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朕皇陵远亿点 第165章

疼痒,可又令姬循雅无比满足。

吐息间柔软的呼吸刺得掌心发痒,奇妙的触感一路蔓延,撩动得脊背都有些发颤。

下颌旋即被一只手抬起。

姬循雅对上了一双眸光颤颤的眼睛。

赵珩如何不知姬循雅在同自己装可怜?

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滋长得姬将军行事愈发随心所欲。

但,偏又狠不下心拒绝。

对于这样的姬循雅,他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姬循雅垂眸。

即便他是个瞎子,也该感受得到赵珩望向他时的痛惜。

所以不与赵珩对视。

他深恐自己再看赵珩,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诡异的喜悦与痛楚一道涌来,姬循雅喉中痛痒难耐,如同饮了一杯烈酒,酒液入口,似吞了把刀子。

然酒香四溢,与血的腥甜混杂,熏得姬循雅既难捱又趁醉。

既然赵珩还愿意怜悯他,为何不能再心疼一些?

长睫微微发颤。

“臣性情如此,不知悔改,”姬循雅低喃,声音轻得只余气音,“陛下,您救救我。”

“求您,”他握住赵珩不再推拒的手,向纠缠重叠的衣料内压去,“救救我。”

……

“唰。”

李默翻阅从九江秘密传送来的信。

烛火跳动,映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他的好父王在心中写得明白,此刻皇帝身陷囹圄,无所倚靠,他受辱于姬循雅,必对其恨之入骨。

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威逼利诱,其中分寸要李默好好把握,若能得到帝王下令讨贼勤王的密诏,则——“不负为我家儿郎。”

九江王在信中道自己近来身体愈发不好,日后大局必然要李默这个世子主持。

简直将我死后你为王这个香饵赤裸裸明晃晃地送到李默嘴边,且九江王早有远谋,大事若成,李默承继得又岂止只是一小小王爵?

是东宫皇储,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但有二三分野心,谁人能够不心动呢?

李默向下看,果不其然,九江王又装若无意地提起他那几个好兄弟,他兄长业已代替九江王操练兵马,信中道:“你二哥精于练兵,他日为你所用,我亦可安心。”

李默不由得冷笑一声。

多少年了,依旧是这一套,许以王位为诱,又提起他其他几个有资格继位的儿子,名为勉励,实则威胁。

九江王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你所依仗的不过世子这个身份,既无母家支持,也不曾掌兵,只要我收回你的爵位,你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必须听话,顺从。

李默放下信。

他先前像九江王说的那般竭力去接近皇帝,下贱到了恨不得自荐枕席的地步,如今姬循雅与赵衡的关系恶劣至此当有他一份功劳,九江王不想着怎么利用眼下的大好局面,却还指望着他获得皇帝信任,取一封讨贼密诏来。

此时京中风声鹤唳,权贵人人自危,连出入毓京都需仔细查验,姬循雅不许帝王与外界勾连,兵部侍郎半日前才下狱,他的两个儿子与他一道收押,妻女内眷尚被囚于宅中不得出,可连犯了什么事诸臣都不得而知。

这种时候,九江王要他想办法入宫,无异于自掘坟墓。

李默伸手。

他姿态从容优雅,抬手时分外好看。

他就这样很平静、很雍容地将手搭在棋盘上。

“哗啦——”

棋盘被一把掀翻,棋子四散飞溅。

守在书房外的护卫听到内里声响,担忧地互相对望。

能在书房外守候的都是李默的亲信,李默不担心他们会向九江王传递消息。

每每接到九江的来信,世子都是心绪不宁。

有人小心翼翼地唤道:“世子?”

李默剧烈地喘了两口气,哑声道:“不必进来。”

他独自站在满地狼藉中许久,才稍稍回神。

他的好父王不拿他的命当命已许多年了,他早就习惯,实在不该动怒。

对于九江王而言,李默能活得拿到密诏当然好,若不能,被姬循雅发现了,杀他泄愤,也算得出兵的大好借口。

李默目光扫过满地棋子,许是他掀翻棋盘的力道太大,以至于有几枚棋子都被磕撞出了裂痕。

李默伏下身,捡起一枚棋子细看。

美玉生瑕,触目惊心。

五指蜷缩,将这枚棋子握得死紧。

“咔吧。”

手指用力太过,指骨不堪重负地发出悲鸣。

……

皇帝被囚禁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毕竟仍是名义上的帝王,在姬循雅决定杀他之前,哪怕是出于展示仁德的考量,都没有苛待他的必要。

然而宫人皆知,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故。

那便是,权倾朝野,恣意妄为的姬将军,似乎对同为男子的帝王,生出了些别样的兴趣。

是那种不知是刻意折辱,亦或者见色起意的,兴趣。

皇帝的确生得极好,样貌俊美张扬,眉眼生得尤其绮艳,比从前更添了无尽缠绵情意。

然而,无论再怎么看,这都是一张男人的面容。

他轮廓英朗锋利,身量高挑颀长,与雌雄莫辩这四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所以即便关于这位陛下与姬循雅的流言自他回宫后就一直没停过,但多数人,都以为不过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可近日来姬循雅的所作所为,却由不得旁人不信。

起先只是他夜夜宿在寝宫中,却不许皇帝移驾。

倘先前二人还有秉烛夜谈政事的必要,现下皇帝被姬循雅牢牢攥在掌中,又有什么要紧政务需要探讨一整夜?

而后是一些伤痕。

青紫的、细密的、如同蛇蜿蜒后留下的痕迹,出现在帝王身上。

从指腹到手腕,从后颈至……再深处,那不可能是皇帝不慎弄伤自己能解释的淤青和齿印。

譬如说,此刻。

帝王倦倦地坐在铜鉴前,长发散落。

或许因为被困于深宫,赵珩连殿门都极少出,面色愈加苍白。

小宫人一手拢着赵珩的长发,一手以梳子插-入发中,小心地理顺。

发丝交错间,一枚齿痕赫然落入他眼中。

不大,却很深,显然尖齿已经刺破肌肤,血珠溢出,又被对方爱怜地、一下一下地舔吻干净,致使伤口边缘泛着白。

君子需束发正冠,在长发被尽数收入发冠后,这枚衣领难以遮掩的伤痕,就会袒露在外。

留下这枚齿痕的主人显然根本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意图,这是一枚耀武扬威,宣示帝王为其所有的私章。

落下的位置,却不是宣纸,而是,皇帝后颈的肌肤。

小宫人瞳孔猛缩。

众人对皇帝与姬循雅的关系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叫他撞破则是另一回事。

皇帝脾气虽比从前好上太多,但他深恐帝王恼怒愤恨之下拿他撒气,一瞬间他连自己死法都想好了,两股战战,正欲俯身请罪,却听有人道:“下去。”

是,姬循雅的声音。

宫人从未觉得这位煞星似的姬将军声音如此好听过,如获大赦,连声道:“是,是。”忙放下梳子,朝皇帝一拜,仓皇而去。

赵珩觉察到来人是谁,身体一僵,旋即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放松。

姬循雅却好像根本没看见赵珩的抵触,自然地拿起玉梳,跪到赵珩身后。

他一手持梳子,一手自后面环住赵珩的腰,将他轻轻往后一带。

“你作甚?!”

皇帝一惊。

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厌恶表现得太过明显,长袖的手指用力攥紧,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将军,是要做什么?”

臣子恭顺地回答:“臣为陛下束发。”

动作亲昵无比,说是为赵珩梳头,其实更像将帝王揽入怀中,肆意把玩。

两人在镜中对望。

倘忽略赵珩警觉提防的神情,倒真像一对密不可分的爱侣。

“陛下怎么不唤臣来?”姬循雅在他耳后低语。

这里并不是封闭的所在,不远处便有一众宫人垂首静候吩咐。

众宫人此刻皆低眉顺眼地站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这其中,自然包括何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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