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多半得看宇智波斑能站到怎样的高度。
宇智波斑没想到自己都承诺站到千手扉间这一方了，结果千手扉间竟然还打算瞒着他，脸色霎时间就耷拉下来了。
千手扉间点着臂膀笑了：“宇智波斑，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武力。战胜大哥，和大哥旗鼓相当，或者被大哥甩开，这三种程度下我能做到的事情区别可就大了。”
“你想让我绕过大哥行事，就拿出相应的实力来吧。”他说得随意，“不然等我布置好了一切，然后你却没能挡住大哥，只能让大哥用强大无比的实力将局势倒向大哥期望的方向，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宇智波斑却只听出了一个意思：千手扉间嫌弃他实力太低，让其不能全力以赴地布局。
“你这家伙……”
宇智波斑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那些对计划的好奇，对木叶局势的担忧，对和平未来的隐秘期待，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宇智波斑抛到了脑后。
“你这家伙真是太气人了！”
被小看的恼火霎时间充斥了宇智波斑的脑海。
“千手扉间！都说了不要小看我了！我只是暂时和柱间打得不相上下而已！你有必要就直接断言我会输给柱间这种事吗？！”
“真是充满斗志的发言。”千手扉间抚掌鼓励道，“那就请忍界修罗大人加倍努力修炼好了。”
他加倍努力修炼能修炼什么？！
除了尽量掌控自己多出来的精神力，不就是按照千手扉间的计划继续强化身体吗？！
宇智波斑臭着脸道：“我都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明是你这家伙过于谨慎，总担心我的精神力量会失控，才迟迟拖着不尽快进行下一阶段！”
这一次宇智波斑却猜错了。
“不，我没有拖延的意思。”千手扉间否决道，“等到药剂对你渐渐无用之时，再进行下一阶段是更好的做法。大哥的细胞对旁人细胞的同化力和统治力太强，我还需要找到稳妥的削弱大哥细胞活性的办法。”
“没有必要。”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扉间这样按部就班实在太过浪费时间。
“很有必要。”千手扉间还是没有同意，“宇智波斑，我说过了，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的实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然而那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必须活下来。如果你因为实验冒进这种可笑的原因丧命，那将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严重的实验事故。”
哦。
千手扉间家伙在担心他的小命。
得出这个结论，宇智波斑想极力反对的心思淡了下来。
他想说让千手扉间不要小看他。
他才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死亡。
就算柱间的细胞作用在那些普通动物身上的确可怖又恶心，但他是不一样的。
长期泡在千手扉间的实验室里，就算宇智波斑对那些繁杂的数据一窍不通，但对比间他也发觉了，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寻常忍者。
他的身体强度不一定比长于体术的忍者高，但他的恢复力、他能提炼的查克拉量、他在极端情形下的反击能力，都要胜过旁人许多倍。
千手扉间猜测这是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带来的加持，他也这么认为。
那么自然的，在移植柱间细胞的时候，他的精神力量也应该会为他带来一些惊喜。
宇智波斑将自己的猜测跟千手扉间说了说，然后他就换来了一个平淡的眼神……
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既然他都能生出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些实验数据的记录者和分析者当然在更早就发现了。
所以，他是在千手扉间面前班门弄斧了一回？！
宇智波斑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骤然加大，试图遮掩自己弄巧成拙的行为：“千手扉间！你摆出这种眼神做什么？！我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没错，真是精彩的分析。”千手扉间顺着他的话应声道，甚至应景地鼓了鼓掌。
精彩到跟他实验报告上的结论相差无几。
千手扉间现在确信宇智波斑是真的对实验毫无兴趣了。
宇智波斑就算无聊到乱翻他的实验数据，但这恐怕也只是单纯打发时间的举动，对于他的那些报告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番“精彩”的发言。
然而这样的宇智波斑竟然肯乖乖听他讲了两天的课，把那些他刻意拿来磨其性子的数据都大略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前番的表现完全出乎了千手扉间的意料。
“不要摆出这种哄小孩的模样！”
宇智波斑更怒了。
千手扉间就会拿这一招来敷衍他！
“算了，不跟你这家伙废话了。”他神色重归郁郁，伸出手示意道，“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的实验继续。”
千手扉间没有意见，但他提醒道：“不打算回族或者去暗部一趟吗？你和大哥的战斗明显不同寻常。这两天暗部也抓了许多妄图潜入后山或者宇智波族地的家伙。你族里的长老恐怕都在等着你回族吧？”
“暗部的事情有你处理。”宇智波斑敛目道，“族里无需搭理。泉奈快回来了，让他们有话对泉奈说去吧，反正我回去也是听他们唠叨。”
还真是放手得彻彻底底。
千手扉间诧异于宇智波斑的突然放权。
似乎在他应下帮宇智波斑的忙之后，宇智波斑就将他当成了可以完全信赖的人，甚至神态动作间也表露出了这一点。
放在以前，千手扉间觉得敢直言询问宇智波斑的精神状态，并质疑他能否一直保持自我的自己，肯定会被宇智波斑一通威胁，也许还会被其找借口狠狠修理几顿。
但现在，宇智波斑显然已经放弃了这些威胁他的行径。
“没问题。”
千手扉间慢悠悠地点头，也如宇智波斑的愿帮其注射了那难以忍受的药剂。
在他注射完毕收拾空置的针管时，一只手突兀地横了过来，拦住了他离去的动作。
熟悉的不适和疼痛又席卷了全身，宇智波斑在忍过一阵剧痛之后，才稳着声调开口：“别让泉奈察觉后面的计划，让他知道我因为药剂的缘故，身体不适且武力暂时大打折扣就已经够了。”
“你想瞒着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觉得这件事并不好办，“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可不是能轻易瞒住的家伙。”
尤其宇智波泉奈还对宇智波斑无比重视。
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给他出了个难题。
如今只是单单注射药剂的宇智波斑都已经袒露出如此虚弱无力的模样了。
待到进一步移植大哥的细胞之后，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在一天之内能否长期维持清醒都是个问题。
让甚至不能维持清醒的宇智波斑出现在宇智波泉奈面前，并且还不能被其察觉异常。
这简直痴人说梦。
宇智波斑只摇头道：“泉奈不可能同意这样危险的计划。千手扉间，如果你想让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就一丁点异常都别让泉奈察觉。”
如果泉奈知道了他们正在进行的实验一旦失败就有可能身死的话，宇智波斑无声地苦笑，恐怕宇智波、木叶、乃至火之国、整个天下，都可能会被泉奈当做来阻拦他的工具。
“你有办法做到的，千手扉间。”宇智波斑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能和泉奈斗得旗鼓相当，甚至能反过来要挟泉奈……”
“千手扉间，你的头脑和手段远不止如今表露出来的水平。”
千手扉间是他的助手，但他观千手扉间在暗部的行事，千手扉间也仅仅只是个合格的助手而已，没有显露出一丁点配得上千手扉间这个名字的手段。
只除了在千手扉间入他暗部的最初，以千手扉间本人的意志驱使的重新划分忍界大族和中小忍族利益的那一桩事，还能看出独属于千手扉间的几分风采。
而后，千手扉间就泯然于众人之间。
千手扉间也是帮助他提升实力的研究者。
但宇智波斑看来看去都只发现：千手扉间每日只在按部就班地帮他配置药剂，研究柱间的血液和细胞，再不然就是研究他的身体和柱间细胞的适配性等等一堆他看不懂，但也没有出结果的东西。
曾经那个能开发出层出不穷的新忍术的千手扉间似乎也不见了。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扉间在藏拙。
或者说，在千手扉间的认知中，目前的局势并没有严峻到需要他展露属于千手扉间这个人的才能，因而千手扉间就这么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忍者。
这不应该。
宇智波斑的理智告诉他，千手扉间就该是高傲到几乎没将任何人看进眼里的模样，也该是厉害到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逃出其手掌心的模样。
但千手扉间除了在他面前露出了几分真实的内在之外，对着旁人甚至对柱间都是那副无欲无求到安分蹲实验室的样子。
“宇智波斑，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千手扉间发觉宇智波斑对他有一种诡异的认知。
似乎他真是什么无所不能的人才一样。
虽然宇智波斑拜托他的事的确还算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他为什么要为了宇智波斑的要求就耗费大力气去做呢？
瞒住宇智波泉奈，就意味着要在宇智波泉奈回来前的这段时间之内，几乎重新伪造出一份天衣无缝的实验数据，还得让所有人都对宇智波斑的印象固定在因为药剂虚弱无力但也仅此而已的程度，更得想办法解决之后可能被宇智波泉奈发觉宇智波斑会陷入昏迷的状况。
这一系列操作只有两个字：麻烦。
是麻烦到千手扉间都觉得不如直接对宇智波泉奈坦言的程度。
当然，这其中的危险性自然得隐去。
“没有高看。”宇智波斑笑了笑，“千手扉间，就算柱间和我们不是同路人，但在柱间发觉不对之前，他也会是你的助力。而现在我也选择站在你身后，有我和柱间，有宇智波和千手，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说得真好听啊，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不会为外人的夸赞动容，但对于宇智波斑这种狂妄的断言，他却接受良好。
帮宇智波斑隐瞒宇智波泉奈手段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宇智波斑，希望你面对宇智波泉奈找麻烦的时候也能记住这句话。”
他和宇智波泉奈同时出手的话，宇智波斑会帮谁？
这是个无需动脑子的问题。
宇智波斑会无条件地支持宇智波泉奈。
这就意味着他在帮宇智波斑隐瞒的时候，不仅得应对宇智波泉奈找麻烦的举动，还得应对宇智波斑本人极可能胡乱拆台的拖后腿之举。
“泉奈……”宇智波斑神情柔和了一瞬，旋即便挂上无奈的神情，“这种事我不会透露给泉奈的。你放心去做好了。”
行吧。
他姑且就相信宇智波斑一次。
虽然相信一个情绪化的宇智波的保证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千手扉间去处理暗部抓到的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