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只觉得陈郁然特别会迎合别人的心思,所以无论谁都喜欢他,觉得这个人特别假,但是今天两人相处了一番,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是,有可能错怪陈郁然了。
这个家伙,好像,还挺好的。
如果陈郁然真的让自己遵守约定,在所有人面前给他伏低做小,言听计从,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但是陈郁然好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仅没有逼迫他,反而主动退一步,给他留了足够的脸面。
而且他今天做的事情并不止于此,他帮助自己打退了六中那帮围殴他的人,还把他带回家,怕他腿伤走不动道,还......虽然是公主抱这样羞耻的方式,但是姜冲心里清楚自己重几斤几两,就算陈郁然是一个结实的男生,抱着他走那么远还要上楼梯,肯定也很费力气。
他姜冲和陈郁然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他单方面针锋相对,但是陈郁然还是这样帮助了他,丝毫不计前嫌。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他。
姜冲别别扭扭地想。
这样的人,这么会照顾别人的心思,会谁不愿意跟他做朋友呢?
......
沈宿并不知道姜冲内心的想法,他帮老婆处理好手和手臂上的伤口,然后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抬头对姜冲道:
“把裤子脱掉。”
这厢姜冲正思绪万千,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整个人蒙了一下,问的时候竟然有些结结巴巴:
“什、什么?”
沈宿重复了一遍:“脱掉裤子,转身趴在沙发上。”
卧、卧槽!
姜冲一个咕噜爬起来,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你、你想干什么?”
不是吧?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怎么,陈郁然帮助完他之后,竟、竟然还要要求他以身相许吗?莫非陈郁然这厮是个死gay?!
姜冲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长得还挺好看的,而且平常跟他表白的除了一大群女生之外,好像还夹杂了几个羞涩的男生......
卧槽卧槽!
姜冲扭头看看被锁上的门,他可真是刚出得龙潭又入虎穴!陈郁然还有多少阴险的招数是他不知道的?!
现在就是跑!赶紧跑!
姜冲翻身就跳过沙发背,鞋都来不及穿就直奔玄关。
别的都管不了了,他要留清白在人间!死也不在这儿呆了!
沈宿长臂一搂,将他锁进怀里,皱着眉头问他:“你要上哪去?!”
完了被逮住了!!!
姜冲挥舞着手脚拼命挣扎,大声嚷嚷:“死变态!你放开我!”
他的清白!他的节操!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
沈宿无奈地压住他的手脚,温声说:“放开你,就你的腿伤成这个样子,一瘸一拐的你能上哪去?今天晚上打算睡大街吗?!”
睡大街也比趴在沙发上被人干屁。股好!
但是这种话姜冲说不出口,只是大声道:
“不用你管!赶紧撒手!”
姜冲拼命推拒着,感觉到压着他握着他手腕的人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他的裤腰上!
救命!
死变态啊!都知道他不愿意,还非要强制他吗?!
姜冲整个人就是一个大震惊,他更加用力推拒躲避,慌乱中只听“啪!”的一声,沈宿捂住脸,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刚刚还吵闹的室内现在落针可闻。
沈宿单手捂着侧脸,静静地看着姜冲,一句话也不说。
姜冲不知道怎么的,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竟然有些心虚,但是他转念一想,又不是自己非要扒别人裤子,把他按在沙发上要强迫他的人是陈郁然啊!他到底在心虚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反抗?!不挣扎难道要等着陈郁然这小子把他按在床上那样弄吗?!搞什么啊,他又不是同性恋!
想到这里,姜冲理直气壮起来,他挺起腰板:“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这个死变态!怎么着,快放我回去,还想挨打是不是?!”
沈宿都快气笑了:“我帮你上药,你一句谢也不说,还伸手打我,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姜冲听到这话更是火大,这搞得他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明明是陈郁然扒他裤子不怀好意,他难道还要撅着屁。股说谢谢您请您享用不成?!
“别说的好像你是个多无辜的人一样,你给我上药都是要收报酬的!不然你、你扒我裤子干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鬼心思?!”
姜冲怒目圆睁,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他还是有羞耻心的,不好把内心的话说出口,只敢在心里恶狠狠地骂。
这个陈郁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好像个男神一样,私底下却惦记男人的屁。股!
呸!恶心!
沈宿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你在说什么?什么鬼心思?你被人在腿上敲了一棍,今天不把淤青拿药揉开了,你明天连地都下不了。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又知道什么了?我好心给你上个药,就变成鬼心思了?!”
“......”
涂药?!
姜冲沉默了一下,竟然是涂药?
“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姜冲抿抿嘴唇,低下头。
沈宿看着好笑,又故意问他:“什么鬼心思,嗯?”
姜冲咬住下嘴唇。
靠,误会大发了!
丢脸丢脸丢脸丢脸!!
这要他怎么解释?
姜冲想了想刚刚对面人说的话。
脱掉裤子......趴在沙发上......
明明就是陈郁然说的话有歧义!
这能怪他吗?这能吗?!谁听了这种话不往那个地方想?!
姜冲被他羞得脸燥红,又羞又恼地抬起脸,却看见对面人清泠泠的双眼,似乎正在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陈郁然本来长得就是那种清冷派,现在抿着嘴唇看他,奶白色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种类似于仙人的不可侵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姜冲觉得,似乎跟陈郁然提起那种事,都是一种不尊敬,甚至可以说是——亵渎。
冲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姜冲按了下去。
“没什么。”
姜冲垂着头。
他没看见身边站着的仙人,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又转瞬即逝的笑。
沈宿看着姜冲黑漆漆的头顶,他甚至能从中间的那个小发旋里看出姜冲的一丝委屈来。
“现在能涂药了吗?”
“......嗯。”
沈宿拿起药水:“转过去,趴在沙发上。”
姜冲老老实实地照做,他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双。腿跪在沙发上,背对着沈宿。上半身靠在沙发靠背上,胳膊也搭在上面。
沈宿勾了勾唇角。
好乖。
“自己把裤子脱掉。”
姜冲没有动,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裤腰上,迟迟下不去手。
“要不,要不我还是自己涂药吧。”
沈宿挑了挑眉:“你够得到吗?”
姜冲立刻说:“够得到够得到!”
他生怕自己再面临在同龄的同性面前自己跪着扒掉裤子的恐惧感,立刻转过身,抢过沈宿手中的药水和毛巾:“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搞!”
“好吧,”沈宿遗憾得好像一只让已经到嘴边的兔子溜掉的狐狸一样,他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姜冲因为匆忙的动作,漏出来的白白的一段腰肢,面上却像个正人君子一样丝毫不显,声调仍然是那清冷的声调,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什么邪念,只想一本正经地涂药似的,“那你自己涂好了,我去给你做饭,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姜冲感觉自己躲过一劫,他有一种虎口逃生的感觉,又听见沈宿要去给他做饭,竟然对他生出了写奇妙的感激,在对方这样热心体贴的照料下,也不好提太多要求:“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沈宿点了点头:“那就做一点简单的,咱们吃完了饭早点睡觉。”
说罢他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食材,转身去了厨房。
姜冲拿着药水盯着沈宿的身影,一直到他毫不留恋地进了厨房,忙忙碌碌,才完全松懈下来。
他卷起自己的裤腿,但是因为那个在背后偷袭他的死杂种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膝盖上边的位置,裤腿要卷很多,几乎就是弄成大裤衩的样子。
很费劲。
姜冲皱皱眉头,果然还是要把裤子脱下来,光着腿擦药才省些力气。
但是在别人家里脱裤子......尤其这个人他并不熟悉,甚至是他之前的死对头,刚刚他还因为误会对方要图谋不轨而闹了一场乌龙,他实在不好意思光腿。
姜冲看着自己卷到一半的裤腿,皱着眉头纠结着。
他伸着脖子朝着厨房望了一眼。
那个书呆子还在做饭,他好像在做什么菜,腰间系着围裙,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菜刀,低着头认真地切菜,还挺像那回事。
这家伙以后肯定不愁找对象,学习好,脾气好,相貌好,身材好,还会做饭......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了。
姜冲甩甩头,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眼睛重新盯着自己的裤腿。
不过话说回来,就陈郁然这个条件,怎么说也不会强迫他啊,就算他喜欢男的,那也是一抓一大把好不好,怎么可能沦落到做这种强迫人的事......这么说来,他刚刚应该是真的误会了,人家大概真的只是单纯想给他涂药,是他自己心太脏想歪了。
姜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手指放在裤腰上,一鼓作气褪掉了裤子,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