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漂亮蠢货后 第115章

他边看,负责此事的官员报与他听:

“前十七年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十八岁娶了夫郎宋氏,开始奋发向上,从开始的家徒四壁到现在小有资产、身负功名。

有了功名和家产后,他便开始安于现状,每日除了教教书,就是看看孩子,给夫郎做饭……”

皇帝将册子重重摔在案几上,“荒唐。”

汇报之人惶恐下跪。

皇帝低头看了眼案几上的册子,“教书就算了,那一岁半的孩子还需要专门照看吗?那不是撒把米就能活吗?还有他夫郎不会自己做饭吗?”

“陛下。”那人小心翼翼道:“听前去探查之人说,那位姚举人将孩子养的极好,一岁半的孩子看起来像快三岁的孩子……”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不关心这些。”

想了想,皇帝怎么都不甘心放掉这个可能有点才华的人,“去,传秦征。”

不多时,秦征便来了,皇帝将自己有意用姚瑜的事告知于他。

“陛下,他曾经跟臣说过,他不愿入朝……”这事不是都过了一个月了吗?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又提起这事了?

皇帝抬手示意他闭嘴,不容置疑道:“朕知道他不愿意,但是朕打算强征他。”

秦将军瞬间没话说了。

皇帝又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个人适合在哪里为官?”

秦将军沉默了一瞬,想起这两年来姚瑜帮他良多,他不能由着皇帝的性子胡来,“据臣所知,去年科举不少进士都还没被派官,连传胪都还无事可做,陛下怎么就盯上一个小小的举人了?”

“还不是你和陆卿在朕跟他夸赞此人,不然朕也不可能盯上这人。”皇帝瞪了他一眼,“至于传胪?唉,此人虽写的一手锦绣文章,但为人迂腐,常常口出不切实际之言,不堪大任。

至于其他进士,能用的人朕都有安排了,没用上的朕都瞧不上。”

“纵是臣知道陛下所思所忧,可莫名其妙提拔一个小小举人,如何能服众?再者,姚瑜此人年纪不大,心性单纯,根本不适合官场。若强行用他,只怕此人应付不来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还请皇上三思啊!”

秦将军说得这些,皇帝自然也知道。

此人单纯,品性纯良。中举之后不似其他举人那般,四处忙于结交或沉迷酒色财气,反而沉下心来在村孰教书,哄孩子。

这种人他不确定将来是否能有多大本事,但定是个清官。

皇帝除了看中他的才能,还看中他的心性。

他正需要这样的人啊!

可正如秦将军所说,此人太过脆弱,将来怕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被官场吞没了。

见皇帝沉默不语,秦将军又重重叩首,“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思量许久,“那朕便再给他一年时间,朕明年欲开恩科,让他明年上场一试,若是能高中,朕便重用他。”

秦将军呐呐,“可,可是人家要是不考怎么办?他曾跟臣提过,他不打算再考了。”

为人君者,都是有点子脾气的。他一再退让,秦征还在这里跟他可是,皇帝顿时火了,“那就下一道旨,让他明年务必下场,让他奉旨赶考。”

说着,竟真让人拟了旨。

“陛下。”走之前,秦征小心翼翼的问,“若此人明年科举考不中怎么办?”

皇帝已经被秦征和陆先生还有姚瑜的进学经历洗脑,他都没想过这一可能,闻言思忖了下,“让他努力考,认真考,考不中罚他。”

皇帝这么说,秦征倒放心下来了。陛下虽然有时候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但陛下并非残暴之人,想必不会为难与姚瑜。

恰逢秦将军年末也要边关走一遭,顺路便替皇帝颁了旨。

姚瑜还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一切,他每天悠哉游哉。想到过阵子甘蔗地要春播了,他干脆将自己前段时间收的几个童生弟子推荐给村长,让他们做村塾教书先生,自己则辞了职。

这两个童生都家境贫寒,全靠家里的一二亩薄田为生,若是能来教书,也算是多了条养家糊口的路子。

“姚瑜,你真不来教书了?”村长很是不舍。

姚瑜笑道:“我这两个弟子才学不比我差,他们教村里的孩子,和我教没什么区别。

每年农忙我都要请假,耽误孩子们功课总是不好。”

村长了解姚瑜的性子,知道他当初本就不愿意当这个教书先生,是他们多番劝说姚瑜才松了口。

村长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把一切都考虑好了,我也就不留你了。”

如今村里有了两个先生,村长又多盖了一间书屋,现在不光是本村的孩子,几个邻村的孩子都来这里读书了。

而原本平平无奇的青山村有了一个村塾,又有个举人坐镇,在附近越发有话语权。青山村的村民在外面都有底气了,轻易没人敢欺负他们。

辞职回家的姚瑜彻底放松下来,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孩子,竟成了一个大闲人。直到农忙时,才忙了起来。

今年与以往不同,谢猎户种田已经很有经验了,就算没有姚瑜他也能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姚瑜能帮上忙的地方虽说有,但也不多。

赵氏见他整日闲在家里,就给他安排一些活,“你有空了把善善的尿布和脏衣服洗洗,娘先去县里了。”

姚瑜答应下来,顺手把宋凉的衣服也洗了,剩余时间主要就是读读书看看孩子。

他家善善吃得好喝的好用的好,才一岁半,个头看着就和村里寻常人家的三岁小孩一样。

只有一点始终是比不上人家三岁的孩子:善善控制不住尿。

尿裤子尿床都是家常便饭,一两天甚至会拉一回裤子。幸好有姚瑜在家照顾,能天天给他洗洗屁股,换换衣服。

除了孩子的衣食住行,姚瑜也很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见善善和外面的大孩子混到一处,姚瑜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怕善善会和自己一样,总是被人欺负,偶尔会在家研究一些小孩子的零食,让善善拿去和小朋友分享分享搞好关系。

将善善晾干的衣服叠起来,姚瑜想到去年秋天下来的蔗糖还剩下几百斤,过几日他有空了,将糖切成小块,让善善拿去分给小朋友。

希望善善别像他那般,到处都不招人待见。

其实姚瑜实在想的太多了。

有姚瑜这么个举人爹,又有江恒许发财等长辈,姚老头也对善善十分宠爱,谁会想不通去欺负善善。

善善本人也是被宠大的,有点小脾气,不擅长吃亏。村里孩子还都惦记着去他的玩乐房玩,没人轻易会欺负他。

“善善€€€€”这日善善正和小朋友玩,就听见有人喊他。

善善一回头,看到眼前之人,眼睛一亮,“郭哥哥,王哥哥。”

两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姚瑜收的弟子中的两位。

当初姚瑜为了给善善盖房子挣钱,收了几个弟子。本以为能花钱找他开小灶的都该是些家境不错的,没想到这郭恪和王栩二人竟会变卖家产来拜师。

姚瑜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赚钱,可既然已经收了他们为徒,便担起了为人师的责任。

见他们家境贫寒,便介绍这二人去村塾教书。

这周王两人虽然比姚瑜还大上十岁,但是姚瑜的弟子,算是晚辈,善善在村里遇见了就叫一声哥哥。

见到善善,他们两个上前将他抱起逗弄了下,“小善善,你爹爹在不在呀?”

善善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道:“爹爹帮善善洗裤裤。”

周王二人顿时知道了,他放下善善,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一下,“哥哥去找你爹爹了,善善自己玩。”

他们这师傅什么都好,就是胸无大志。堂堂一个举人,也不四处结交、扩展人脉,也不与人交流学问,一心扎进家里的田里,再就是养养孩子做做家务。

请问有这样的举人吗?

按照善善所说,他们果然在河边看到姚瑜了。

姚瑜旁边还有不少洗衣服的村民,但都是些妇人或是夫郎,就他一个儿郎。

此时姚瑜已经洗了不少了,听见周王二人喊他,便抬起了头。

一路走来,村里人都在问候他们,“周先生,王先生。”大家的孩子很多都跟着周王两人读书,他们很尊重这二人。

“找我有事?”姚瑜问他们。

他二人点点头,“学生读资治通鉴时有几处不明白,想找小姚先生答疑解惑。”

姚瑜加快速度揉搓手里的衣服,“你们等一等,我把手里这几件洗完再跟你们回去看看。”

周王二人耐心在一旁站在等。

师徒三人杵在这里惹眼极了,引得其他人频频侧目。

“周先生王先生又来请教姚瑜学问了。”又来,由此可知,这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可不是!”

“你说这姚瑜也是,考了个举人,不去做官,还把村塾里的教书先生给辞了。他怎么想的?你们看看人家周先生和王先生,在村里多受人爱戴。”

“他一天天跟个农妇一般,看孩子做家务……都可惜了举人的功名。”

“你们倒替姚瑜可惜上了?人家家里有百十亩地,不用交税不用服役,见官不跪……岂不比你们强百倍。”

“我们就是没事瞎聊嘛!你这么较真做什么?不说了不说了,我回家做饭了。”

其实这些村妇说的,也是周王二人想说的。

“小姚先生,明年我们就要下场考试了,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学问能考中吗?”姚瑜替他们答疑解惑以后,王栩忍不住问他。

姚瑜实事求是,“秀才应该没问题,但若想再进一步考中举人,还差些火候。”

郭恪在旁边笑道:“先生学问比我们强得多,何不再考考试试,说不定能高中呢。”

姚瑜从容收拾书桌,“我现在这点功名够用了,我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郭恪忍不住心中吐槽,先生小小年纪,竟如此胸无大志,连他们这些年近中年的人都不如,这一身学问,实在是太浪费了。

若他能考,定是要一路考下去的,升官发财,为官做宰。大凡热血男儿,谁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们名义上是姚瑜的徒弟,有时候看姚瑜更像小辈一般,总想劝他进学。

只是姚瑜总是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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