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初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尖——
该说不说,他的问题其实最大。
无论是和谢俊泽打赌还是其他……
沈初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场寿宴上来自其他人的注视,不过相较于他上辈子的处境而言,这辈子的注视,简直不值一提,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人看看,暗地里议论一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反正他真正在意的又不是这些。
这点沈初也和家里人说过了,让他们不要在意也不要去管那些流言。
毕竟他和家里人关系好这种事,总不能到处去说,说多了也显得太过于刻意。
时间总能证明一切。
而且他们过他们的,也没必要太多在意外人的说辞看法。
“你倒是想得开。”
简言吐出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一道讨厌的声音——
“沈初,你过生日的时候,邀请我吗?”
“毕竟这次我都邀请你来了。”
简子濯笑着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同龄人,都是和他凑一起的“朋友们”,显然是一个小团体的。
“哎呀,简三少问早了吧,总要先打听下沈家给不给他过生日啊。”
“哈哈哈,那不如问问旁边这位来得快。”
对方看向谢时铭,又扫了沈初一眼:“不过两位看上去关系倒是很好,不愧是‘一起出生’的‘兄弟’啊。”
“是啊,听说这次的年级第一才回国没多久,竟然还能和家里人相处得这么好……”
这可真是字字都能抠字眼,句句都很意味不明啊。
来的路上,虽然沈鸣州说这次他和谢时铭的成人礼要办得隆重,但其实沈初只想和家人一起过,别的都不重要,没想到简子濯又事赶事的过来找事……真是没别的事情可干了吧?
还是觉得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可以让他们彼此产生间隙和隔阂?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以为他和谢时铭,还有他和家里人感情不好的?!
第74章 小傻子
沈初心想,就算他现在和谢时铭手拉着手,估计这些人也以为他们是不想外人说三道四。
而且沈初何必要去向他们证明什么。
一群根本不必去过多在意的人。
不过……让他就这么吃亏憋着,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想参加我的生日宴啊,可以,你求求我,没准我就答应了。”
沈初说话直白又不客气:“毕竟我这次应邀来参加,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而且今天又不是你的寿宴。”
“或者,等你寿宴时邀请我再说吧,我倒是可以礼尚往来一下。”
简子濯面皮不由得抽了抽。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肯定得不到好的回应,但每次听沈初回答他的话,都依旧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感”。
是的,仿佛惊喜一样的感觉。
所以让人总想要再继续探究。
简子濯的视线定在沈初身上,感受到目光,偏移过去,就是谢时铭的眼神——
啧,真可怕的眼神啊。
就该让身边这群眼瞎的看看,别一天到晚都以为自己还挺聪明似的。
不过不提谢时铭的态度,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如果沈初和沈家的感情真的好,那为什么还要出国?而且据说是从小就出国了,过去这么多年,还能和沈家的感情如初?小时候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总该被时间磨淡了吧?
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
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连亲生的都不一定有多少感情。
简子濯的眼神里带着嘲弄。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总是想惹恼沈初。
虽然最后一般被惹恼的人都是他……
但如果有一天真能够看到这家伙变脸,那一定是个非常不错的滋味。
“生日宴会办,到时候会请你们来。”
谢时铭这时开了口,目光扫过眼前几人:“我和初初的生日宴,一定会邀请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谢时铭会这时候开口。
简子濯倒是嗤笑了一声——
“行啊,那我等着。”
……
寿宴结束后,乔家暄主动定了一间包厢,请了沈鸣州和沈朔,还有沈初和谢时铭四人过去。
他这次倒是没遮着掩着,毕竟在寿宴上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几位大概也察觉了什么,那我就直言了。”
包厢门关上,等几人落座,乔家暄倒是没绕弯子,个性的确比他外表要来得更果断和直接——
他看向沈初,笑了笑:“我的确是冲着这孩子来的。”
“不知道几位对他生父了解多少?”
话音落下,一时静默。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而是听乔家暄就这么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初初的父亲……”
沈朔看了眼沈初,率先开口道:“我们的确有找过,但当年初初的母亲都没有他父亲的消息,更何况是我们。”
而且他们也没和沈初的母亲项星月有过直接接触,毕竟没也机会,所以更不可能从项星月嘴里知晓关于沈初亲生父亲的消息,而当时谢时铭和项星月一起的时候,还太小,项星月又很快病逝,更不可能知道什么消息了。
再加上当时项星月未婚先孕,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项星月父母原本就不接受,更不可能到处去说些什么。
所以知道项星月和谁好过的消息,就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男人,他们还真掌握不了多少信息。
这一点,沈初也清楚。
他有想过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但也只是想过而已。
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没消息,没见过的人,他哪怕最初想过,也渐渐不会去想了,这样的念头,早被他放置到一边去了。
可现在,眼前这位乔先生,竟主动说起了他那位素未蒙面过的亲生父亲……
想来他们是认识的。
但一时间,沈初也没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或者说,更准确的是,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有些发懵。
“您和初初的父亲是什么关系?”
这次问话的是谢时铭。
他对上乔家暄的目光,又继续开口道:“他父亲现在?”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
沈初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他父亲已经过世了。”
沈初张了张嘴,过世……
这两个字,像是突然砸在他脑袋上的锤子。
说不上来这锤子有多大,又有多重,但的确不是那么好受。
不是那么好受的滋味……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
沈初低下头,看着握住他的那只手——
毫无疑问,那是谢时铭的手。
这个时候握住他的,也只可能是谢时铭。
那只手比他大了一圈多,骨节修长,手背泛着浅淡的青筋,握着他的力道很紧,却也很温暖。
像是从未注意过谢时铭的手一样,沈初一直低着头看,使劲眨了眨眼。
乔家暄一直关注着沈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奇怪,但更多是对这孩子反应的叹息……
“这孩子的父亲叫杜承修,十几年前独身一人去了南城打拼,我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乔家暄叹息一声,垂了垂视线,掩下眼里的情绪,顿了几秒,才又再次开口道:“他是我大哥,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救过我的命,之后我们一起打拼,一起创业,一起想要在南城那片地界站稳脚跟,他说因为他是个穷小子,所以他爱的人家里不愿意接受他。”
“他想打拼出一番事业,再风风光光回去将人娶回家。”
“他不知道初初的母亲当时已经怀孕了吗?”
乔家暄面色复杂地看着谢时铭,摇了摇头:“不知道。”
“事实上,在大哥去世之前,他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