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咚€€€€”
时书在一瞬间,跌落入了冰冷彻骨的河流当中。胸腔漫入一股巨大的水流,压迫心脏。
“咳咳咳……”
时书猛地暴咳一声,将水流吐了出来。
时书双手扑腾,往下拽到谢无炽的袖子,海浪像泥沙在将人淹没。水流推动着人体,时书找到支点朝他游了过去,一点一点勾住手指,直到紧紧和他拥抱。
“我来了,谢无炽。我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都不用死了……”
漆黑头发粘在耳边,唇瓣发白,时书凑近吻他。
水流嘶吼,不仅要冲散他俩的身躯,也要冲散他们的生命。
谢无炽:“为什么跳下来?”
“我说过,我爱你。”
一阵水浪打来,淹没了轻微的呢喃。
时书听到一刻不停在提醒的倒计时,提醒着这个世界即将到来的寂静。
【18,17,16,15……】
时书的手抚摸他颈部的伤口,吻了吻他的唇:“我们一起回家,回到原来的世界。谢无炽,有我在……我给你一个家……你跟我……你永远都有我……”
“好。”
谢无炽掠起眼,鼻梁落下水珠,时书紧紧抱着他。
两个人靠在一起,感受这一场只有他俩独有的、宇宙级别的,专属记忆。
【3€€€€】
【2€€€€】
【1€€€€】
【轰€€€€】
时书紧拥着谢无炽,脑海中掠过裴文卿,宋思南,林养春,掠过一切,感受到世界寂静时的阵痛。
眼泪滑落而下。
古代,再见了,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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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传出枝桠,窗外天气晴朗。
一间明净开阔的男生寝室,统一穿黑T恤,短裤,头发都剪得很帅,穿白袜子,五颜六色的运动鞋,有两个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有的在床铺上睡着。
忽然,“哐当”一声,椅子被拉开。
声响瞬间吵醒了午睡的人,从床帘探出头:“到时间了?我闹钟怎么没响?不是,才睡三十分钟,小书包你€€€€”
黑T恤,身高修长,肤色白皙的俊秀男生站在原地,如梦初醒:“……我回来了。”
“你回来什么了?做噩梦了?”姚叶说完,往下一勾头,“我艹,兄弟,你怎么哭了!”
时书满脸泪痕,止不住流泪,很难从那个浩大的世界走出来。
“啥情况?表白被拒了?”
“打游戏输了?”
“上次去的比赛没拿名次啊?”
时书擦了下满脸的眼泪:“跟谁说话呢?知不知道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分化异族、促进屯田、救过百姓、保护文脉的唯一特殊成就获得者、新朝第一个封王小功臣、拯救百姓的医学大师、来福终身饲养员、勇敢无敌智勇双全小书包?”
整个寝室:“?”
时书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回来了!好事,我还干了这么多好事!”
时书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第一个找到柏墨的微信,正要点击拨通时,灵魂中响起提醒:她在上课。
时书只好发了个视频:“妈妈,我想你了。”
片刻,时书看到手机里甩来一个“没生活费了?”
“…………”
时书低头再审视自己,头发变短,贴着俊美白净的脸,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对了,回来了……子涵也回来了?来福呢?留在古代了?
谢无炽?时书慌忙拿出手机,但于事无补,系统让人达成成就便立刻回家了,他和谢无炽根本没来得及留联系方式。
怎么办?
怎么找到他?
谢无炽很少提现代的事情,说过家庭住址吗?
时书一着急就挠头发,没片刻,梁玉才爬起床:“走喽,上课了。”
时书:“上课?”太久没上课了,差点忘了自己18岁。
时书照了下镜子,果然回到18岁。他跟着室友一起下楼,学校整齐的楼栋,塑胶跑道,和绿油油的林荫。
时书:“我回来了……”
而且,他拥有了一段,谁也无法想象的冒险。
时书整个人还在游离状态,直到上完了这节课,和室友一块儿出校门吃饭。
时书扫了眼繁弦急管的街道:“我回来了?”
姚文博说:“时哥,你念了一下午的回来了,这是什么咒语吗?”
时书踩着树梢下的影子,仍在抽离感中。身旁几个哥边走边刷手机:“我靠,这个黑丝!绝了!”
“……”
梁玉才跳起来投了下篮,一把揽住时书的肩膀:“吃啥?我买个煎饼啃啃,饿得不行。”
时书站在路口,室友准备一起去吃饭,先买点零食垫垫。时书:“我现在不是很想吃,正餐再说吧。”
正常的,平静的现代生活……?时书东张西望,室友边走边闲聊:“这谁的车,停路边装逼的吧?”
时书看了眼,学校门口经常停豪车,富哥接送女朋友。尤其还是首都,有钱人特别多。
男生之间聊车很正常,时书没什么兴趣,不断回忆着穿越的朝代,那些人和事。时书站树荫底下,白净的手指拎着瓶矿泉水,挠了挠头发。
眼前,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时书看着前方。
姚叶说:“我靠,这车帅。”
梁玉才:“这男的更帅吧?”
“这男的确实比车帅,很少看见豪车车主比车帅的。”
时书心想:“要不发个视频吧,视频能有几千万播放量,万一谢无炽刷到了呢。”
“卧槽,真特么帅啊。一个男的怎么能帅成这样?”梁玉才惊呼。
时书烦了:“男同离我远点。”
“不是,你看啊。”
时书真不想看,但是察觉到周围气氛,很多人侧目。时书抬起头,阳光一下照在眼里。
豪车刚停好,车门上搭着浮着青筋的手,男人刚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的裁剪得体的高订西装,将宽肩窄腰勾勒得刚好,他下了车,发缕遮着的眼下一片冷意,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极为醒目。
姚叶:“什么级别的富哥,懂吗?看见没,前后保姆车护航,里面全是保镖。”
果然,对方刚下车,保姆车立刻下来几个一米八几穿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观察人群。
时书手机来电,陌生号码:“喂。”
谢无炽关上车门:“我在你校门口,出来。”
时书:“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
“你户口本我都看过了,课表现在没课,在哪儿?”
时书:“……”
不是兄弟,我犯事儿了?
时书往前走:“谢无炽!”
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和现实中重合。
人潮汹涌,仿佛汇集着万千的碎片,两道目光跃过时空对视。绿荫底下的少年身影清隽落拓,短发压在白净的耳边,正抬起笑容。
时书看他两眼,直到谢无炽走到面前:“看你的表情,又不熟了?”
几个室友正处于宕机状态,时书说:“介绍一下,他是我朋友€€€€”
谢无炽纠正道:“男朋友。”
时书立刻改口:“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去吃饭吧,我跟他一块了。”
“男朋友?你昨天还在骂男同,时书你耍我。”梁玉才说。
姚叶:“啊?你也是男同啊?”
“不是哥们儿,真#白袜体育生#180#0了吧。”
完了,接不上梗了,先躲被窝里背两天再跟他们聊天吧。时书再说几句,和谢无炽一块走。
好陌生的感觉。
谢无炽:“上车。”
时书往后座上,谢无炽的手指停在车窗,看他片刻:“什么意思?副驾。”
时书绕到副驾上去,谢无炽靠过身,替他系好安全感。
时书后背僵硬一动不动,谢无炽收回目光:“两天没上床,就得直回去,下次吃我几把才能弯回来。”
“………………”
“不是,你说什么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