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倒是不知道魈的想法,他老老实实继续自己的事,按部就班地生活,轻易不出医馆。
他对医馆周围的防卫上心,而且因为在医馆地位特殊,他很轻易就弄到了医馆的布防图,对上边的那些陷阱和阵法,他一一查看。
魈是偶然发现这件事的,并且因为溯对这附近太过于熟悉,魈判断溯这么做已经持续一段时间。
魈不觉得溯没有发现自己,但他很坦荡,这让魈略微迟疑。
最终,他走了过去。
他问:“布防有问题?”
溯看向他:“医馆的布防可是你们帝君亲自弄的,你这是在怀疑你们帝君?”
魈连忙说:“不敢。”当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疑惑,“只是看你在查看,并且已经不止一天。”
溯恍然大悟:“哦,是怀疑我啊。”
魈抿嘴:“并未。”好似觉得自己回答的两个字太过于冷硬,魈补充,“如果真怀疑溯先生,我会直接把事情报告给帝君,而不是过来询问是否发现布防问题。”
溯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他说:“布防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应该是不是过来查看一下,以免漏掉什么。”
他拍着因为检查陷阱沾染了泥土的手:“医馆可是重要的地方,从把医馆设立在这里开始就考虑避难问题。既然这里是紧急避难所,更是战士们休息,治疗的地方,那就绝对不能出错。多看看,仔细观察,不是无用功。”
魈点头:“原来如此。我跟你一起。”
溯看着他,想了想,点头。
随之又问:“不过,你了解这里的布防?”
魈卡壳一下,溯了然。
魈不了解医馆的布防,他很自觉地离开,不去探查。
虽然他离开的速度很快,但溯还是觉得那背影略微落寞。
他当然知晓摩拉克斯对自己的信任,但他觉得别人可能不理解摩拉克斯对自己的信任,所以他知道布防而其他人不知道,很可能会造成误解。
因此,溯去找摩拉克斯,告知了这件事。
摩拉克斯在知道溯一有时间就去查看医馆的布防的时候略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他这么做的缘由。
他直接无视魈并不知道医馆全部布防的事实,而是跟溯道谢,感谢他对医馆的维护。
溯耸肩:“别,不出意外,最后一战我肯定是在璃月港的。如果我没上战场,那么我所处的位置大概率是医馆。只有医馆安全了,所有人才能安全,能够解决后顾之忧。”
摩拉克斯:“这些我们都有考虑,并且已经制定给了方案。”
溯‘哦’了一声,并不怎么在意。
摩拉克斯沉默半晌:“不过,溯之所以查得这么勤快,是害怕奥赛尔在大战之前对你出手,对吧?”
溯嘴角的弧度略微僵硬,最后挫败:“这都被你发现了。”
摩拉克斯:“因为我是魔神,更能猜到魔神的想法。就比如你能猜到奥赛尔大概率会对你下手一样。”
说完这些,摩拉克斯站了起来,把人带到茶几处。
摩拉克斯再次给溯泡茶,原本略微心慌的溯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
他一股脑儿地交代。
“不用担心,我跟玲珑拿了毒,鸩鸟的毒,无解。所以如果奥赛尔的眷属,甚至是奥赛尔自己真的到我身边,迎接他的可能不是我的攻击,而是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去除也无法置之不理的毒。”
摩拉克斯给他泡好茶,缓缓说道:“是我的失误,忘记跟你说清楚医馆那边已经不止了防御。千岩军的巡逻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一有异动将会直接上报,确认是敌袭将会拉响最高警报。”
溯缓缓放松下来,笑了:“看我,都忘了你的能力。有你在,还真不需要我操心这些。”
他的状态让摩拉克斯也放松了些许:“是我的失误。”
他以为溯在医馆很放松,却没想到他已经预想到奥赛尔亲自来璃月港医馆解决他这个威胁的场景。
是他的失误,以为溯已经足够信任璃月,认为璃月是能让他放松的安全之地。
溯赶忙摇头:“别,我现在知道那么多璃月的布防都已经心虚了,可别让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千岩军的巡逻路线,怎么轮换,这类的东西,还是你们自己人知道的比较好。”
虽说听到‘自己人’三个字,但因为听出了里边的调侃,摩拉克斯却不觉得刺耳。
溯在给魈打抱不平,觉得魈不知道医馆布防,而他这个‘外人’却一清二楚,有点不厚道。
摩拉克斯倒是解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负责的位置,各司其职才能治理好整个璃月。魈负责的不是医馆,哪怕医馆的布防并非不对他开放,但毕竟不是他负责的范围,不了解是自然的。”
“哦,懂了。不是不能了解,而是还没来得及了解。”这让倒是让他心底那头发丝一样大的罪恶消散了。
摩拉克斯:“关于玲珑的毒,不要轻易使用。”
“知道,没有解药嘛,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糟糕了。”溯当然知轻重,拿一瓶鸩毒是有好好保存。
喝茶后,溯回了医馆,在医馆外看到了魈。
他上前:“等我?抱歉,我不知道,让你久等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并不是注入新生之息的时间。”
魈点头:“我是来跟你一起查看医馆布防的。”
溯:...
所以他跟摩拉克斯喝茶的这段时间,对医馆布防不熟悉的少年夜叉是去找资料并且把资料背下来?
那已经消失的只有头发丝那么大的愧疚再次升起,不过依旧只有头发丝那么粗。‘
魈之后是弥怒,弥怒倒是没有出现失控迹象,如今成了可能会失控的四位夜叉中唯一一个没有失控的,倒是让溯好奇。
“你跟浮舍,应达以及魈之间有什么不同的?”
难得地,溯主动询问。
弥怒耐着性子问:“溯先生指的是哪个方面?”
“所有你觉得不一样的。”
此话一出,别说弥怒,摩拉克斯都有点为难人。
摩拉克斯提醒:“范围太广,不好回答。”
溯想想,补充:“那,你觉得可能影响你比其他夜叉更为坚定,从未失控的所有方面。”
确实有了指向,但弥怒觉得这个指向还不如不指出来。
如果知道,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早就跟铜雀和伐难一样在璃月内遨游,完全不怕哪天忽然吸引业障导致失控了好吗!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弥怒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因为并不清楚业障影响神智的原理,这个问题,依旧不好回答。”
溯直接给了原理:“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亦或者,精神无法接受强大力量带来的责任?总之只要你觉得可能的,都说一说。”
弥怒很诚实地摇头:“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个人意志,我觉得我都不是夜叉中最强的那位。”
偏偏他就是迄今为止唯一没有失控的那个。
弥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还不如失控一次呢。
当然这种事只是想想,不当真。
他知道后果。
溯想了想:“那你有没有在精神上对抗敌人,或者做噩梦,梦...”
溯的话停了下来,抬眼立马对上摩拉克斯石珀色的眼睛。
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知道了答案。
许久等不到接下来的话的弥怒:“梦什么?”
他想了想,说:“倒是很少做梦,不过偶尔几次会觉得身体很沉,却也想不起梦到了什么,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
摩拉克斯:“嗯,我们了解了。弥怒,今天暂时到这里,你先去休息。”
弥怒几乎是下意识站了起来,应声好。
出了办公室,关上门,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帝君和溯先生气氛好像不太对。
他们应该有什么秘密,而且是刚刚交谈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什么。
是他不能知道的事?
弥怒迈开脚步。
既然帝君认为他不能知道,那就绝对不要去探究。
办公室内,溯和摩拉克斯对视:“是我们太粗心了吗?”
摩拉克斯:“不,是我们太小瞧奥赛尔了。”
就在刚刚,他们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梦。
提瓦特大陆,最强大的构建梦的存在的是已经死去的梦之魔神。
不仅仅是梦,夜叉诅咒也是梦之魔神创造,这个诅咒的强大不一一赘述,总之很强就是。
奥赛尔能对业障下手,聚集,牵引,为他所用,这说明他掌握了璃月没有的技术。
而这项技术,来自梦之魔神。
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聚集,牵引业障上,却忽视了另外一件事。
比起这些,梦之魔神更擅长的是制造梦境。
目前,他们依旧不知道奥赛尔是怎么聚集并牵引业障的,只能猜测是梦之魔神与之合作时知道的一些情报。
当然,最有可能是奥赛尔获得了梦之魔神手札之类的东西。
既然是梦之魔神的手札,怎么可能只是记录了关于业障的事?
梦之魔神,最擅长的,是制造,操控梦境。
她甚至还操控了夜叉,成为为她战斗的工具。
如果奥赛尔真的得到这些方法,哪怕不完全掌控,对璃月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浮舍的从梦中醒来,魈的坚定意志,稍微牵强一点的设想,这不就像梦之魔神曾经用梦境对他们进行操控?
只不过技术太过于拙劣,更没有成功,所以才没让他们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方面。
溯咬牙切齿:“奥赛尔那家伙不会是得到了梦之魔神的尸体碎片,从尸体碎片那里得到了这些知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