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沈宿问连凉生日想要怎么过,连凉说想要老公陪他。
因为原主根本不把连凉放在心上,所以即使保持关系这么久,他依旧没有带连凉走进自己的圈子。
沈宿知道连凉没有什么安全感,原本打算把原主的兄弟们都招呼过来,让他们认认嫂子,让连凉“打入”沈宿圈子内部。
连凉背对着沈宿,站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前,他的嗓音有些哑:“老公,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沈宿以为他被土到了,恼羞成怒道:“不许笑,控制好你的情绪,这是我第一次布置惊喜,我怎么知道——”它已经落入俗套。
沈宿还没说完,腰就被抱住了,连凉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没有说话了。
沈宿不知道怎么了,他抚着怀中少年的后脑勺,让他抬起头,才发现对方满脸都是泪水,鼻头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丑哭了?!
沈宿抿了抿唇,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连凉贴在他怀里:“老公,真的是你为我做的吗,这些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看来媳妇并不嫌弃,沈宿松了一口气,笑道:“喜欢?”
连凉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喜欢的。超喜欢。”
“不是说俗?”
连凉摇摇头:“才不是,那是因为我没有体验过……而且,他们都有,就我没有,我酸了。”
沈宿被他的坦诚逗笑,附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当做奖赏。
连凉仰起头迎接这个蜻蜓点水的轻吻,眯着眼回味了半天,叹道:“老公,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宠……”
“怎么,不喜欢?”
沈宿这样问道,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寻常恋人应该做的罢了,他对连凉的温柔,远远算不上宠爱。
连凉大概没有体验过被人宠着是什么感觉,他一直活在原主的冷漠下,活在自己卑微到阴影里,现在只不过是得到了一点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捧在手心上。
连凉抿着嘴笑,眼眶和耳尖都是红红的:“喜欢,超喜欢,老公,我感觉我快乐地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
沈宿笑着咬他的耳尖:“我们凉凉这么容易满足啊?”
连凉躲着他作乱的手,笑出声来。
他没有说的是,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像是在空中飞,毫无着落,让他心里空荡荡的。
他的“飞”,并不是自己长了翅膀,在空中自在翱翔,而是一股由沈宿的宠爱吹成的暖风,让他在半空中飘着。
这种感觉虽然舒服又快乐,但是总觉得在下一秒,沈宿甜蜜的宠爱就会像泡沫一般破碎,而自己就会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坠落,粉身碎骨。
让他感到不踏实,他好像陷入绝美的梦境的旅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沈宿给的宠爱像是毒。药,即便蚀骨灼心,他也义无反顾。
之前沈宿不在意他的时候,他也是将一颗心都给他,但那时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想如果那时沈宿不要他了,他可能会心碎,可能会沉溺在回忆里,很长时间走不出来。
但现在他尝过了沈宿给他的宠爱,这个被他放在心上的男人,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哄着。他知道了这世上竟有这般美好的滋味,能够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浸泡在甜滋滋的蜜水里,开心地咕嘟咕嘟冒泡。
如果这时沈宿再抛弃他,或者笑着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逗他玩的——连凉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死。
太可怕了。
他窝在男人怀里,明明应该满足,但他心头空荡荡的,甚至感到恐慌。
两人吃完了沈宿做的蛋糕,连凉没问蛋糕的来源,沈宿也不好意思觍着脸告诉他是自己亲手做的,总归蛋糕就是蛋糕胚、奶油和水果的结合体,材料上好,难吃不到哪里去。
吃罢了蛋糕,时间还早,沈宿本想带连凉到外面转一转,结果连凉的眼睛盯着超大号床上的鲜红花瓣移不开,就由了他的意思。
两人窝在大床上,沈宿揽着连凉的肩膀,让身体柔软的少年靠在自己怀里,连凉侧身依附着他,雪白的臂膀搭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他们被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包围着,幽幽的花香浓烈的让人心醉,两人都没有喝酒,却晃然有了微醺的感觉,他们任时间慢慢流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静静地享受着这个傍晚。
忽然怀中人动了动,沈宿转头一看,连凉取了片花瓣,抿在唇间,像古代窈窕的女人上唇妆的样子。
连凉见男人在低头看自己,弯着眼睛傻乎乎地笑。
沈宿捏着他下巴,装坏逗他:“这是哪家的小仙子?吃花瓣饮露水,抬起头让爷好好看看。”
什么小仙子,好讨厌。
连凉被他说的害羞,小小声哼了一下,取下唇间的花瓣,递到男人嘴边:“尝尝嘛,是甜的诶。”
沈宿对花这种东西从不感冒,但是也不愿扫了媳妇的性质,配合地低下头,含住那片花瓣。
这东西柔软地好像媳妇的嘴唇,细品还有一丝湿意。
沈宿看着连凉眼中促狭的笑意,了然地挑起眉梢。
这小坏蛋。
不过,确实是甜的。
沈宿捏了捏这人的软腰,附身压下去,看着连凉配合地吮住这枚花瓣,顺从地闭上眼。
沈宿慢慢地贴近他的脸,两人的鼻尖碰在一处,呼吸交缠着,像是裹着浓烈的欲。望,越来越粗重,周边的空气也越来越热……
一道短促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划破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灼热的气息瞬间散去,沈宿身子一僵,连凉也瞬间睁开眼。
沈宿本想说不管它我们继续,但恼人的铃声却响个不停。
看样子,爱是没得做了。
沈宿黑着脸支起身,又不甘心地捧着媳妇的脸,狠狠地在他嘴上嘬了一口,然后翻身下床找手机。
他妈的。
无论是谁,务必给他一个必要的答案。
连凉本也遗憾,但见沈宿这趋近于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像是多云转晴,捂着嘴在床上偷笑。
沈宿冷着脸接了电话,那头是原主的那圈兄弟们:“哥,在哪啊,出来玩啊。”
沈宿:……
好。
好小子,等哥出来,第一个打爆你们的狗头。
沈宿还没张嘴,听见身后传来“噗噗噗”的憋笑声,他扭头一看,连凉捂着嘴看着他,一双明眸里盛满笑意,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
沈宿气得咬了下牙:“凉凉,你很高兴?”
连凉捂着嘴:“噗噗噗。”
沈宿从鼻音里短促地哼了一声,把电话开了免提,手机里传来原主兄弟清亮的声音:“哥,我们几个等着你呢,来玩啊!”
连凉不笑了。
他知道沈宿除了他以外还有相好,没想到这小妖精如此奔放热情,还能聚在一起勾引他的老公。
臭不要脸!不知羞耻!
这跟古代妓馆招揽客人的台词有什么两样!
连凉咬着下唇,皱着鼻子,气呼呼地看向地面。
他因为沈宿的招蜂引蝶恼怒不已,却丝毫不敢对他生气,只好睁着眼睛瞪地板,好像要把地面看出个窟窿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
沈宿笑了,他故意拖着长音道:“怎么办啊凉凉,那么多人眼巴巴等着我呢,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这回换连凉着急了,他蹭着爬过来,双手从侧面紧紧抱住沈宿的肩膀,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老公你都说了,今天晚上的时间都是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换平常这话连凉是不敢说的,但沈宿最近的行为给了他这个胆子。
听见这话,手机里的兄弟也不乐意了:“这谁啊沈哥,是我们重要还是他重要?那谁,我告诉你,我们陪在沈哥身边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那你年龄也忒大了点吧,得意什么,年老色衰的老男人!”连凉凑近话筒反唇相讥,抱住沈宿的肩膀,“老公,你要因为那群小妖精弃我而去吗?”
电话里的直男兄弟们被这话骂的一怔,那边懵逼地“啊?”了一声,然后安静了。
连凉也没在意,努力探着头,用柔软的嘴唇反复磨蹭男人敏感的耳尖,小小声试探着勾引:“老公咱们被窝都暖热了,不要去外面吹冷风,好不好?”
因为实在不想让男人离开,他的声音软软的,声调的尾部打着弯儿,像是小勾子一样,挠的人心尖都燥痒起来。
沈宿低笑着捏捏他的手指尖儿,对电话那头说:“怎么办,你们嫂子管的严,不让我去。”
电话那头,被冤枉成小妖精的大兄弟没见过这阵仗,支支吾吾半天来了句:“那、那哥嫂子,你们慢慢玩,兄弟们不打扰了,挂了啊。”
连刚刚努力争宠现在一脸懵逼凉,看看被挂断的手机,看看忍俊不禁地男人,睁大了眼睛:“???!!!”
第9章 替身与金主(9)
电话挂掉了。
空气里一片寂静。
连凉颤抖着手指着手机,语气悲壮:“他……”
沈宿笑道:“色衰爱弛,他失宠了。”
连凉想起自己的豪言壮语——
“那你年龄也忒大了点吧,得意什么,年老色衰的老男人!”
见鬼的年老色衰!!!那是沈宿的兄弟啊,他怎么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脸见人了!
连凉皱着脸,崩溃地倒在床上,整个身子被软床弹了一下,掀起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沈宿看着羞耻地把自己裹成蚕蛹的少年,丢掉手机,忍不住勾起唇角,跟他一块扑倒在床上,连人带被子一起搂住,低笑问:“怎么了,凉凉?老公今天晚上是你的,高兴不高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求你了哥哥快闭嘴吧他要羞耻致死了啊啊啊!
连凉手指抓紧被子,指尖都泛着浅浅的红色。
他鸵鸟一样地用被子蒙着头,脚趾羞耻地疯狂蜷起。
他到底跟沈宿的兄弟说了什么啊!当时只想着绝对不能让沈宿离开自己去找别人,就蒙了心一样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