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下,跟变魔法似的,银豹粗壮的四肢缓缓回缩,皮毛褪去,变为人类的手脚和皮肤。
“殿下。”于衔青站起来,若无其事朝他伸出手。
泽兰面色通红,瞪着他,“你是故意的!”
“听不懂您的意思。”于衔青缓缓一笑,朝他走近一步,指了指他,“需要我帮您像上次一样弄出来吗?”
很奇怪,每次人类露出这样的表情,泽兰就忍不住想咬他,却又下意识地放轻力道,最后变为轻轻的舔咬。
“少、废话。”
泽兰这一次化为人形,尾巴并没有褪去。
宛如咬下泡芙,奶油味的馅就会瞬间溢出来。
于衔青没感觉错,泡芙就是变大了。
豹尾缠绕住他的腰,尾巴尖一抖一抖的又绷直。
“这是尾巴,难道不是什么有趣的玩具吗?”于衔青有些恶劣地抓着玩了玩,没等泽兰生气,于衔青把尾巴塞进他嘴里,成功收获泽兰震怒的眼神。
“唔!”
“帮个忙,咬住。”于衔青温柔地亲吻他的眼皮,“我真的很想看一看,您在最高点的时候,尾巴会不会掉出来。”
这个请求近乎无礼,泽兰明明觉得被冒犯,却可恨地发现有什么东西流得更欢了。
尾巴最后果然含不住,同样松松垮垮地环在对方手腕上,宛若能够拧出水来。
*
艾尔第十八次提出通讯请求,再次被泽兰挂断。
于衔青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泽兰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与他对视:“你在想什么?”
他还记得人类被关起来时,心心念念着艾尔来救他。
“在想晚饭吃什么。”于衔青眼中一片澄澈。
“……算你识相。”泽兰放开他,“艾尔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别让他单独逮到你。”
也不知道之前那么崇拜艾尔的人是谁。
于衔青表面乖巧地点点头:“好的,一切听殿下吩咐。”
近日没有战事,还是疫病那遭事,泽兰为此心烦意乱。一扭头,看到于衔青坐在位置上,撑着额头,正对着空白纸张冥思苦想。
他最近在默写一本叫做《天工开物》的事,据说可以教给不擅长手工的兽人一族,让他们学会更多神奇的技巧。
只是内容复杂,需要反反复复地回想,才能够重新写下。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泽兰发现,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于衔青,他都如初见那般,纯洁,美丽,不曾被污染过。
于衔青正思考着,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泽兰拢起他的发丝,握在手心把玩。
“于衔青。”
“有什么事吗?”
“如果……”泽兰停顿的时间有些长,却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你是我,在南丁星面对着弗朗的威胁,与艾尔的入侵,你会怎么做?”
于衔青:“您真的要问我的答案吗?”
泽兰嗤道,“说错了我又不会杀了你。”
于衔青思考,说道:
“我会暂时选择带领军队退出南丁星。”
泽兰把玩的手指顿了顿:“为什么?”
于衔青从光屏里拉出一张报表,“疫病蔓延很有限,大多数围绕在我们所在的南区与弗朗所在的偏北区。您不感觉我们被盯上了吗?”
“所以?”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现在退出,可以先去附近的辅星休养生息,也许可以趁机看他们狗咬狗。”
于衔青补充:“当然,这只是我不成熟的想法。”
泽兰垂下眼帘,没有反驳他。
“是吗……”
他不再问下去,转而扯了扯人类的头发。
“坐过去。”
于衔青被泽兰摁在沙发上,长发被一双手圈起,随后,一根冰凉的发簪别在了脑后。
于衔青摸了摸后脑,是那根王后专属的碧玉簪子。
自从他被泽兰抓起来,空间手环里的大多数东西,包括这根簪子,都被没收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于衔青惊讶问道。
泽兰:“没什么意思,随手给的。”
“是吗,我还以为您学会耍浪漫了呢。”
“……”
泽兰摸着他的头发,这回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
一周后,泽兰率领主力部队暂时撤离南丁星,严格封锁辅星,在祁霖与各位军医的帮助下,疫病成功得到了控制。
与此同时,艾尔莅临南丁星,带来了一大批优良军队。
他第三次朝泽兰发出私下通讯请求,依旧被拒绝。
“如果他诚意商议军事,就应该光明正大地通过军部发信,而不是私底下联络我。”泽兰身着黑衣,面无表情地对下属吩咐,“继续远程监测他们的状况。”
他一身黑斗篷,站在离去的雨夜中,像是一缕沉默的幽魂。
不过三日后,艾尔与盘踞在南丁星首府的弗朗开战。他的军队仿佛提前研制出了抗体,对疫病并不敏€€感,一路斩杀对方几员大将,短短时间便树立了威信。
事情的发展,并不出乎于衔青的意料。
又是一周后,在泽兰熟睡的间隙,他的终端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
【艾尔携带病毒进入南丁星,我方势弱,请求人类殿下支援。】
未署名,但于衔青一眼就看出了发件人的身份。
【您上次强行将我带走,让我丈夫很愤怒,如果需要支援,请给出一定的诚意。】
蓝光在脸上跳跃,于衔青轻按邮件发送。
很快,对方回复。
【皇帝体弱,皇长子无后,我等愿拥护二殿下为新任君王,从此驻守南丁星。】
“唔……”
泽兰在这时醒来,于衔青立刻关闭光屏,转向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泽兰嘟哝道:“小畜生在踢我……”
很快又睡去。
于衔青哑然失笑。
想到目前的局势,笑容收敛,微微蹙起眉。
重新打开邮件,回复:【空口无凭,请弗朗大人给出具体的诚意。】
对方没有再发来信件。
原著中并没有这么多变量,弗朗原本可以靠着一腔孤勇与卓越的战斗能力击垮其余挑战者,但无奈加了一个于衔青和艾尔。
作为局外人,于衔青清楚,弗朗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失败。可站在对方局中人的角度来想,的确没有更加能够自保的方案了。
希望能够赌对吧。
于衔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轻手轻脚缩回被子,与泽兰一同睡去。
*
大约一周后,弗朗忽然朝泽兰发来军事通讯,请求和战。
于衔青赌对了。
弗朗是个非常讲义气的兽人,为了保住手下的兵,他主动朝泽兰低头称臣,并突破艾尔的层层包围,在翌日到达指定地点进行和谈。
于衔青自然也出面了。
出于某些不同寻常的心理,在出门前,泽兰亲手给于衔青打扮得漂漂亮亮,与自己同款的披风、长袍,颈部佩戴上和自己眼睛颜色一样的昂贵宝石,再戴上专属于王后的发簪,好好的白月光被他打扮成了珠光宝气艳丽四射的张扬贵族。
于衔青不懂兽人的心。
但当见到弗朗的那一刻,看见弗朗以及他身旁众副官露出的震惊、惊艳与痴迷神色,于衔青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啊,一些奇怪的炫偶心理。
泽兰绷着脸,坐在主位上,宽大的披风遮住肚子的异样。于衔青坐在低一点的位置,正好面对着众人,吸引了大多数目光。
泽兰磨了磨牙,忽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把他打扮得这么好看。
锐利的眼神冷冷扫了一圈:“再乱看,眼睛给你们挖出来。”
于衔青可以穿得好看,但其他人没有资格看。
只有他可以看。
嗯,就是这个道理,很完美。
弗朗等人尴尬地收回目光,一谈起军事,很快进入状态。
双方军师你拉我扯,很快敲定了一份草案,泽兰出兵支援,而弗朗事后则要换旗效忠,但允许保留一部分军队。
虽然仍然有不圆满,但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