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呢喃着，声音小到没让旁边的他听清楚。
逐梦的宇智波斑会抛弃家族，挥别挚友，安顿好弟弟……然后孤身一人上路。
说不定直到死都是孤家寡人。
“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如果那时候宇智波泉奈死了，宇智波斑又离开了宇智波一族，就轮到你给宇智波斑收尸了。”
最后，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还是应下了这件事——虽然他根本不觉得宇智波斑会落到没有人收尸的地步。
第235章 命运
千手扉间悄悄地走了，只有十几岁的千手扉间知道这件事。
就连千手柱间也只是在有一天去找花梨小姐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数个飞雷神之术之后，千手扉间便到了月亮之上。黑绝的力量已经被抽取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勉强能维持实体化的精神力了。
千手扉间拿着一块豆皮寿司引诱着意识混沌的黑猫乖乖趴在结界供给力量的节点上。
被结界转化过的力量便如流水般涌入黑猫体内。
黑猫舒服地眯起了眼，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就连那对轮回眼都隐隐开始泛起紫色的光泽。
同时，千手扉间能感知到，他的意识和本体的联系也在迅速变得紧密起来。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虚幻的小世界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月亮上空，连同深深扎根于小世界的神树一齐，一点一点将大筒木辉夜姬的封印所在处的空间剥离出来。
早已成长到堪比半个星球大小的神树延伸出长长的根系，将大筒木辉夜姬和黑绝包裹成茧。
月亮上的封印被神树的根系摧枯拉朽地破坏，但也在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苏醒的剎那，他们便又陷入了神树为他们编织的虚幻的美梦之中，只能任由神树抽取他们体内的力量。
见得黑猫的眸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神采，千手扉间盘坐在黑猫身旁，点着黑猫的脑袋盘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碰到了世界的壁垒……”苏醒过来的宇智波斑颇有些心虚气短，“我强行破开了屏障，然后我们就被丢到这里来了。”
“……”千手扉间气急反笑，“所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其实都是自找的？”
“也不算……”宇智波斑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了时光洪流中破碎的画面，黑猫跳到千手扉间怀中翻了个身，讨好地舔舐着千手扉间的指尖，“我没有想到，类似于我们的世界竟然还不止一个，而且这边的发展也和我们那边有些不同。”
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结局，宇智波斑就心下不快，黑猫尖细的牙齿也轻轻地咬上千手扉间的手，一下又一下细细密密地磨着：“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宇智波斑说过的话，也听到了你和这个世界的你的谈话。”
“你猜的没有错，我们的命运是被人为编织的……而原本的我，就是那两个世界之子路上的绊脚石。”
“不要撒娇。”千手扉间抽出手，反手挠着黑猫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那又如何？至少你和我都已经跳出了命运的长河。还有，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胡来的事情。”
“是我错了。”黑猫讨好道，“你之前状态很不对，我以为你被攻击了……所以……”
“是时空错乱导致的失感。”千手扉间叹道，“我们当时所处的地方时空非常混乱。我这具身体的意识和本体的意识所感受到的一切都不一样，而且这种不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变幻。这让我的意识有一种被割裂的错觉。”
“灵魂有没有出事？”
黑猫担心地立了起来，舔着千手扉间的脸颊问道。
“没有。”千手扉间按了一下黑猫身上零星还未恢复的伤口，见得黑猫吃痛地缩成一团，他才道，“你为了保护我都伤成这样了，我又怎么会出事？”
“是我太莽撞了……”
黑猫化作宇智波斑的身形，反抱住千手扉间，苦笑着连连道歉。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
他宁愿和宇智波斑一起重伤，也不愿意一个人一头雾水地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这个熟悉的世界还好，他还能找到九只尾兽，以及大筒木辉夜姬这些人为宇智波斑恢复力量。
但如果他们到达的世界没有这样的力量呢？
他又该如何拯救一只伤重到无法苏醒的黑猫？
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拖了宇智波斑的后腿。
千手扉间抿起的嘴角微微往下垂了点。
下一秒，熟悉的气息就扑在他脸上，宇智波斑轻啄着千手扉间的唇角：“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有伊邪那岐这样逆转生死的秘术，就算身死，也能够舍去一只轮回眼再度复活。”
千手扉间钳着宇智波斑的下巴，点了点他其中一只依稀泛着灰白的轮回眼道：“所以，这就是你差一点瞎了这只眼睛的缘故？”
宇智波斑答不上来。
他不可能告诉千手扉间，当时的他为了确保千手扉间本体的安全，甚至生出了挖出这只藏着小世界的轮回眼，将其安在这个世界的他的眼眸里的想法。
而且，他还差一点真的就这么做了。
只是，等到他们成功穿过世界屏障之后，他发觉千手扉间并没有再受到攻击，所以他才没有真的动手。
一只差一点耗尽全部的力量去强化里面藏着的小世界的眼睛，当然不可能和原来一样璀璨。
“好好恢复。”
千手扉间松开宇智波斑，转而拍了拍他的头。
他需要回本体看看，宇智波斑是不是背着他干了什么。
白发红眸的身影一步步朝着神树行去，最后没入神树之中。
宇智波斑摸了摸鼻子，无奈叹息一声。
这下完了。
千手扉间生气了。
他散去人类的形体，又再度化作黑猫的外形，低落地卧在神树根系罗织的茧上面，一边默默的吸取力量，一边头疼于该怎么哄生了气的爱人。
陡然他想起了千手扉间无聊到在宇智波族地里指导人开甜品店，甚至还心心念念着想带三色丸子和豆皮寿司给他吃的事情。
黑猫眼前一亮，旋即便阖上眼眸，意识穿过空间的阻隔找到了另一个将将苏醒的宇智波斑。
先前此世的宇智波斑昏迷就是他所为。
他知道自家爱人和这个宇智波斑的交易，也知道这个世界的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都成了让他恢复的力量了。
所以，在尾兽收集得差不多了，他也暂时从昏迷中苏醒之后，他便直接找上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的自己被操纵的命运，更不喜欢这个世界的自己弱到无法直视的力量。
蝼蚁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而一只得到力量的蝼蚁，一定会走在反抗世界意识的路上。
此世宇智波斑在见到另一个自己时，就瞬间懂了他那些离奇且飘忽的梦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古怪得似乎什么都知道的女人。
只不过，宇智波斑没有和这个世界的自己打哑谜的兴趣，也不觉得让这个世界的自己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他和千手扉间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此世的宇智波斑就被告知了真相。
所以，千手花梨就等于千手扉间？！
千手花梨的丈夫就等于另一个他？！
此世的宇智波斑庆幸自己还在昏迷阶段，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成为了另一个他的夫人的千手扉间。
然后，两个宇智波斑就在意识里打起了架。
不，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早早便以神明自居的宇智波斑在单方面教训此世的宇智波斑。
“弱到这种程度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反抗既定的命运？”
宇智波斑毫不客气地嘲讽自己道。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不死就不要在这里以大欺小了！”
此世的宇智波斑冷笑着反击道。
和千手扉间为十几岁的自己细细用言语讲述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不同，宇智波斑没有那个耐心。
他直接用做梦的方式让此世的宇智波斑迅速旁观了他的一生。除却那些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另一个世界大体上发生的事都已经落入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的眼中。
所以，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自然也就知道他面前这位压着他打的宇智波斑，其实是个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怪物了。
就连住在宇智波族地的千手扉间也已经活了许久许久。
输在这种老怪物手里，岂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宇智波斑对此的响应就是加倍揍回去，揍到此世的他能够掌控刚开的轮回眼的力量为止。
此世的宇智波斑苏醒时还颇有些恍惚。睁开眼，熟悉的房间映入他的眼帘。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终于从那个老家伙手里解脱了？！
“斑哥！”
守在一旁的宇智波泉奈第一时间扑到宇智波斑面前。
“没事。”
宇智波斑被弟弟的声音惊得回了神。
然后，下一秒，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疲惫就差一点将他淹没。
“斑哥，你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望着自家哥哥已经转变成紫色的眼眸，想起了千手花梨走之前的猜测。
这么看来，斑哥难道是碰到了他们宇智波的前辈？
宇智波斑的脸色黑了一瞬，旋即他便强打起精神道：“是轮回眼。泉奈，我没事，之前突然昏迷是因为意识被那个前辈拉走特训了。现在，让我先睡一觉。”
简单交代完，宇智波斑便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另一个时空的他可不会看在同为宇智波斑的份上，就对他手下留情。他这段时日完全是意识苏醒就特训，特训到昏迷为止，而后再被迫苏醒，再继续特训……
他实在太累了……
宇智波泉奈得到确切的答案，心中重重松了口气。
斑哥没有被世界意识那种恐怖的对手盯上，实在太好了！
但是，宇智波泉奈高兴得早了点。
当他将千手花梨“关于命运”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讲述给了好好睡了一觉精神恢复过来的宇智波斑之后，宇智波斑没有反驳。
“命运……”宇智波斑摸着眼眶中的轮回眼，哼笑一声，“只有弱者才会被这种东西操控。”
“斑哥……”宇智波泉奈的心提了起来，“所以千手花梨是对的？世界真的有意识，我们也都只是被操控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