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导致他回家就发烧。
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不得已,宋凉决定还是把铺子开起来。给自己找个活干,忙起来有事做了就不会轻易被姚瑜引诱了。
这铺子能开起来,还是靠了赵氏。
赵氏以前就好看,人也爱美,年轻时为此还专门跟娘家嫂子学过作胭脂,她娘家嫂子的爹曾经在县里胭脂铺做过学徒。
而姚老头家境不错,也不指望她养家糊口,所以赵氏一直以来也只是把这个当做爱好。而且战乱时期,胭脂也不好卖。
姚瑜倒是猜不到宋凉的小心思,他见宋凉有想做的事,积极给他查找资料,制作胭脂,类似齐民要术等书籍都有记载。
把善善扔给许彤,宋凉拉着赵氏,娘俩认真研究,试了几次,以红蓝花为基本原材料,终于做成出了两款胭脂。
妆粉则只有一种,以粟米为原料,经研磨,淘洗,发酵,沉淀,再研磨成浆,干透即可制成粉饼,倒也不难,只是发酵时间较长,一时做不出来。
……
宋凉忙起来了,姚瑜也忙了起来。
他如今身为秀才,虽然在村里没什么名声,但在外面还是很有名的,再加上他师傅陆先生是小三元,不少人想跟他结识,还有人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给他教导。
姚瑜一时无法应付。
徐掌柜更是天天防着他,“如今陆先生走了,你小子再走了,这账就没人管了。”
“掌柜的,放心,我不会答应他们的。”姚瑜很有自知之明,“我自己都还是半吊子,被师傅一路教导着,勉强迈入了科举的大门。我还差得远呢,教书就是误人子弟。”
但是谁要是请他做司仪,他仍然会去。
毕竟钱谁不爱呢。
一月薪酬七两银子,若是能赚点外快,够家里好几个月的花销了。
年末兴许还能多存点。
徐掌柜满意了。
只是说起陆先生,他不免想念起来,“自你师傅去了乡试,就再没收到过他的消息了。”
姚瑜倒是看得开,“乡试一般一个月出结果,等传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四十天。也没多久了,很快就能知道陆先生的消息了。”
徐掌柜点点头,“你不说这个时间,我还以为很久了。”
“掌柜的放心,我师傅肯定能考中,说不定还能考中解元,到时候他就是举人了。他考中院试案首时就有不少人上前结交,若是考中举人岂不是更忙了,到时候哪还有时间回来?”
徐掌柜点点头,“倒也是,考上举人他该准备明年的春闱了。”
“是呢,所以咱们还是踏踏实实过咱们的,等我师傅高中进士时,咱们再写信恭喜他不迟。”
徐掌柜笑看向他,“你小子倒是豁达。”
姚瑜一摊手,“不然还能怎么样?”
……
十月上旬,乡试终于放榜了。
陆先生看着红榜上人的姓名,一遍又一遍。
“陆先生您的名字在那里,榜首,第一个,是解元啊。”随从不解,第一个太明显了,怎么陆先生还在找来找去?
“这是所有上榜之人的名单吗?”陆先生凝眉道。
“是啊,陆先生还在找谁吗?”
陆先生已经找了三遍了,终于放弃了,“罢了,以他的资质,能考上秀才已是难得,今年的乡试人才辈出,比我预期的难了些,是我期望太过高了……”
“是陆先生的朋友吗?”随从道:“今年乡试太难了,没想到拔尖的考生太多了,先生可让您朋友三年后再来,那时应当要容易一些。”
“是啊!榜已经贴了,不可能再有变动了。”陆先生自言自语道。
“未必。”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陆先生看了过去,“山长?”
“情况有变,一个考官的侄子今年也参加科举了,还被人举报作弊。”山长很愁。
“啊?”随从震惊了,“这岂不是大事故。”
山长道:“今早放完榜,有个落榜考生认识主考官,听说自己只差一点就能上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突然攀咬上最后一名考生,说亲眼见他作弊了。
而巧的是,查出那位考生正是副考官的侄子,只是这侄子随母亲改嫁了,刚开始根本没查出来。”
“那怎么办呢?”
“现在还在查,查出来再确定是全体重新考试,还是除去这位考生的功名,让后面的人替补。”山长也很是发愁啊,若是查出来再重考,又是好几个月啊。
“这虽然是本朝第一次科考,可也不能这么随意吧?考官怎能私自透漏落榜考生的名次。若是那个落榜考生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能考上,也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随从忍不住吐槽,吐槽的却是那个举报作弊的落榜考生。
陆先生刚还在为姚瑜发愁,现在不得不开始为自己发愁了。
如此一来,自己很多计划就被打乱了。
第84章
姚瑜不知内情,等了四十天等不到喜讯,便知自己是落榜了。他也不气馁,反而更踏实下来,认真读起书来。
这段时间,他终于将江恒介绍给了徐掌柜。
只是江恒到底不能和陆先生相提并论,刚开始他是由姚瑜带着的,随着他渐渐熟练,徐掌柜才敢多让他练练手。如此一来,变成了姚瑜二十天,江恒十天。
江恒也乐得轻松,正巧他要准备和杜小安的婚事,正是忙得时候。
宋凉则一直忙着开铺子的事。
专业的事还得去找专业的人,为了宋凉的这个铺子,赵氏特意去找了娘家嫂子。
这个娘家嫂子并不是大嫂,而是二嫂。
赵氏也顺便去看了自己的老娘。
赵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行动不方便了,人倒是很精神。
一见到赵氏这个小女儿就拉着不放,“去年过年你怎么没回来?娘盼了你十五天。”
赵氏没法跟老人说自己跟赵大闯夫夫之间的矛盾,只能笑着解释,“本是想来的,可是姚瑜有了孩子,路又不好走,就没来。”
“那小家伙都有孩子了?”赵老太太坐起身。
赵氏本就是他的小女儿,姚瑜对他来说就更小了。
赵氏笑着点头。
和赵老太太说了会话,赵氏又去找了赵二闯的媳妇儿,李三妹。
得知外甥夫郎要开胭脂铺,还要找自己媳妇儿帮忙,赵二闯很是热心,“胭脂?你二嫂就会做啊!农忙完了,你二嫂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让她跟你去一趟。
你等着,我去喊她。”
“哟!稀客啊!”不多时,就听一道尖细刻薄的女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瘦削的妇人,“难得小妹看得上登我家的门啊?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任氏一个嫂子呢。”
赵氏以前喜欢和大嫂任氏打交道,她觉得任氏柔顺好说话,和脾气暴躁的二嫂起初关系不错,后来磕绊了几次就甚少打交道。
有求于人,赵氏便忍下了她的阴阳怪气。
“二嫂说笑了……”
又跟宋凉道:“这就是你二舅母,叫人。这是姚瑜夫郎,叫宋凉。你二舅母可是个有本事的人。”
宋凉乖乖叫了。
赵氏难得这般好脾气,李三妹倒是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听说你们来找我学做胭脂?”
宋凉应道:“是的,二舅母,我打算在县里开个铺子,听说二舅母家传作胭脂的手艺,特来请二舅母帮忙。”
“嘁!你说帮就帮?我忙,没时间。”李三妹与赵氏积怨,不可能赵氏说几句好话,她就答应下来。
这般难说话,赵氏却一点不担心,她太了解自己这个二嫂了,“若二嫂愿意来,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李三妹眼睛一亮,不过看赵氏一脸志在必得,便还想拿乔,“一两银子?那我也得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啥呀?”赵二闯连忙上前劝她,“咱儿子可还没娶妻呢,你看,小宋凉还给咱送了这么一大包红糖,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听说县里都卖到一百三十文钱了。孩子一片孝心,你帮帮孩子怎么了?”
“二嫂若实在不愿,我也不强求了。”赵氏以退为进道:“反正也不一定要做女子脂粉生意,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见赵氏真打算走,李三妹连忙叫住她,“看在我外甥媳妇的面上,我考虑考虑。”
赵氏对宋凉使了个眼色,宋凉连忙上前,“我在家老听娘说,二舅母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最疼小辈了。”
李三妹凑近了看宋凉,顿时酸了,“姚瑜那个小兔崽子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般俊俏可爱的小夫郎。”
“谢舅母夸奖,舅母,我是诚心想找你帮忙的,如今我要开铺子,除了舅母,也不认识什么会作胭脂的人了。”
“好了好了,进屋说。”李三妹还是记恨赵氏的,但在宋凉这里算是松了口。
后面的话都是宋凉和她谈的,赵氏也不想操这个心,留宋凉一人谈事,她自己去跟赵老太太说话了。
赵二闯一家并不富裕,家里没几亩地,今年就是年景好也没多少收成。平日没什么事,想多挣钱就得另找些活做,只是闲人何止他们一家,活又是哪里那么容易找的。
能找上门来找她干活,于她家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会有人用胭脂吗?”李三妹担心这活干不长。
“新朝初立,国家会越来越繁华的,胭脂会有人买的。”
李三妹本就有意,就没再推阻。
回去以后,宋凉本想收拾间房间就接二舅母来家里,提前研制胭脂式样,制定好采买清单。
不想突来横祸。
他正收拾屋子,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宋凉莫名心慌,他刚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先被人踹开了门。
“来人,将此处围起来。”
宋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官兵团团围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没人回答他,官兵直接就将他制住,绑起来了。
不光是他,连赵氏也没能幸免。
“大人,就是这家人。”宋凉被绑起来,这时这群官兵的头子也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