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削弱十尾的力量这一桩事情了。
千手扉间眸光闪烁，感知着十尾体内磅礴的力量，心中大定。
如他所料，如今的十尾体内并没有诞生出清晰的意识来操纵这份力量。
一切掠夺其余事物生命力的举措都只是十尾庞大的身躯衍生出的本能而已。
或者说，唯一一个能够将这份力量利用得如指臂使的意识，是正处于封印之中的大筒木辉夜姬。
千手扉间十分有自知之明。
若大筒木辉夜姬在，他没有任何可能和十尾本体抢夺力量。
但面对如今朦胧到只有本能的意识，他便有了操作的空间。
只不过，他在动手之前，还需要面对一个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我说过了——”
宇智波斑只慢了一步。
但这一步便足以让他眼睁睁地见着千手扉间彻底放开十尾的封印，甚至反过来被十尾吞噬了。
被彻底催化成神树的十尾，吸收了数千名忍者的查克拉，就连宇智波斑也没有办法再让其退回先前能够被封印的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
宇智波斑感知到的禁锢符咒，连同千手扉间的身体一起被留在了神树之中。
长镰瞬间滑入手中。
对着感知到的千手扉间所在的位置，宇智波斑狠狠斩开树干，入目便是千手扉间几乎和神树融为一体的现状。
“好胆！”
宇智波斑已经不知道该夸千手扉间胆大，还是该恨自己愚蠢了。
他明明知道千手扉间根本就不可能安分下来，却还是愚蠢地被那小鬼说动，让千手扉间离开了雾隐村。
若非那数千名忍者的查克拉浇灌，十尾根本就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进化成完全体神树的模样。
他更知道千手扉间早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却还是愚蠢到替千手扉间做出小心护着其小命的决定，下场就是被千手扉间再利用了一回，让千手扉间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怒到极致之时，长镰已经贴近了千手扉间被束缚的区域，大有将千手扉间连同周围的树干尽数挖下来的趋势。
但是，千手扉间覆在胸膛上的手让突进的长镰瞬间停滞。
“千手扉间，你在威胁我？！”
千手扉间的意思很明确，宇智波斑敢做出将他连同树干挖出去的事情，千手扉间就敢将心脏挖出来，连同心脏上的禁锢符咒一起还给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被威胁到了。
千手扉间对自己的身体弃之如敝履，但宇智波斑却不愿意让千手扉间的意识脱离身体，彻底融入神树之中。
事到如今，宇智波斑也只能用如此苍白的话语来遮掩其一次又一次阻拦失败的无力和绝望。
“很有效不是吗？”
千手扉间平静道。
他的身躯在被神树同化，白皙的皮肤一点一点被死人的苍白覆盖。
原本微凉的体温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直至与包裹着他身躯的树干一样冰冷。
千手扉间没有见过千年前被无限月读所惑，被神树抽取查克拉，最终在漫长的时光中化作白绝的生物。
但他觉得，他如今的境况似乎与千年前的白绝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唯一的区别大抵是他在被神树同化的过程中，还能保有自身的意识吧？
人没有心脏会死，那白绝呢？
千手扉间不确定，但他觉得，自己大抵还能活着。
他的心脏跳动渐缓，体内的血液寒凉，俨然已经脱离了人类活着的范畴。
从植物的角度来说，心脏，并非活着的必须之物。
但宇智波斑不知道。
宇智波斑有无数办法剖开神树。
可是，他不敢动。
他能感知得到，千手扉间如今还没有被神树完全同化，根源就在于他放置在千手扉间心脏处的那份精神体。
但是，以往能够操纵千手扉间身躯，压制千手扉间的禁锢符咒在此时却不知为何失去了作用。
他控制不了千手扉间，控制不了千手扉间将手从其心脏处移开。
一旦他对神树下手，千手扉间必然会选择将心脏挖出来。
失去了心脏的千手扉间会彻彻底底被神树消化。
长镰没有再往千手扉间周身探去，但须佐能乎几近透明的查克拉长剑却几乎贴着千手扉间身侧斩下。
在将神树树干洞穿的同时，横亘在神树中央的查克拉长剑也彻底阻止了神树合拢树干的动作。
“千手扉间，你想干什么？！”
宇智波斑咬着牙再问了一遍。
他之前看不懂千手扉间的作为，到现在仍旧看不懂千手扉间的谋划。
千手扉间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且再无离开月亮的可能……
难道千手扉间根本就不打算再管其余的事情了吗？
单只宇智波斑能想到的，就有未定的天下之战，那个小鬼的成长，雾隐村乱糟糟的局面……
还有依旧在沉睡之中的大筒木辉夜姬！
“不干什么。”
千手扉间微微阖眸。
他只能威胁宇智波斑一时，不能威胁宇智波斑一世。
待到宇智波斑察觉到他的状态，恐怕就算他将心脏分离，也会被宇智波斑找到踪迹，从而将他的身体和神树分离。
如今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让宇智波斑再也感知不到他。
完全体的神树何其大？
只消剥离出心脏，断绝宇智波斑对他的感知，千手扉间就能保证宇智波斑再也找不到他。
千手扉间油盐不进，宇智波斑无法，只能从千手扉间的目的出发。
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千手扉间放任自己被十尾吞噬究竟和杀死大筒木辉夜姬有什么关系！
“主动放弃十尾的力量，甚至反过来被十尾吞噬……”宇智波斑眉宇霎时间凌厉下来，“千手扉间，你拿什么和大筒木辉夜姬对抗？”
“要和大筒木辉夜姬对抗的从来都不是我。”
千手扉间低声道。
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斑在拖延时间。
神树的树干何其庞大？
但其在宇智波斑面前也只是能够被斩断的树木而已。
宇智波斑如今迟迟没有出手，只是在试探他究竟还能否被完整地从神树中剥离出来而已。
一旦宇智波斑作下决定，千手扉间这一局布局将满盘皆输。
千手扉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宇智波斑有他的法子对付大筒木辉夜姬。
千手扉间也有自己的法子来应对。
在确认大筒木辉夜姬死亡之前，千手扉间从来都不会将筹码压在宇智波斑一人身上。
所以——
覆在心脏上的五指陡然收拢，在宇智波斑的查克拉长剑瞬间换了方向，试图将千手扉间连同周围的树干一齐从神树上切割下来之际，一颗被刻印了禁锢符咒的心脏被千手扉间瞬间丢了出来。
千手扉间又一次和命运下了赌注。
他赌自己的身躯即便还未彻底成为白绝，但在失去心脏的情况下，他仍旧可以存活下来。
就像植物一样，即便被斩断茎干，即便被切断根系，也拥有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能耐。
第213章 天下之战
千手扉间赌赢了。
被禁锢符咒束缚的心脏被主人毫不留恋地抛出，但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活了下来。
失去心脏似乎与失去四肢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在千手扉间目前的感知中，他除了胸腔有点凉之外，没有任何人类失去心脏该有的痛苦和虚弱。
甚至在他挖出心脏的瞬间，他的身躯就已经在自发地汲取神树的生命力，用以催生出一颗新鲜的、自由的、没有被宇智波斑禁锢的心脏了。
千手扉间甚至还有闲情去关注宇智波斑一瞬间空茫的神情。
看着那颗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心脏被宇智波斑视如珍宝般握在掌中。
他笑了一下。
这颗心脏和他早已置于棋局之上的生命何其相似？
都是他早已决定舍弃却又被宇智波斑强行留住的东西。
但是，到底是他赢了。
刻印在心脏上的禁锢符咒是束缚也是守护。
没了宇智波斑强大的精神守护，千手扉间能感觉到，他的意志在被神树本能的意识一点一点侵袭，连带他望着宇智波斑的红眸都有一瞬间的涣散。
“千手扉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