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顶着头黑发,绝对会被围观。
诺拉眼中闪过几分懊恼:“抱歉阁下,我忘了。”
安瑞:……
他幽怨地看了诺拉一眼:“你就不能换个亲近点的称呼吗,显得咱俩关系不好一样。”
诺拉被安瑞看得,心跳都停了半拍。
亲近的称呼,在诺拉眼里最亲近的称呼莫过于“雄主”,可是这个选项明显不正确。
他急得额头上都有些冒汗,忽然想起来直播间弹幕里,那些粉丝好像都管雄主叫安安。
金发雌虫试探着开口:“那,我叫您安安,可以吗?”
安瑞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拿起矿泉水猛灌两大口。
“还是阁下吧。”
他怕诺拉再多喊两声,他就要彻底不做人了。
诺拉眼睛里划过几分失落。
“好的,阁下。”
*
安瑞一屁股坐在山顶的长椅上,脸上闪过几分失望。
这一路走上来,也没有辣椒啊。
不过该说不说,雌虫的体力是真好,这山海拔至少有一千多米,他这一路连找带爬,累的要死,自家室友居然一点事没有。
诺拉从登山包里拿出水,递到安瑞嘴边:“雄……阁下,您喝口水吧,书包里有面包,您要吃吗?”
安瑞接过水喝了几口,摆摆手。
他现在只想坐着,根本吃不下东西。
诺拉有点心疼。
哪个雄虫从破壳开始不是锦衣玉食,每天吃喝玩乐,根本不用操心星币不够。
只有他家雄主,每天直播就算了,现在还要跑到天望山上找食材。
天望山虽说就在帝都城郊,但是海拔足足1574m,身体稍微弱一点的雌虫都不一定能一口气爬下来,雄主居然坚持下来了。
而他作为雄主的雌奴,不帮雄主分忧也就算了,还把一多半工资都转出去。
军部虫族薪俸不低,要不是这些年一直把钱给那个虫,他原本的积蓄是可以帮雄主还清罚金的。
诺拉心中涌上一阵愧悔,他轻轻蹲跪在雄虫身边,认真地给安瑞按摩小腿。
“嘶。”
“您忍一下,如果不放松到位,明天会更难受的。”
安瑞拿出餐巾纸,擦了擦诺拉头上地细汗。
“辛苦你了。”
诺拉咬了一下舌尖:“阁下,我想跟你坦白……”
一句话没说完,安瑞的智脑忽然响了。
【今天吐了几次:安安,刚刚那俩粉丝跟我说,他们好像是在后山小路上找见的,我来跟你说一声。】
安瑞一拍大腿。
“咱们找错地了,去后山。”
他撑着长椅扶手把自己弹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才回头看向诺拉。
“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直到那一刻诺拉才发现,自己好像真并不是一只胆子大的虫。
不过是被打断了一次,刚刚鼓起的勇气就散了个干净。
雌奴的全部财产都归雄主所有,像他这样擅自转移财产的,按照法律至少也要拔掉翅翼,监禁十年。
但相比起惩罚,诺拉更害怕看到安瑞失望的眼神。
他垂下眼眸,轻轻应了一声:“没……没什么,阁下。”
安瑞点点头,刚要往后山走,忽然一阵强风吹过,带走了他头上的假发。
“靠!”
安瑞几乎能感觉到,黑发露出来的一瞬间,山顶休息区所有虫的目光全部投向了自己,甚至有的虫已经一边嘀咕,一边偷偷拿出了智脑拍照。
要了命了。
安瑞猛地攥住诺拉的手:“快跑。”
*
“诺拉!”
安瑞指着一个斜坡边杂草里夹杂着的几点红:“你看那个红红的,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诺拉顺着安瑞的手看过去:“您稍等,诺拉去帮您摘。”
诺拉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摘了一大袋辣椒。
安瑞喜滋滋把东西收进储物胶囊里,凑到诺拉身边往下看,思考着要不要干脆挖几株辣椒苗回去种。
下一刻,安瑞的眼神蓦地亮起来。
斜坡下面的小溪里,好像有田螺!
田螺哎,放点辣椒炒一炒,就是一道美味啊。
但是现在,安瑞已经顾不得炒螺蛳了,另一道美食浮现在他脑海里。
没有人能拒绝螺蛳粉,就算是虫也不行。
安瑞聚精会神地观察斜坡。
虽然高了一点,但好在不是特别陡,小心一点,应该能下去。
他伸手拽了拽斜坡边上的藤木,刚往下试探着伸了半只脚,另一只手就被紧紧攥住了。
“雄主小心!”
诺拉紧张地扶着安瑞,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
“我想去下面捞点东西。”安瑞无奈地拍了拍诺拉的手,“我小心一点,应该没事。”
诺拉依旧没松手:“诺拉冒犯。”
下一刻,金发雌虫的背后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翅翼。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这对惊艳的翅膀,但安瑞依旧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
透明的翅翼泛着耀眼的光芒,瑰丽繁复的花纹在正午阳光的勾勒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或许是因为诺拉觉得没有危险,翅翼周边尖利的骨刺被收得很好,攻击性降低了不少,更显出这对翅膀纯粹的美。
“阁下小心。”
安瑞被诺拉小心地抱在怀里,一双翅翼轻轻震颤两下,顺着斜坡滑翔而下。
雌虫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凝重,就连手臂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执行什么绝密任务。
与此同时,安瑞也不好过。
可能是为了保证雄主的安全,诺拉选择了竖抱的方式,这就导致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
太近了。
近到安瑞能感受到雌虫灼热的呼吸,结识的胸膛,以及胸膛里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安瑞闭上眼,默默在脑海里背一个坚持,三个不原则。
这么近的距离,谁身上有点什么反应根本瞒不住,天晓得他忍得有多辛苦。
落地的时候,安瑞和诺拉都冒了一身细汗。
安瑞捧起溪水冲了冲脸,才勉强把心头的悸动压下去。
他长叹一口气。
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安瑞顾不得疲惫,先把辣椒苗小心地移植到院里,然后一头扎进厨房研究新菜。
诺拉帮忙切了点鸡块,就被安瑞赶出去了。
他回到卧室,随手拿起一本军事理论,可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安瑞。
今天他抱着雄主飞到斜坡下面的时候,他其实能感觉到,雄主对他有反应。
如果雄主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不该对他有反应的。
可如果说雄主喜欢他,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许他侍奉。
诺拉纠结得拧眉,打开的军事理论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默默合上书,打开夏佐的聊天框。
——今天我带着雄主飞的时候,雄主对我好像有反应,你说雄主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没过几秒,页面上弹出夏佐的通话申请,诺拉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诺拉你是不是也有毛病,仗着老子没对象,在这秀恩爱是吧。”
*
安瑞利索地把扎好的辣椒段和鸡腿肉倒进锅里,刺拉拉一声响,香味飘了一厨房。
他翻炒了几下,把菜品盛出来,又点缀了一小把葱花。
齐活。
安瑞忍不住使劲闻了一下辣子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