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是游泳的，你可以当我扁平足。”其实并不算，但游泳会让它看起来更像，“网球的跑动很重要，跑步我是跑不动的。”
而且他也不喜欢，一个人在场地上跑步未免过于寂寞了，不像游泳，永远有水的陪伴。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抱歉，我看下手机。”
他今天总是在新秘书面前收到信息。
岩濑惠打开手机，居然是他。
越知月光。
冰帝以前的网球部长。
第5章 苦逼的部长也要挖墙
在冰帝没有人不认识越知月光。
那近两米的个头往哪里站，哪里就是地标，哪怕有新生不认识他，也会在私下和朋友说，“嘿，你猜怎么着，我刚在主任办公室门口见到一个超高的蓝毛挑染帅哥了。”
岩濑惠在入学时就见过那个地标。
当时还没开始抽条长高的他只觉得，这人游自由泳抱水一定会很厉害吧。
身高高，臂展长，自己要是也能那样就好了。
只可惜当时的越知月光完全没有看到他那羡慕的目光，因为过高的视野和过长的刘海已经遮住了他向下许多的视角。
两人本该如此没有交集的。
直到……
“小子。”“凶神恶煞”的游泳部长看着被老师称赞着“颇有天赋”的新人，当下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你知道么，要当游泳部长是有指标的。”
“当下游泳部人才凋敝，既然你是教练所期望的下一任部长，就要通过我的考验。”拿着棒棒糖当香烟装逼的部长恶狠狠地吸了口，觉得自己帅爆了，简直和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一模一样，根本没理会岩濑惠的拒绝，“争取到这个学校最具天赋的学生，没问题吧？”
说着，还给他递出了一张照片。
是拍立得，相纸还是限定的粉色花边款，内容一看就是偷拍的，就是不知道是谁拍的。
人物是越知月光。
当时岩濑惠心里完全无感，只觉得部长天天把越知前辈的粉色花边相片装在兜里很古怪。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暗恋？他看班上的女生对喜欢的人都是这样的，不然他不能理解还有谁会随身带着对方的拍立得。
真是纯爱，可是两个人看起来以后都会分化成Alpha，如果能在一起，以后会碰到很多阻力吧，真是不容易。
可是，越知前辈好像是网球部的？还是部长。
“这不就是挖墙脚吗。”岩濑惠质疑道。
“你懂什么，又不是谈恋爱，怎么能叫挖墙脚。”部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这叫争取人才，争取人才！为了不浪费好苗子的天赋！懂吗？！”
“人类跳槽都天经地义，我们争取人才自然也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游泳部即使大不如以前那样辉煌，也比网球部好得多。
“不可以让教练知道这件事，知道吗！”不然他就完犊子了。
“哦，好的。”岩濑惠似懂非懂地答应了。
果然是部长暗恋越知前辈吧。
就此，国一的岩濑惠开始挖网球部的墙角，哦不，是墙根，且一挖就是一年，直到越知月光毕业，哪怕没有成功过一点点。
他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长的幸福。
……或许还有一点给游泳部争取人才的因素。
现在一想起来，岩濑惠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好笑，可能真的就是龙司所说的天然呆吧。
虽然越知月光这个墙根没挖到，但他依然当上了部长，不过和越知的联系倒是一直持续了下去，算是拥有了一个年龄稍大的朋友。
对交际圈广泛的岩濑惠来说，这没什么特别的，但对越知月光来说，他却是不多的可以沟通交流的人。
现在他27岁，大他两岁的越知月光也到了奔三的年纪。
岩濑惠打开短信界面，最上方的“[羊驼]前辈”备注十分嚣张。
对方只发了一句话。
【在打球？】
嗯？
顶着新秘书好奇地目光，岩濑惠若无其事地按起手机回了过去。
【咦？你怎么知道。】
对面没有立刻回他。
他索性关上屏幕，左右张望了下，隔壁几间VIP球场也有人在打球，却没有一个是越知月光。
毕竟那大高个儿太好认了，一眼没看到就说明人没在，而且他也不太可能大冬天的来户外打球。
“嗯哼，看什么呢。”
正在他向后张望时，熟悉的声音从脑后的上方传来。
岩濑惠回头，是迹部景吾。
对方正接过新秘书递来的运动饮料，在后者看来，社长现在似乎是在对岩濑惠这种不称职的行为感到微微不悦。
比起国中时下垂中分的刘海，工作后的迹部景吾把它们梳上去了许多，亮出光洁的额头，让优越的眉眼尽数显露，显得气势更加从容，眉头皱起时，也是压迫感十足。
但现在打完球，被汗湿的额发又垂了下来，倒有了些年少时的感觉。
本来因对方居高临下的视角而感到不适的岩濑惠，一时间忽略了那种不爽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他能忍受迹部景吾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毛病，除了钱，还有大部分原因是脸。
他真是太好看了。
人在生气时看到这张脸就会怒火全消，不然他这些年的工资大半都得贡献给医院的心理科。
“没看什么。”他搪塞了过去，“就是很久没来，有些好奇。”
自从他卸任迹部的个人秘书后，就没来过网球俱乐部了，如今能让他出现的体育场地可能只有跑道和游泳池。
听到他的话，迹部只是微微挑眉，没多说什么。
看破一切都国王之眼自然会知晓一切——啧，怎么这么中二啊。
这里明明没有观众，但迹部用毛巾擦汗、喝水、拉伸等等一切动作都像是被精心设计出来一样，充满了表演性，好像在这里架上一部摄影机就可以原地开拍。
国中的岩濑惠会觉得他是纯纯烧包，喜欢人们的关注。
现在的岩濑惠已经清晰地认识到，有的人就是这么“完美”。
哪怕程度有些离谱，或许造物主真的很偏爱他。
“这家伙体力好的还真是让人嫉妒啊。”已经大汗淋漓的忍足说，比其他，迹部的出汗量少的可怜。
岩濑惠点了点头：“社长的体力一向很好。”
本就有悬殊的体力差距，再加上当了医生的忍足侑士锻炼时间比迹部少了很多，如今这种差距只会更大。
更别说人到了这个年龄，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所以这是你当时想挖他去游1500米的原因？”忍足打趣道。
岩濑惠笑的有些挂不住脸。
人总是在多年后因被故人掀老底而羞耻。
他确实试图挖过迹部景吾。
但那都是因为他想挖桦地崇弘啊！
高个儿，大手大脚，胸腔较厚，腿部比例较小但小腿很长，不错的流线型——简直是标准的游泳身材！
然而游泳天才眼里只有迹部景吾，要为网球部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你把迹部景吾挖过来不就行了。”国三时，还在努力教着国一小苗子新部员的东龙司就这么顺嘴一说。
于是当时水泡多了，脑子也泡胀了的岩濑惠就真的去了。
他试图使出当年挖越知月光的那一套，先是制造机会拉近关系，然后和人说话时总是用上目线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学姐们都说他那样很好使，提出的要求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但这个办法对网球部的两任部长都毫无效果，越知月光可能是因为视角被刘海遮住了，根本看不到。
而迹部景吾……抱歉，当时的迹部个儿矮，大概只能看到岩濑惠的下目线。
但凭借学生会书记这种近水楼台的身份，邀约一次不成后，高三那年，岩濑惠再一次狠狠将锄头甩进了网球部的墙根。
那年的迹部景吾没有生气。
只是表情相当的微妙。
“呵，本大爷还是第一次当买一赠一的那个赠一。”
于是游泳部部长兼学生会书记的岩濑惠，在迹部景吾那里成了买椟还珠的岩濑惠。
眼光，奇差无比！有眼无珠！
直至今日，这个话题被提起时，他都忍不住脚趾抠地，想一头钻进地缝里。
“当时可能是脑子泡进水了。”他忍不住用手捂住脸。
看着对方整个耳朵都浮起了粉色，忍足笑着擦了擦眼镜，没再继续，不然真把人惹急了。
如果是国中的自己看到现在的岩濑惠，肯定要吐槽是穿错时间了吧，游泳部那个脑子里只有游泳的天然呆部长怎么会变得如此精明可靠能干呢！
十多年过去人的脸皮不应该越来越厚吗？！
“唉，有时感觉像你们这样在企业上班也不错呢。”忍足边拉伸，边聊了起来。
迹部头也没抬：“嗯？你又怎么了。”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被催相亲的事。”忍足说得倒是比较轻松，“完全拖不了啊，医院的安排我爸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没法用工作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