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大师兄拒当万人嫌 第93章

季云宗上下,一时人人自危,神经紧绷。

温玉不得不按捺下追问容瑟的念头,协同宗门的人一起调查。甫一走出前殿的范围,就看见一高大健硕的身影朝主殿的方向狂奔而来。

“时云?”

温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外门弟子的守值时间没过,时云怎么跑来前殿?

时云偏头朝声源处看了一眼,认出是温玉,喘着粗气停下脚步,粗硬的发丝高束在脑后,额头沁满汗水,耳廓处的疤痕横贯而过,悚目又骇人。

粗布衣衫袖口、裤脚高挽,露出古铜色的手臂,臂上肌肉鼓胀着,汗液一串串滚落,滚烫灼人的男性气息顷刻充斥空气中。

温玉猜到什么,难以置信地指着外门的方向:“你…你跑过来的?”

外门与内门的距离可不短,时云区区一凡人,居然徒步两头跑??

时云点了点头,三年过去,他的体魄又上一层楼,论单打独斗,外门筑基期以下的弟子,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时云伸长着粗壮的脖颈,往殿里面张望,双臂里抱着一堆白玉瓶。

温玉看出他在找谁,摆摆手道:“师兄没在殿中。”

时云收回视线,英挺的面庞上两颗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温玉,似乎在等着温玉告知他容瑟的下落。

温玉无奈,如他所愿:“仙尊带师兄回庭霜院了。”

…又是望宁。

时云嘴唇紧抿着,周身的肌肉紧紧地绷着,双手紧握成钢铁一般的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与三年前在山下的密林里一模一样。

温玉眉心一跳,连忙劝道:“你别冲动,师兄在比试中受伤,需要疗伤。”

几个白玉瓶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时云猛地往前一步,粗噶的嗓音慢吞吞道:“…受伤?”

温玉叹气,回想起容瑟在比武台上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一度以为,容瑟会死。

“……”

温玉猛然怔住。

对啊。

除去这次宗门大比,容瑟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次数少过吗?

以前容瑟事事亲力亲为,拼尽全力护宗门上下的人安全,护山下的百姓平安,不知多少次伤痕累累,但是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

所以,为什么不能离开呢?

容瑟明明做了那么多,在季云宗里十几年里,却处处受尽白眼嘲笑,师尊不亲、同门不和、修行资源遭掐…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她有师父庇护,自幼过得顺风顺水,故而季云宗对她而言是归属。

但是对容瑟来说同样是吗?

温玉不知道。

温玉脸上流露出几分迷茫来,嘴唇嗫嚅几下,正要说什么,眼前闪过一道灰影,时云抱着玉瓶,直往庭霜院的方向冲。

“…!…”

温玉一愣,连忙运灵力闪到时云前面,拦住他的去路:“你干什么?”

时云抬了抬手臂,示意温玉看他手上的玉瓶:“药…给…师兄。”

温玉打量了两眼玉瓶上的标识,几乎都是上好的伤药,品阶比起宗门发放的都要好上一些。

温玉一猜即中:“大师兄给你的?”

时云颔首,没有隐瞒地一字一顿道:“我回去…看到…放在…桌上。”

能进出庭霜院的仅三人,除了容瑟,不作第二人想。

很显然,是容瑟不放心时云,在离开前特意留给他用的。

温玉的心难受地揪起来,师兄什么都考虑到了——师父告诉她,在入小云境前,容瑟曾郑重其事拜托照顾好她——师兄一直在无声地向他们告别,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温玉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思绪,制止道:“不用。有仙尊在,师兄不会有事的。”

……应该是吧?

温玉一直在殿外,并不知道在殿中发生过什么事,不是很确定。

但近三年里,仙尊对师兄看得很紧,应该不会放任师兄不管。

颜离山带着人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排查,几近将内门翻个底儿朝天。

在第十日,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

“宣木?”

颜离山负手站在内门弟子休憩地院落前,居高临下看着门前躬身禀报的杨峰,粗眉紧紧皱起。

“对。”杨峰恭恭敬敬道:“我与他同住一屋。自从在宗门大比第一轮被刷下来,宣木整日郁郁寡欢,不知躲在哪里,天天很晚才归来。”

杨峰侥幸进入大比第三关,重心都在比试上,没太注意宣木的动向。

他努力回忆着:“宗门大比个人比试当天,他与前些天一样出门,但晚上却没有回来。”

颜离山目光越过杨峰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属于宣木的床榻乱糟糟的一团,不见半个人影。

“他一直没回来?”颜离山严肃地问道。

杨峰连连点头:“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

宣木在季云宗举目无亲,能去哪里?

颜离山并没有怀疑过宣木。一则是颜昭昭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宣木有多听话,有多乖巧。他当宣木是个讨颜昭昭开心的小玩意儿,从来没正视过他。

二则是宣木仅是一个凡人少年,一无修为,二无任何长处傍身,怎么可能打开通往禁地的通道口复杂的结界与阵法?

他检查过通道口,没怎么遭到破坏,明显是一层层破除阵法、结界,从外而内进去的。

他没教导过宣木阵法、结界,宣木根本不可能办到。

宣木不见踪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出了事,要么…他真的是内鬼,畏罪潜逃了。

正思忖间,一道明黄传音符箓飘到颜离山面前,符上纹络闪烁,戒律堂掌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宗主,有一样东西需要你过目。”

戒律堂目前在调查颜昭昭入魔一事,难不成…是有了什么进展?

“去主殿!”颜离山心急如焚,顾不得细问杨峰,掉头去往主殿。

他进入殿中,戒律堂的掌事曲仓已经在等候着,单手用灵力浮托着一枚白玉佩。

曲仓年岁与邵岩是同辈,但看起来比邵岩年轻得多,常年待在戒律堂审判,身上沾上一股肃杀之气。

颜离山一眼认出,他手上是近三年来颜昭昭从不离身的玉佩。

玉质通透,色泽温润,是上好的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但架不住颜昭昭喜欢,日日佩戴。

颜离山心头一个咯噔,指着玉佩道:“有什么问题?”

曲仓长袖拂过玉佩,下一刻,玉佩表面上沁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颜离山手掌猛然攥紧,手背青筋暴突,失去表面上的冷静:“魔气!!”

颜昭昭的玉佩上怎么会有魔气?!

曲仓有条不紊道:“戒律堂按宗规检查颜昭昭的个人之物,在玉佩上发现魔气。玉佩内里通透,是极佳的容器,应该是有人通过玉佩传送魔气到颜昭昭身上。”

“玉佩不是昭昭的!”颜离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玉佩足够证明颜昭昭是受到牵连,颜昭昭或许有救!

曲仓看穿他的想法,语带遗憾道:“背后之人在玉佩上做了手脚,魔气隐藏得很隐蔽,颜昭昭受到魔气侵蚀太深…”

后面的话曲仓没说,但颜离山明白他的意思。

颜昭昭救不回来。

如同她手上沾染的几条人命,没有任何转圜之机。

颜离山眼底的光渐渐熄灭,面如死灰。

曲仓问颜离山:“你可知玉佩是谁所赠?”

颜离山摇摇头,他曾问颜昭昭玉佩是哪里来的,可颜昭昭从不告诉他。

颜离山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里冒出红丝来,目眦欲裂,不论是谁,胆敢陷害他的昭昭,他一定不会放过!

…等等。

颜离山咻地看向玉佩,一点点描摹玉佩上的纹络——在温玉交出的留影石的映像中,颜昭昭不正是佩戴着这枚玉佩么!

颜昭昭是从三年前开始佩戴玉佩,留影石是在灵川秘境录下,同样是三年前。

时间上不谋而合。

或许…容瑟应该知道些什么。

庭霜院。

空气中青竹香愈发浓郁。

像是一大片青竹叶被来回挤压着、蹂‖躏着、捣碎着榨出清甜的汁水来。

原本在书案前的身影,不知何时移到玉榻,榻上一片凌乱。

青年无力的瘫软在榻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遮挡住紧闭的眼睛,在眼睑下投下漂亮的弧形,汗湿的鬓发濡湿地黏在白皙的侧脸上、颈项上、胸膛上。

浑身的血迹在汗液洗涤下消褪干净,大片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上,取而代之的是连片连片的斑驳红痕,胸膛、腰际、腿根指痕密布,甚至连纤长的小腿处,都有很淡的一处咬痕。

青年气息急而微弱,显而易见是失去意识,陷入深深的昏迷。

望宁紧扣住青年的腰肢,眸底布满了深浓的欲‖色与餍足。

他微低着头,深深吻住青年,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眼睫微垂,看着心情似乎很不错。

第83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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