是连上了,但是……”
苏凝端着托盘里的一根线高声道:“这根多出来的一根线是怎么肥四?苏雷哥哥你是不是不小心切到了哪条神经啊喂!”
“……”望着多出来的那根线,苏雷陷入了沉思。
“哎。”苏凝陷入了沉默。
“……”
“……”
半晌,苏雷终于开了口:“还是先把他的后脑勺合上吧。”
苏凝:“啊……嗯,我、我没意见。”
手术完成,麻醉剂的时间过去后,贝利亚幽幽转醒:“唔……”
“贝贝!”苏凝放下手中的鸡汤,扑上去:“你现在感jio怎么样?你认识我是谁吗?啊不是你认识你是谁吗!”
贝利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想搞什么鬼?”
“诶?”
“我已经好了。”
“诶??!”
“真的吗贝贝!?”苏凝紧张道,“你、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贝利亚平缓地开口:“我全部都记得。”
苏凝:“记得天堂岛的戴安娜?”
“……记得。”
“记得哈莉奎因?”
“你好烦。”
“哈哈哈哈!太好了!你终于好了!”苏凝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开心道:“你终于终于终于好啦。”
“嗯。”
“来,喝口鸡汤。”苏凝像想起什么似的端起旁边的汤,“这是我花了好长时间熬的呢。”
贝利亚垂下眼睑看着碗里的汤:“你熬的?”
“嗯呐嗯呐!”
贝利亚喝了一口。
“好喝吗?”
“嗯……”
“嘻嘻嘻。”
一切都很好,但是苏凝心里却升起一股疑惑:为什么,秀秀要骗他呢?
手术是苏雷做的,为什么秀秀要骗他只有他和苏寒能做?
以及,为什么……
苏凝忽然泪流满面:“为什么我哭了啊?”
贝利亚放下碗,似乎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苏凝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痕,“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想哭,又为什么会控制不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感觉好难受,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为……什么?”
——
地狱深处,办公大楼,主人办公室门口。
菲利克斯打完电话就靠在门上开始打游戏,不知道打了多少盘,里面的人还没有把话谈完。菲利克斯无聊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时一个小鬼端了茶点过来,说是要给里面的人送进去。
菲利克斯瞧着低眉顺眼的小鬼,觉得有些眼熟,没有多想,把他放了进去。
直到那声巨响传来前,菲利克斯都没有想起那只小鬼是谁。
巨响传来后,他猛地推开门,盯着倒在沙发旁边的那具尸体,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
“喂,这只该不会是带孩子的那个保姆吧?”
第178章 这口锅不能让我们两个人背
地狱的小鬼和人不同, 死去不多时便会如同泡沫一般消散, 当菲利克斯走过去时,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苏寒面前的桌子已经被他掀翻了, 他面若冰霜, 眼神冷得像要冻死人,冰冷的如同冰箭般的视线直直地刺向沙发上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杀了我的人,什么意思?”
沙发上的人, 优雅地取下鼻梁上的白色眼镜, 用绢布擦了擦,又戴回去,十指交叉在胸前, 笑道:“只是一个无名小鬼,主人何必动如此大怒呢?”
苏寒目光闪了闪,坐了回去, 眼神依旧冰寒彻骨。
“……哎呀, 主人的意思是, 打狗还要看主人吧?你这分明是不给主人面子。”菲利克斯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 “白天羽,你做的太过分了!”
“哦?是菲利克斯啊。”白眼镜柔柔地笑道,“可真是久违了呢,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怎么, 不继续宅起来打游戏了?”
菲利克斯老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又嫣然地笑道:“哪里哪里,哪里比得过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每天奔波得像条狗。”
白眼镜也不生气,柔声回了句:“是,不像你们,活得还不如条狗呢。”
菲利克斯笑意一冷,又挂上了更妖娆的微笑:“哎呀,你不要这么说嘛,狗又做错了什么呢……”边说边向白眼镜走了两步。
“站住,菲利克斯。”苏寒发声了
菲利克斯脚步一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抱着手不说话了。
“还有你,滚回你的狗窝。”苏寒扶住额头,对白眼镜这样说。
白眼镜施施然地站起身:“那么,我就恭候佳音了。”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白眼镜转过身,目光瞥过沙发旁边茶几上的茶点,狐疑道:“我不过就是随手杀了你们一个小鬼吗?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大的反应?”
“……”
“哼。”菲利克斯抱着手偏过头,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杀的是一个小鬼吗?你分明是不给我们主人面子。”
“……噢,菲利克斯,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白眼镜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变成主人的舔狗了?”
菲利克斯挑起一个毫无诚意的微笑:“那你可就看错我了,我呀,一直都是主人的舔狗呢。”
“呵呵。”白眼镜问,“那个小鬼是什么身份?”
“鬼都死了,问这个有意思吗?”菲利克斯抬了抬下巴,“滚,赶紧滚!”
“我会查清楚的。”白眼镜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关门走了。
菲利克斯立即上前几步,用后背抵住门,眼睛左右转了一圈:“主人,它、它它它……真的死了吗?”
苏寒反问:“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生气?”
“妈耶!”菲利克斯握住手,十根手指扭在一起:“那怎么办?小保姆死了,小苏凝会发疯的!”
“哼,我就知道白天羽那家伙过来准没好事!先是要求你带他去找小苏凝,你当然不能去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小苏凝打电话来让你过去做手术,你当然不能去了!我想办法帮你推脱后,小保姆就过来送茶点了,然后就……”
菲利克斯解说得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杯:“那家伙应该没喝过吧?”
苏寒点了点头,菲利克斯一饮而尽:“呼,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话说小保姆死得也太随便了吧?简直就是神转折。”
见苏寒不语,菲利克斯转过身:“我去把那家伙抓回来!”
“站住。”
“……草(一种植物)!”菲利克斯转身,看起来有些烦闷:“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觉得。”苏寒严肃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不应该由我们两个来决定。”
“可、我也不能让小苏凝来决定啊!我是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他!绝对、一定、肯定不能!”菲利克斯十分坚定。
“笨蛋,当然不能让那孩子来决定,我的意思是……”苏寒捡起地上的电话放在膝盖上,“这口锅……”
“不能让我们两个人背。”
“哦。”菲利克斯明白了他的意思,斜睨了他一眼:“的确,不能让你一个人来背。”
苏寒:“……”
沉默了一会儿,苏寒最终拨通了这个电话,无所不在的苏苏牌信息发射塔将这个电话传达到世界乃至宇宙各地。
……
“不要、不要过来!”失魂落魄的女人头发散乱,绝望奔逃:“不要杀我!救命!”
在她身后,漂浮着一个漆黑的影子,影子身形倾长,十根骨节分明的指头上涂满了殷红的指甲油——
“滴答。”
殷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到地上,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铁锈的腥气:原来那不是指甲油,影子指尖不断滴落的、那鲜红得发亮的液体……是血!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