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开心道:“欢迎来我的生日party,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周宴行:“不客气,礼物是池秘书选的。”
白公子:“……”
白公子明显想单独和周宴行单独聊聊,但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只不停地瞅他。自从不小心把咖啡泼到周宴行身上之后,白公子明显收敛了不少,大概是知道周宴行对他的好感又掉了,不敢冒冒失失的了。
“那个,”白公子对手指,眼神乱飘,道,“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和我一起合个影吗?”
池湛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周宴行随口一句直男发言,把今天的寿星给气哭。那别说生日了,可能连游轮都上不去。
熟料今天的周宴行似乎格外好说话:“可以。”
白公子顿时喜出望外,叫了一个保镖:“你来拍照。”
戴墨镜的保镖迅速架起高脚架外加专业摄像机,速度快到连池湛都没反应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专业、快捷、高效。
他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池湛正想往后退一退,好让两人拍照,刚退了半步,胳膊被周宴行拉住,力道并不重,却是使巧劲将池湛拽到身边,一手揽在他腰间,淡定地对着镜头。
周宴行:“拍吧。”
原本是周宴行和白公子两个人站着,结果周宴行这么一搞,就变成了周宴行—池湛—白公子的站位,身高从高到低,变成了一个梯形。
池湛:“……”
白公子:“……”
保镖大哥明显也愣住了,手指放在快门上,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酷炫的黑墨镜上写了几个字:
你在逗我。
白公子面上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住:“池秘书也要一起拍吗?”
池湛正想说话,周宴行像是提前预知了他的行动,揽在池湛后腰的手指力道加重,威胁意味浓重。
池湛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周宴行你个暴君!
“既然是合影,三个人一起拍比较热闹。”周宴行道,“没意见吧?”
周宴行这话技巧性十足,白公子自然不可能说“有意见”,只好冲保镖道:“拍。”
“咔嚓”一声,白公子一脸麻木,池湛强颜欢笑,周宴行眼神冷峻,充满戏剧性的一幕被定格在相机里。
如果用三个字给这张照片取名,那从池湛的视角来看应该叫——
鸿门宴。
侍者上前,看过他们的邀请函后,道:“请跟我来。”
池湛看了眼表:“周总,您先过去,我稍等一下其他人。”
他这次还带了其他几名员工,他们还没到,池湛打算等等他们,顺便安排下明天的行程。
这艘游轮号称是全世界最大的游轮,共七层,一层是酒吧、赌场及剧院,二到六层是客房,甲板则是泳池及娱乐设备,一眼都望不到顶,登上甲板,冬日海风更为冷冽。
池湛站在甲板上,身上礼服虽然好看,却不怎么抗冻,时间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了。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一道熟悉声音响在耳畔,池湛回头,略微惊讶,“……岑医生?”
岑迟难得穿一身黑西装,眉眼因此显得冰冷,但眼中含着轻微笑意,便像春日融化了冰雪。
“你也认识白公子吗?”池湛问。
岑迟道:“相亲认识的,昨日收到他的生日邀请,正巧无事,便过来了。”
池湛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白公子有多喜欢周宴行呢,原来也是两手抓,不过游戏倒是没有规定过一个玩家只能攻略一个人,就算同时攻略四个人也是允许的。
玩家才是真海王。
如果是这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四个攻略对象都在这艘游轮上?
一阵风吹过,池湛打了个寒颤。
“你今天很好看,不过……”岑迟打量他,“穿太少了,在这儿等人吗?”
“嗯。”池湛说,“还有几个员工没到。”
“真辛苦。”岑迟抬手,手背在池湛侧脸上轻轻蹭了蹭,似乎在试温度,“池秘书,你是不是很冷?”
这个动作确实有些冒犯,但岑迟只是蹭了一下,立刻便移开了手。
反而是那处的皮肤,因为太过冰冷,还有些贪恋那一瞬的温度。
“还好。”池湛道,“不过他们应该快到了。”
池湛抬头望向港口,然而下一刻,岑迟做出了一个他预料不到的动作——
岑迟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披在池湛的身上,他看上去身形清瘦,衣服尺码对池湛来说居然也大,带着体温的热意顿时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
“这样就不冷了。”岑迟含笑道。
池湛怔怔的,半晌道:“……谢谢。”
姜逸刚上线,紧赶慢赶到地点,便看到穿白礼服还做了造型显得额外清俊的池秘书披着件明显是其他男人的黑西服外套,正站在甲板上和男人对话。
再仔细一看那人,姜逸瞳孔地震。
那不是公认的渣男——岑迟吗?!
传说中擅长用微笑蛊惑人心,用耐心作外衣,悄无声息地融入对方的生活,看似毫无危险性,实际上一旦沾上就再也找不到解药的致命医生!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实际上也相差无几。
池哥为什么还是跟他扯上关系了?
姜逸连忙走过去,结果被人拦下来了。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池哥!”姜逸只得和池湛求助,他们顶多算是被周宴行和池湛带上来的小跟班,片刻后,池湛过来和那人说明情况,将姜逸放行了。
“池哥,我们过去吧。”姜逸略带敌意地看了眼岑迟,讨好似地和池湛说,“这里好冷啊。”
“小贾呢?”池湛道。
池湛点头,将外套递给岑迟:“岑医生,我们先过去了。”
岑迟笑着看他,却并不接衣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池湛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犹豫一下,才轻声改了称呼:“……阿迟。”姜逸并没有听清池湛最后的话,只觉得那一刻,那两人之间的氛围无比古怪,仿佛任何人都无法中途插|入,顿时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等进了船内,姜逸紧张兮兮道:“池哥,你和岑迟是什么关系啊?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池湛则有些出神,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他谎称岑迟是他的男朋友呢?
但很快,池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宴行和岑迟之间的关系显然很好,否则也不会一起在酒吧喝个烂醉了,这种谎话太容易被戳破,危险性太大。
另一人很快也到了,池湛带着他们去房间。
因为白公子只邀请了他和周宴行,也只有他们两人有房间,池湛的房间在五楼的阳光房,周宴行则住在六楼的皇家房。
池湛房内只有有一间卧室,但客厅沙发很大,勉强能够住下。
姜逸像个小尾巴一直跟着池湛,池湛去哪他就去哪,池湛到周宴行房前敲了敲门,过了会,门开了。
周宴行开了门,外套脱了,只穿白衬衣,茶几上放着电脑,似乎正在办公。
周宴行面无表情,视线如刀,仿佛二人世界被打扰般的不满,问:“他是怎么回事?”
姜逸拽住池湛衣袖,尽可能往后躲。
“没事就在屋里呆着,对了,船上应该没有他的房间吧,他现在住哪?”周宴行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姜逸。
“小姜现在住我屋里。”池湛答。
“你们俩住一起?”周宴行拧眉,不满道,“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让他睡甲板去。”
周宴行似乎总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格外在意。
池湛无奈:“没有他们的房间,我的房间住得下三个人,或者我现在去问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周宴行显然不能理解“三个人挤一间房”,皱眉道:“你住我房间,让他们俩挤去,另外让他们不要随便乱跑,没事干就呆在房间里。”
“说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你就是想让池哥跟你住一屋吧!”姜逸终于忍不住,愤愤道。
周宴行抱臂,挑了眉,终于正眼看了姜逸:“他住哪里,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了!”姜逸一挺胸膛,踮脚,奈何即便这样,他还是比周宴行矮几个头,长期被周宴行压迫的委屈、愤怒与不甘让他直接爆发了,“你就是想潜规则池哥!池哥你千万别上当,看我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池湛连忙捂住姜逸的嘴,奈何已经来不及了,周宴行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你被辞退了。”周宴行沉沉道,“现在可以滚了。”
“辞退就辞退,你以为我怕你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不就仗着自己是个总裁吗?喜欢池哥就别耍阴招,咱们公平竞争!”
姜逸已经完全上头了,实在不行还能砍号重来,池湛连忙把他拖走,“那个,周总,小姜可能是太累了,我先让他回去休息,等会再过来。”
“你让他说。”周宴行开口道,“说说我怎么潜规则、伪君子了。”
他这话的语气也听不出生不生气,可能已经气疯了。
池湛哪敢火上浇油,忙让姜逸离开,半晌才回来。
“他下船了?”周宴行问。
池湛:“船已经开了……”
“让他跳海,游回去。”周宴行冷笑,“我看他挺有本事。”
池湛:“他只是一时口快,不是有意的,我会批评他的。”
“你也这么想?”周宴行道,“刚才看你的表情,好像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池湛当然立刻否认了。
周宴行冷哼一声,不知道满不满意,让出半个位置:“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