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情的挣扎到行为举止的挣扎,跟他注入的新生之息有关。
溯不再迟疑,新生之息注入更为迅猛,应达的挣扎越来越大,甚至控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从最开始的‘吱吱’声到后来的璃月语,竟是找回了部分神智。
摩拉克斯面色一沉:“把现在的新生之息注入,不再让新的新生之息输出。”
溯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把被神力包裹的新生之息完全注入业障之中,收了手。
若陀龙王茫然地看着地上还未完全恢复神智的应达,随之又看向溯和摩拉克斯。
“不是,怎么就停了?”
伐难和铜雀也很奇怪,明明刚刚看到应达好像快恢复,怎么就停了下来。
而应达现在这个模样,明显还处于失控状态。
溯已经有了猜测:“新生之息不似在我身体里那么柔和,对应达的身体有危害,对吗?”
摩拉克斯看着正在挣扎,想要恢复神智却不停失败的应达,叹息一声。
他看向溯:“原本,我们都以为新生之息应当是温和的,只对业障起反应的力量。现在看来,那是在你身体里才那般温顺。”
“注入应达身体里的新生之息在业障中横冲直撞,难免会出业障之外接触应达的力量。如今,正是两股力量在内部较量,让应达有这般反应。”
摩拉克斯又看向应达:“目前来看,新生之息,很强。”
第060章
包括最早真正接触新生之息的摩拉克斯,他也以为新生之息除了与业障有反应,抵抗业障外没有其他作用。
而后来,新生之息救活了濒死的产妇,多了一份治疗的功效,更让他们下意识把它定义为没有杀伤力的力量。
不曾想,这份力量,其实很强。
此时的应达还在被体内的新生之息折腾,好在溯的新生之息本意是为了对抗业障,溢出那团聚集的业障之外的量并不大,撤离得也算快,所以应达绞杀新生之息并不算麻烦。
不久之后,她停止了挣扎,平息了下来。
她依旧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不过新生之息对抗业障起了效果,此时的她虽然浑浑噩噩,但并没有发起攻击的倾向。
溯:“这算是好了一半?”
摩拉克斯:“兴许,只是一小半。”
说着他们都看向铜雀,溯陷入疯狂状态时只有一位人类产妇见得到,而铜雀当时的情况可是很多人都见到。
这样一来,有对比的,自然就是他们二人。
铜雀被看得忍不住退了半步,他小声辩解:“我也不清楚到底如何。”
说着他看向帝君:“或者,帝君探查一番?”
若陀龙王乐了:“行啊,出息了,指使起你们帝君了。”
铜雀一听连忙摆手:“我没有冒犯帝君的意思。”
溯可不管若陀龙王对铜雀的逗弄,而是看着摩拉克斯:“兴许真的需要你探查之后才能做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并没有一小半,他们可能还得待在外边。
但如果真的起了效果,而且真是一小半,那他们就可以回去,只要证明这个方法可行,回去之后再探索对应达的治疗,也是可以的。
摩拉克斯上前半步,应达察觉的时候猛地一缩,哪怕这个石牢不大她也躲到一个最远的距离。
伐难小声:“让帝君给你检查一下吧,应达。”
她的安抚并未起作用,此时的应达没听到外界的声音,根本没分给她一丝眼神。
溯微微眯起眼,同样上前半步,预想中应达对自己同样惧怕的情况并未出现。
不仅如此,她甚至盯着自己,那红色的眼眸渐渐演变成星火,再次打在摩拉克斯构建大的半透明岩元素盾上。
若陀龙王发现了不对:“怎么回事,应达好像对溯有不一样的反应?”
说着他看了眼铜雀:“溯也不是我们之中最弱的那个,怎么应达好像瞄准了溯就要攻击?”
溯:...我可真是谢谢你强调我不是最弱的那个!
摩拉克斯:“应当也是奥赛尔的计谋。”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哪怕是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会在稍微思考之后就明白摩拉克斯这话的含义。
如果这是奥赛尔的计谋,那就说明其他夜叉在中了业障陷阱之后可能也会对溯进行攻击。
再想想应达之前的‘逃跑’路线,毫无疑问,那是去往璃月港,也就是溯当时所在的位置。
哪怕不清楚应达是否真的锁定璃月港,但她在寻找溯并且要对溯发起攻击这件事却有很大的概率。
还有另外一点,业障能影响的不仅仅是夜叉,比起有抗力的仙人魔神,普通人跟夜叉类似,很有可能在他们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接触业障,并被奥赛尔操控着寻找溯。
铜雀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吧,我们为了对抗业障付出那么多努力还没成功,这种事,漩涡之魔神真的能办到吗?”
“有那个可能。”摩拉克斯打破他心中仅存的希望,他说:“溯的能力注定他被奥赛尔视为眼中钉,再加上溯哪怕还没有正式加入璃月,但在行动上他确实偏向璃月,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敌人。所以,在最终之战开始前除掉溯,这件事必然被奥赛尔列入计划之中。”
若陀龙王沉声:“距离铜雀失控已经很多年,当年铜雀的事奥赛尔肯定有探子能够知晓不少实情,兴许从那时奥赛尔就已经有了利用业障的计划。”
摩拉克斯语气略微沉重:“有计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能把这件事实施。从聚集业障到使用业障做陷阱,再到利用因为业障陷入失控的夜叉和千岩军作为攻击溯的矛,他的想法很大胆,偏偏却让他成功了。想来,他手下的能人不少。”
溯想了想:“如果是这样,奥赛尔那家伙在最初我跟着魈去璃月港就开始计划着除掉我。”
摩拉克斯:“不一定除掉,但只要能让你分身乏术就达到他们的目的。”
若陀龙王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了,如果是这样,用夜叉对抗溯应该是他们最大的阴谋之一。那么,是不是说在应达因为业障失控,他们就已经拉开了最终一战?”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微变。
接到理水叠山的消息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失控的应达吸引,根本没想那么多,收拾东西就离开璃月港。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在奥赛尔的算计之内呢?
众人看向璃月港方向,心中同时浮现四个字‘调虎离山’。
不论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摩拉克斯带着铜雀立刻赶往璃月港。
若陀龙王要回去跟鸣海栖霞汇合,同时说明他们的猜测并收集情报。
应达交给溯和伐难,虽说陷入疯狂的应达确实很强,但在水边,还有伐难的水元素克制,他们这边也能应付。
不过是这么点时间,因为情况天翻地覆,之前所有的计划泡汤。
溯看着石牢里被摩拉克斯打晕的应达,又看向伐难:“你们帝君的石牢很牢固,他建立的管道也很坚韧,但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你确定能应付?”
伐难虽然尊敬溯,但深知对方战力的她这时忍不住提议:“要不,我们把石牢弄到水边?”
溯看了看,最终点头。
他没有生气的迹象,这让伐难松口气。
溯先生真好说话,哪怕被怀疑实力也不生气。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搬运个石牢并不是问题,就是在找适合的位置的时候费了点时间,毕竟要找个水正好没过脚背,比较宽阔,能安放石牢且余下能让他们活动的位置,真的不容易。
石牢放好,水打在应达的耳朵边,并未没过口鼻,不怕她淹死,这个位置他们都很满意。
溯看向伐难,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动手。
伐难直接扯过应达的手:“帝君说过,在伤口最右侧。”
溯嗯了声,伸手,却没有搭在应达受伤,而是凌空放出新生之息,让新生之息进入摩拉克斯预留的‘神力管道’,没入其中,再次到达业障的位置。
新生之息与业障的厮杀并没有让应达有很大反应,只是眉头皱起,跟之前一个样。
溯忽而想到什么,缓缓降低新生之息的输入速度。
如果说,注入的新生之息在应达体内业障前只是沧海一粟,那么新生之息不可能那么快冲破业障聚集地。
之所以能冲破聚集地,只有一个可能,他注入新生之息的速度太快了,业障没来得及吞噬被注入的新生之息。
那么,只要控制好新生之息注入的速度,就不会有新生之息溢出业障聚集地,应达体内的力量也就不会与新生之息较量。
这样一来不仅仅能让应达舒服很多,还能节省新生之息。
要知道新生之息是有限的,而他从不觉得体内的新生之息能完全消灭应达体内的业障。
如果跟第一次那般横冲直撞,把新生之息浪费在跟应达体内的火元素较量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溯也有疑问,为何最初新生之息注入的时候,虽说新生之息和应达的力量同样有较量,但没有引起第二次注入时那般强大反映。
溯减缓速度,这次注入新生之息的时间长很多。
然而哪怕他速度再慢,新生之息依旧溢出了业障聚集地。
好在溯一看应达有苏醒的征兆就停止新生之息的注入,暂时停止‘唤醒’应达的举动。
他跟伐难说了这件事,得到伐难的认同,于是他们准备放慢速度,力求稳妥。
毕竟摩拉克斯已经离开,如果应达挣扎,根本不能保证应达体内的预留管道能撑得住,还是让她晕着比较好。
他们等了许久,伐难去找吃的,两人填饱肚子后观察应达的情况,觉得她能够再次承受新生之息的注入后又开始了。
就这样注入,观察,停止,等待,再注入,往复循环。
其实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更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针对溯的阴谋。
他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处理好眼前的事,其他事等发生之后才能处理。
深夜,又一次等待,伐难撩拨着火堆,没看溯。
她问:“以往你面对漩涡之魔神的军队,紧张吗?”
溯打量伐难那被火堆照得泛红的脸,最后问:“怎么突然问这事?”
伐难添柴,忽而就站了起来:“没什么,我再去找点柴。”
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很是莫名。
等了许久没等到伐难回来,溯略微有些担心,不过又看向石牢里因为体内力量翻涌而挣扎着的应达,最终没有选择离开去找人。
伐难好歹是清醒的,应达却有可能在那不深的水里淹死,还得防止这是奥赛尔调虎离山的计谋,他只有留下来这个选项。
好在最后伐难回来了,溯没有询问她遇到什么,伐难也没主动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