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与菲尔厄斯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的那双锐利的翠绿色眼睛,如同狼王一般,冷酷而威严。
被他那双眼睛看到的人,会从心底里感到颤栗,继而臣服。
例如小时候的菲尔厄斯,那时候的他,敬畏的同时又向往着如此强大的父亲。
现在他依旧对大公存在着一种难以反抗的无力感,却不再对他言听计从。
“您很久没有叫过我全名了,怎么,您是觉得我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特意过来警告我的?”菲尔厄斯用着敬称,语气却很生冷,带着淡淡地嘲讽。
萨缇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厄尔一直都很有绅士风度,哪怕威胁人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大气坦荡。
【拐着弯阴阳怪气的厄尔,也很可爱啊。】
【……宿主,你的人设不是变态,注意点儿形象好吗!】系统咬牙切齿,它真的怕宿主某天在外人面前口出狂言,把人设崩个彻底。
“与那个祭司分开,你们不合适。”大公没有对菲尔厄斯的态度有所表示,只是平淡地发号施令。
【这个大公在说些什么呀,不会说话干脆就闭嘴吧,哪儿来的糟老头子多管闲事。】
系统耳朵抖了两下,心中叹息:就知道宿主会这样。
人家看起来也就30岁不到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气质成熟的大帅哥。
不过说话的语气,确实是不中听了点。
听到大公的发言后,
菲尔厄斯心中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却还是压抑着,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态度坚决地说道:“不可能,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什么,现在却来干涉我的个人感情,你有什么资格!”
大公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他是光明圣体,哪怕现在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等哪天清醒过来,就会怨恨你这个干扰他前途的人,我只是在劝你,及时止损。”
【靠,他在挑拨离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怨恨厄尔!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胡扯,真让厄尔想多了怎么办!他是能帮我哄人吗!】萨缇斯面无表情地咬紧后牙槽。
【宿主,冷静,菲尔厄斯不会听他的挑拨的!】系统猫前爪扒拉了一下耳朵,宿主的声音震死它了。
“他不会。”菲尔厄斯语气坚定,丝毫不受他话语的影响。
【还是厄尔懂我,恶魔的执着哪里是区区人类能明白的。】
【啊对对对。】系统毫无感情的附和。
“天真。”大公并不看好这两个年轻人一时的冲动,现在感情再坚定又如何,佳侣变怨偶的事情他见多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男人,没有孩子充当粘合剂,这份感情更加脆弱,没有任何保证。
菲尔厄斯没有继续反驳,因为他清楚,大公是不会理解并相信他的。
这个男人只会相信自己的意志与判断。
“也罢,我只是受莱农阁下所托,来做一次说客,听不听由你。”大公说道。
【这个莱农是谁?阁下,红衣主教,宴会上那个老头还没死心,跑去告家长,干人事吗?】
阁下是红衣主教的专属敬称,萨缇斯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菲尔厄斯依旧没有回应。
大公知道他的沉默并不代表着认同,也没有继续说教的意思,只是在最后说到:“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到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
菲尔厄斯眼神低沉。
他知道大公说的是他身上的恶魔血统,如果半魔的身份暴露,他会瞬间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而且大公绝不会帮他,只会干脆利落地和他甩清关系,明哲保身,不让他牵连到家族。
对大公来说,单是隐瞒他半血的事实,就已经是违背家族准则的罪过了,又怎么可能继续维护他。
这是他早就清楚的事,但当它再次被点出来,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凉。
撕拉,布料被抓破的声音响起。
系统猫的爪子在大公裤腿上抓出了几条抓痕。
【宿主!你用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你的身体真废,连个皮都抓不破,只能划破个衣服。】
【我这具身体是猫!没成年的小奶猫,不是老虎,狮子,你脑子有病别用我的壳子发疯!】
它的指甲都磨红了,系统心疼地要死。
【知道了。】说着知道了,抬爪就又要抓个印子出来。
菲尔厄斯将它捞起,抱在怀里顺毛。
萨缇斯附身的系统猫瞬间乖巧,发出甜美的嗓音撒着娇。
系统:靠!本喵的形象!
大公看了眼裤腿处破损的裂痕。
“你这猫养的到是有两分凶性。”
菲尔厄斯扫了一眼他的裤腿,微微挑眉:“大公总不至于和一只小猫置气吧。”
“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大公没有接话,收回视线,起身离开。
大公走后,菲尔厄斯抚摸系统猫的动作停了下来。
周身弥漫出一股灰败的寂寥感。
他突然很想见到伊白。
放下系统猫,菲尔厄斯想起萨缇斯离开之前的话。
先回房间等他……
伊白,在他的房间里等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菲尔厄斯直接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步伐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萨缇斯掐断与系统的共感,先菲尔厄斯一步进入了房间,并做了些小准备。
等到菲尔厄斯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伊白……”
骑士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停留在了原地。
“厄尔,你回来了。”祭司褪去了保守禁欲的祭司服,洁白的睡袍半遮半掩,依旧露出了许多肌肤。
还在滴水的长发披在肩头,勾勒出肌肉的轮廓,带着一种隐晦的旖旎。
在水气蒸腾弥绕下,那双紫罗兰眼睛朦胧而诱惑,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咣当!
菲尔厄斯回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上,这个样子的伊白,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一根头发!
喵!
系统猫刚跟过来,就被隔绝在了门外。
不过刚才那一瞬间,它还是看到了宿主一身浴袍的造型。
洗个澡而已,把它关外面干嘛?
愤恨地抓了一把门板后,系统头也不回地踩着猫步离开,奔向了厨房。
第41章 你晚上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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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缇斯眉眼含笑, 清雅的嗓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勾子,在心头撩起一片痒意。
“厄尔,可以帮我擦一下头发吗?它们似乎不太听话。”
“……好。”菲尔厄斯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看了一眼他身上凌乱的长发,缠绵地交错散落,还有的贴在皮肤上, 湿润, 蜿蜒,像一幅充满暗示性的画作。
那长头发附着在祭司脸上, 颈肩, 以及看不到的角落。
想动手把那些头发拿开,换上别的东西……
比如自己的手。
金色的眸子中泛起一阵波澜。
萨缇斯坐到沙发上,菲尔厄斯自觉走到他身后, 将他的长发收拢在手中,连带着一些零碎的细发, 并按照心里的想法,将那些因水渍吸附在皮肤上的发丝一一挑起。
指尖划过皮肤,搅动地不只是一个人的心湖,春水荡漾, 欲静又止。
萨缇斯安静地坐着, 微微侧头,露出曲线优美的颈肩。
从菲尔厄斯的视野看去, 他俯视着祭司清隽的背影,长发聚拢在自己掌心,依旧有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 路过若隐若现的胸膛, 消失在更深处。
天!伊白这也太……
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 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长发上,轻柔细致地擦拭着,脑子里却不停重复着那个水珠滑落的画面。
要命。
“好了。”不知不觉间,头发已经半干,手指在发间穿过,带着几分留恋。
“多谢厄尔。”萨缇斯回眸一笑,很是真诚的道谢,身体扭转的动作间,很不小心的将睡袍领口拉开更大的缝隙,将大片的胸膛连着小块腹部肌肉泄露出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只要萨缇斯微微抬身,或者菲尔厄斯低下头,就可以吻上对方的唇。
萨缇斯以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他,虔诚而专注,眼睛里只有着他的影子,像是在献祭自己供人品尝,又像是在蛊惑猎物的食人花,等待吸食灵魂。
菲尔厄斯有种错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端庄优雅的祭司,而是魅惑人心引人堕落的水妖,一不留神就会被拉入深潭,无法自拔。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伊白,你知道自己的另一半血统是什么吗?”
“……知道。”萨缇斯眨了下眼睛,厄尔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呃,好像用力过猛了点儿,该不会被猜到了吧。
算了,无所谓,猜到就猜到了,告诉厄尔也没什么。
他甚至有点儿好奇,厄尔知道后的反应。
“可以告诉我吗?”菲尔厄斯的直觉荒谬而肯定的告诉他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