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国外过节,是放假前最后一个节日,外面会很热闹,安东尼也是他们小组的,活跃气氛小能手,早早就邀请他们今天出去玩,沈初想了想,也没别的事情,就点头答应下来,虽然项星河说他们可以一起过节,但沈初还是不想去当那个电灯泡,于是早就无情拒绝了。
正好有人邀请,项星河也想他多交几个朋友,叮嘱他几句也就乐呵呵同意了。
其他人在前面等着,安东尼和他一个公寓楼住着,所以在公寓楼门口等着他。
不过......
走之前,沈初左右看了看,是错觉吗?
怎么好像有人在注视他一样。
“初哇!走?”
安东尼过来跟他勾肩搭背,沈初回过神,笑着道:“你还说要练习中文,几个字几个字的蹦,什么时候能练习好?”
流畅说话还不行,但安东尼目前听力可以,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拥着沈初往校门口走。
等两人走远后,拐角处才走出一个人影来。
谢时铭垂了垂视线,站在原地没动弹。
一个东方面孔出现在国外,而且还是优质的长相和身材,难免会吸引几分注意。
只是谢时铭站在这里,仿佛和其他都隔绝开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最后也只能心里遗憾着离开了。
心想也不知道对方是在为谁神伤,身上浓厚压抑的气息都快冒出来了一样。
“我就在想是不是你。”
“原来真的是你。”
谢时铭骤然抬起头:“你怎么......”
“忘带东西了,回来取个东西。”
沈初双手插兜,看着眼前人:“你什么时候来的?来过几次了?”
谢时铭顿了顿,才再次开口道:“抱歉。”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来的意思吗?
最先得到“抱歉”两个字,是沈初没想到的,一时间,看向谢时铭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而且......
只是想来看看他?
“然后呢?”
沈初低声道:“你如果要来的话,就应该别让我发现。”
谢时铭静默了几秒,又道:“抱歉。”
又过了几秒,沈初点点头,转身走了。
............
国外过圣诞就跟国内过春节似的,参与的仪式感必须有。
所以经过一晚上的热闹后,大家都不想回学校,还想通宵。
但沈初不行,他现在身体虽然养好了,可熬夜是绝对不被允许的,项星河也会来查他的岗。
这不刚刚就给他打电话了,让他赶紧回公寓。
安东尼直说他可怜,摇着头叹息。
然后非要送他回去。
沈初很想说他的年纪都能当安东尼的大哥大了,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结果还是拗不过对方。
“走走走。”
“我开车,滴滴滴,快!”
安东尼双手比划着方向盘,再一撩头发,又朝沈初眨了眨眼睛。
沈初只好笑着点头:“行行行,那你把我放到校门口就行了。”
反正到公寓楼也不远。
剩下的路,他可以自己走回去。
安东尼比了个OK。
回去的路上,接到行人依旧不见少,到处都是热闹的氛围。
而且外面还飘起了雪花,并不小,可非但没有影响众人的心情,反倒衬得外面的氛围更热烈了起来。
学校也张灯结彩的,节日氛围浓厚。
沈初甚至还看到来自华国的彩色拉条......
嗯,出口外销,便宜实用,没毛病。
不过等下了车,往公寓楼走的时候,亮起的灯就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懒得布置这里,还是觉得这么个节日,大家都宁愿出去闲逛也不会回来独守公寓楼,布置实在显得有几分敷衍。
连路灯都灭了几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灯泡出了问题。
可能这个时候,能回公寓楼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虽然之前接电话的时候,项星河也又一次问过他,要不要来接他,但沈初还是又一次拒绝了。
他知道就算他答应,简行哥那边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还会很欢迎,但想到他舅舅和简行哥好不容易又在一起,沈初实在很不想去打扰两人。
可这会儿快走到公寓楼前,看着没亮起几处的灯光,沈初心底也确实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几分寂寥来。
他抿了抿唇,视线往先前出现人影的地方看了眼。
那里已经没人了。
也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谢时铭有点尊严的话,大概早就离开了。
还来打扰他的生活干什么。
根本也没看出对方有多喜欢他。
沈初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到了公寓门口,灯光更暗。
里面还不是声控灯,有时候沈初回来晚了,也懒得去摸开关,都是擦着黑上楼的。
今天也不例外。
但他还没迈上台阶,就感觉胳膊被人给紧紧抓住了,随即,被往一个方向扯去——
惊呼声还未出口,先闻到的,是某种熟悉的气息。
“你说你是回来取东西的,可你走的时候,没上楼。”
谢时铭的声音暗哑,身上透着凉气,也不知道在这里又站了多久。
哦,是了,他在外面玩了多久,谢时铭应该就站了多久,等了多久。
而且时间只会更长。
呼吸声有些重,热气喷在脖颈处,圈着他胳膊的手扩大范围,把他整个人也都紧紧圈了进去。
“初初。”
沈初想挣扎的动作一顿,嘴上先回道: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初反驳回去。
谢时铭沉默几秒,才又再次开口道:“我想看着你,确认你的安全。”
“我会怕。”
怕这个字,沈初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谢时铭嘴里听到。
而且还是和他有关......
“我看过你太多次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样子,我真的会怕,沈初。”
谢时铭呼吸沉重:“我有时候......真的想把你圈在那个房间里......”
这么说着话,圈着他的力道越发紧了些。
像是真要将他桎梏住一样。
那些说负责一辈子的话,从来不是无的放矢。
是心中欲念的驱使,无法再隐藏的执拗,所以只能先行试探,带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
其实谢时铭又何尝不清楚沈初当初的应承不过是受到激将,不想朝他低头罢了。
可在听到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丝窃喜和满足。
甚至逃避般,不想再去想以后。
但现实总会摆在他面前。
从项星河提出要带沈初出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当沈初能够迈出脚步离开的那一刻,就不会再为他停留。
想盼着他好,可也盼着他能够驻足在他身边。
但谢时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哪怕沈初已经不再执着于追逐什么......可就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远离他。
远离那个他曾经走过岔路的过往。
“和我在一起,你会一直想起以前对吗?”
沈初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