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你算老几,你说不要就不要。”岩濑惠强调道,“你现在是脑子不清醒,不要干让醒来后的自己后悔的事。”
然而迹部却抓错了重点,他拧起眉头:“下属不能骂上司。”
“哈?”
“哼,本大爷可没被人这么骂过。”
岩濑惠才不信这话,国中时,尤其是中二时的迹部景吾在不熟的外人看来其实挺讨人嫌的,甚至国三时也干过非常OOC强抢美少女的事,肯定没少挨骂。
“我要扣你的奖金。”
……这家伙就没有别的威胁手段了吗?!
或许迹部真的没有,但这方法真的很好用,起码岩濑惠吃这套。
如果说要给他钱,他不仅不会答应,还会把对方揍上一顿,毕竟那就变性质了。但如果是克扣奖金的话——
“你居然要用这种事来扣我的奖金——?!质疑我的专业性么?!!!”他怒从心中起,居然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直接拽起了迹部的领子。
然而对方力气也不小,只想着拉扯他另一只手往下躺,于是在两力作用之下,那件被汗打湿不少的雪白衬衫,就这么被把胸前的布料都撕了下来!
看着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大片八块腹肌,两人都有些懵。
“……”
岩濑惠刚刚上头的怒火突然被浇灭了。
“50万。”迹部景吾看着那段被撕下来的布料,平静地说。
嗯,看来还是在说胡话。
这家伙哪儿会在意自己的衣服到底有多贵。
岩濑惠纠正道:“放屁,你这件只有30万。”
“你怎么知道我衣服有多贵。”迹部拧着眉头,他有些想不通,“这种事只有老婆和管家才会知道。”
不然谁会给别人置办衣物。
“……你真是疯的不清,果然还是把医生叫来吧。”岩濑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给你查查脑子。”
“嗯?你又在骂本大爷。”
“骂了怎么了,我就是个普通打工的,没精力和你玩儿些办公室秘书情人的游戏。”岩濑惠都要被气笑了,又无法真的生气,就像人没办法和一个真的醉汉置气一样。
谁知道这家伙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忘得精光呢。
“我就骂了,你要扣奖金就扣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或许真的也有怒火上头的原因。
Alpha可真好,有易感期在,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反正都是激素直冲大脑带来的冲动,事后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Omega也是,除非被标记。
但是beta不受这个限制,连在法律里也是不受保护的。
“你就是把我今年甚至明年的奖金扣光也无所谓。”岩濑惠扔了那块破布,屈膝顶在两腿之间,直接压着躺靠的迹部景吾倾身过去。
然后掐了把他的脸。
没了婴儿肥的脸颊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柔软,甚至有些韧劲,并不是很好捏,但迹部胜在皮肤好,手感还不错。
他面无表情地说:“就当我给你的嫖资了。”
Alpha闻言真的不高兴了,一把握住了他在脸上作怪的手:“你把本大爷当鸭子?”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当然你想怎么理解都行,付费□□也可以。”岩濑惠捧着他的脸,试图纠正,“但我很不高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清醒,又或者在不在易感期,别在这种地方和别人提钱,知道么?”
“哪怕你觉得钱这种东西很无所谓。”
有钱人家和普通人的理念是天差地别的,哪怕他们本性都足够纯善,也会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岩濑惠曾经也觉得钱是最无所谓的东西,但生活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一朝跌落神坛,也会发现自己与常人无异。
甚至会有比曾经敏感许多的自尊心。
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但也知道钱不是重点——或许提钱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那么清楚。
他还真怕像迹部景吾这种只生活在童话里的小王子给他搞纯爱那一套。
笃信理想的人最后往往只会遍体鳞伤。
因为这是个现实的世界。
“这和钱有什么关系。”混沌的大脑现在不适宜思考,但迹部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我只是和你说。”
“不是因为钱。”
燥热之下,他的思维也跳脱起来,岩濑惠一时也没搞懂他的意思。
毕竟他是秘书,不是真的读心超能力者,没办法从霸总的脸上看出对方的每一个情绪。
不过现在迹部脸上的某种情绪还是挺好懂的,哪怕岩濑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你知道么,今天的事,你但凡和一个Omega做,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迹部家的继承人要订婚了。”在解开最后一粒扣子之前,岩濑惠突然出声道。
从事体育竞技的人好胜心总是很强的,哪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他还是居高临下地坐在上方,俯视着平日里总是仰视的上司。
不过他还是好心地弯下腰,方便对方解扣子。
“不会的。”迹部手上一顿,抬头看他,“本大爷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他今天眉毛总是会在眉头打结,全因为岩濑惠说的不中听的话太多了。
要是能让他少说些话就好了。
“你只是你,我也只想找你。”他的手指很灵活,轻松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我还没真的疯,也不会疯。”
“本大爷还是分得清喜欢谁的。”
虽然Omega的信息素会对每一个Alpha造成吸引力,但Alpha们还是会倾向于他们喜欢的人。
岩濑惠叹了口气。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这个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可怜孩子。
“乖。”
“今晚我会当什么都没听到的。”
*
这夜,Micheal管家在楼下等的很焦急。
他还没到80,现在手脚还算利索,再带一任小主人也不是什么问题,他就说,阿尔弗雷德那种合家欢,四代有三代同堂的日子他是过的起的——而且他服务的老爷子甚至还在呢。
哦不对,生殖器未被激素刺激的男性beta是不会在初期怀孕的。
面容和善的老管家不发一语,只让佣人准备些淡盐水和清淡的食物,别人完全不会知道他脑子里现在想的都是些什么遥远的东西。
只一眼,我就连孙子会长什么样都想好了.Jpg
激动的老管家今晚甚至只在楼下客厅打了个盹儿,思想活跃的完全无法陷入深度睡眠,但天还未蒙蒙亮,他就看到一个站的笔直的人出现在他视野里,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少夫——啊岩濑课长!”他瞬间精神,顿时无视年过70的身体,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您怎么出——这是准备干什么呢!”
少爷的时间难道就这么短吗,不可能啊!
他们一次补剂都没送呢!
但在仔细看的岩濑惠状态后,他马上冷静了下来。
站姿端正,身体还算有劲儿,现在还有精力收拾自己准备出门,看起来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毕竟就是顶级运动员也遭不住折腾啊!
“啊,我……!”岩濑惠一张口,也被自己声音的嘶哑吓了一跳。
该死,怎么这样了。
“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儿。”他压低了声音,也压低了头,不想让老人看到他的脸和嘴。
脸早就烧成了一团,而平日里总会被细心打理呵护的嘴唇现在也完全红肿着,甚至还破了不少皮,就连嘴角都有着持续的疼痛,像是冬天被皲裂了一样。
“少爷呢?”翘首以盼的老人再次发出疑问。
“他睡着了。”岩濑惠说。
Micheal管家顿时陷入沉默。
不是吧。
他总不能是压错股了吧?
他忍不住想去看看少爷的身份证,是alpha没错啊,老爷也说日后定会是个alpha大总攻的。
“他……”老管家有些迟疑。
“人清醒了,喝了些维生素睡着了。”岩濑惠示意他不要担心,“今天信息素释放过多……”话头又是一转,不想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原因。
“您就让他睡吧,等他睡醒了再说,现在就别先打扰了。”
“我走的事也和他说了,您不用担心。”
岩濑惠交待得很快,完全不想多说,离开的步履也很急促,像是迹部庄园是个什么恐怖的地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
Micheal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发现少爷房间灯确实灭了后,只好焦急又好奇地等待起来。
而房间内的迹部景吾,在察觉到离开的脚步声后,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走了。
啧。
他的大脑像宿醉一样昏昏沉沉,不太清醒,但还是能意识到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的,不等他去忽略那丝烦躁,就被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铃声打断。
岩濑惠那家伙急得连手机都忘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下床从床底拿出手机一看,原本还带着丝宠溺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昔日队友在,一定会有人大呼:“迹部你脸黑了欸!”
冰室凉介。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现在的他动作总是比脑子快,在看到那个备注的同时,就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