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说得再简单一点……嗯, 你去过其他车厢吗？去过餐车吗？知道速速列车上的列车员吗？”
“去过, 知道。”
“其实餐车里做饭的厨师和服务生、以及列车上的工作人员都是长工的一员，他们的档案和我一样，被归属到了这边的人力管理局。”
苏凝皱起眉：“你是说列车员以前也是特约演员？”
北岸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八成不是。”
“怎么说？”
“你没发现苏苏列车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很敬业吗？如果是由特约演员转化成的长工, 是不可能会这么敬业的。”
“哦……那么苏苏外卖和苏苏快递呢？”
“这些都是第三方产业, 关于从业人员……我就更不知道了。”
“赎一个长工出来要多少点数？”苏凝转口道。
“十万。”
“你这么有钱啊？”苏凝有些惊讶。
“我攒了很久……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北岸苦笑道，“所以我才要找一个人品优良的、信得过的人，以防他拿钱跑了。”
苏凝抬了抬下巴：“咳咳, 你找这个人多久了？”
“我三个月前就已经在物色了，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能到一号车厢来的大佬，几乎实力都比我高, 如果他们事后反悔的话,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实力比我低的, 又不会到一号车厢来……”
“还好你出现了。”北岸十指相扣握在胸前, “我相信，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寻找的、品质优良的人！”
苏凝：“哦？如果你看走了眼呢？如果我拿完钱就走了呢？”
“那就算我倒霉。”北岸咬牙道，“再说我也等不下去了！”
“这么着急啊？就那么不想扫地？”
“你不懂，自由的机会近在眼前、却始终不能抓住它的那种感觉，有多煎熬。”
苏凝：“……行。”
“算你走运, 人力资源管理局在哪里？我待会儿出去就帮你把档案提出来。”
“这个……恐怕不行。”
“什么？”
北岸不好意思道：“长工每天转账的点数是有限额的，一天最多只能转一万……除非你愿意先帮我垫着。”北岸抬起头，眼睛里星光闪闪：“要不你先帮我垫着吧？我这个人人品很好的。”
苏凝抱着手：“抱歉，莫钱。”
“我人品真的很好的！”
“我也是真的莫钱啊。”
“……切。”北岸明显不相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转了一万点数给苏凝。
苏凝拍拍他的肩：“放心，我是不会卷款私逃的。”
“我相信你！”北岸握住他的手，用力抖了抖：“也请你在这十天里，千万不要想不开！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你是想说秀秀的事吧。”苏凝望天，“唔……刚才太激动，和你说了这么会儿话，我也冷静下来了，是应该制定个计划。”
“呼……”北岸松了口气，“你冷静下来就好……什么计划？”
苏凝举起蝴蝶.刀，比了个“割喉”的手势：“我待会儿出去……”
北岸：“嗯嗯！”
“摸到他背后……”
“嗯嗯！”
“然后趁他不注意！”
北岸：！！！
苏凝手起刀落：“干特喵的！”
北岸：“……不行！你冷静一点啊！”
苏凝一脸茫然：“我哪里不冷静了？我很冷静！”
“你这能算是计划吗？小孩子想的都比你这个复杂好吧！”
“emmm”
“喂，苏娥。”北岸不确定道，“你……真的确定外面那个不是菲菲吗？”
“我看到他的行李箱里，装了一具尸体。”苏凝冷声道，“那具尸体……就是秀秀！”
“你确定是尸体吗？”
苏凝回忆道：“……确定吧，因为我没有听到心跳声。”不过魔王也会有心跳吗？想到这里，苏凝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真的真的确定是菲菲的尸体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苏凝撸起袖子：“那就再去确定一下！”
“咔嚓。”推开厕所的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菲利克斯”并不在门外。
“你说的冒……人去哪儿了？”北岸躲在苏凝身后问。
苏凝转向一个方向走去：“在那边！”
路边的花园里，几只流浪猫趴在一个人形生物上打盹儿，人形生物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猫架。
“秀、秀秀？”苏凝差点咬着舌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坐在草地上的人：“你在……干嘛？”
“哟，小苏凝！”“菲利克斯”笑道，“你终于出来啦，总感觉你进去了好久呢。”
在WC里蹲了半小时的两人：“emmm”
苏凝：“你到底在干嘛？”
“我在和猫猫们玩啊！”“菲利克斯”看起来很开心，“我一直很喜欢猫，但因为身体对猫毛过敏，所以……但是这里的猫好像都是机器猫！我不会过敏的哎？”
“喵喵～”
“菲利克斯”：~(≧▽≦)/~
“好可爱～”北岸突然捧着手说。
苏凝偏头：“你说的是猫还是？”
北岸：“都很可爱啦。”
“嗯？”
“啊不是！猫！我说的是猫啦！”北岸朝旁边吹口哨，“嘘～”
苏凝：那么！趁他现在被猫包围！动弹不得！
再去确定一次！
“苏娥！你要……”明白过来的北岸赶紧噤声，跟上苏凝。
“菲利克斯”的大行李箱在他身后的位置，一只猫跳到了他的脸上，正好挡住他的视野——
“菲利克斯”：~(≧▽≦)/
苏凝趁机扛起行李箱撒腿就跑。
跑到一颗树后，熟练地输入密码，北岸在这时也跑了过来——
“啊……！”北岸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惊恐地望着箱子里的尸体。
苏凝再三确认：这确实是一具尸体。
一具干巴巴的、冰凉的肉块。
“我杀——唔唔！”嗖地起身，苏凝转身就打算去找冒牌货报仇，却被北岸一把捂住嘴，苏凝瞪着他：干什么！
北岸做着口型：计划！
苏凝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朝北岸点点头。
北岸慢慢松开手指，放开了他。
扛起行李箱，在北岸惊慌的目光中，苏凝做口型道：放心我只是放回去。
北岸：？
……才想起来他还戴着口罩。
朝北岸摇了摇头，苏凝悄咪咪地把行李箱放了回去，“菲利克斯”沉迷于吸猫，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他不起来，苏凝也不说话，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凝和北岸坐在距离“菲利克斯”不远的地方，苏凝的手里始终握着蝴蝶.刀。
……
“啊啊抱歉，让你们等了我这么久。”等到猫都从身上跑光以后，“菲利克斯”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烈火鸟在半个小时前已经来过了，看到行李箱已经找了回来，说了一句“恭喜恭喜”后就离开了。
“我们走吧？你不是要去找船吗。”“菲利克斯”笑道，“找船，偷渡，是这样吧？”
“……是的没错。”苏凝在口罩后无声地磨了磨牙，“你说的没错。”
“啊！”北岸突然惊恐脸，余光不住地在行李箱上来回扫动。
苏凝顺着北岸的余光一看：“嗯？！！”
兴许是苏凝刚才没注意：尸体的一撮红头发，关箱子的时候被夹在了缝隙里，和绿色的草坪对比分外招摇。
风吹来，还一抖一抖的。
苏凝：！！！
“菲利克斯”弯腰扶起地上的箱子，头发挨到了他的风衣下摆上：“嗯哼？怎么了吗？”
见苏凝和北岸都用见鬼的眼神盯着他的衣服看，“菲利克斯”低头：“我的衣服上有什么吗……啊——”
“看到了。”
苏凝手中的刀一紧，北岸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