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被硬生生拔掉了牙,发出嗷呜的惨叫声,爬起来发了疯似的往百姓们藏身的洞口撞去。
不少人受了惊吓,被迫从囚禁的牢笼中逃了出来。
果然如同姜栾猜测的那般,这些人中除了几个稍显健壮的成年男人,还有不少老人小孩儿。
他们在毫无心理防备下看到对面血肉模糊的小怪物,如同巨型蜘蛛般快速爬过来,顿时发出连连尖叫。
齐绍麟“啧”了一声,伸手用力一扯,竟堪称恐怖的扯断了身上缠着的铁链,甩向朝百姓们攀爬的小怪物。
小怪物被铁链骤然勒住了脖子,也不挣扎,借由惯性重新弹向齐绍麟,亮出锋利的爪子。
但这一次齐绍麟没有再给它机会。
齐绍麟踏住崖壁凭空跃起,抬腿横扫过去,攻击目标并不是小怪物。
他脚踝上拴着的铁球沉重的划过空气,重击在小怪物的头上。
那怪物被铁球锤到了地面上,还没有爬起来,下一刻飞驰而来的利齿划过它的喉咙,将小东西死死钉在地上。
小怪物被老虎的利齿割了喉,发出模糊的“咕噜”声,最后吐出几口血泡来,没了动静。
斗场上一侧蜷缩着一脸惊惧的百姓,一侧则站着略有些气喘的齐绍麟。
放出笼的老虎和小怪物都在地上失去了声息。
看台上一时间寂静一片。
齐绍麟看了眼地上那具小小的尸身,眉头微动。
最后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垂下眼眸投诚,示意自己完成了这次的人兽斗争。
但看台上没有属于他的喝彩声,这显然是一次不被期待的胜利。
这些人里,只有姜栾是狂喜的。
但他必须要按耐住欣喜的模样,装作一副状态之外的冷漠表情。
“精彩。”
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不走心的鼓了鼓掌,扭头对侍候的人道,“还是老规矩,存活的那些男人我都要了。”
……
回到女人的府邸上。
刚刚送过来的战俘们脱去了衣裳,规规矩矩列作一排。
他们赤条条的站在院子中,任由老奴们像清洗牲口一般在身上洒水搓洗。
其中也包括一言不发的齐绍麟。
姜栾跟着女人经过时,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貌似随意的对女人说:
“大妹子,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我回去?我们姜家在云江城也是有钱的大户,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我这就写信回家。”
女人带姜栾进了昨天那个房间,饶有兴趣的回头看他,“昨日还像是打蔫了的茄子一般,怎现在又生龙活虎的想要回家了?”
“你们的游戏太血腥,我玩不了,”
姜栾一脸厌恶的说,“那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血呼啦的,没有皮还能活!我不想待了。”
“那叫血奴,是这世上最完美的战士。”
女人似乎对姜栾惊诧又鄙夷的眼神觉得十分好笑,摇了摇头。
姜栾的厌恶并非装出来的。
绷带人的模样,还有斗场中那个小孩子。
这些南疆人到底在做什么诡异的人体实验?
姜栾联想到女人收集精壮男人的事,该不会就是为了做这些怪物出来吧?
“你在想什么?”
女人捏着姜栾的下巴,令他强行转过脸来。
姜栾此刻才察觉到这女的长得真高,和自己差不多呢?
“这不想着怎么活命呢?”姜栾尴尬的笑了笑。
“想活命也简单,”女人看着姜栾的眼神越发暧昧的粘稠起来,“只要好好伺候我……小朋友,我已经忍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女人几乎倾身压到姜栾身上,如一条蛇缠着大树一般。
姜栾被女人两颗“肉球”顶着,竟是生不起一丝一毫那念头。
他满脑子都是“姐姐不要吧,我男人可还在屋外头”,手上却客客气气的推开妹子,“感谢抬爱,我真的对女人没有感觉。”
话一出口,姜栾就泪目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宁折不弯的直男来着,怎么就对女人ying不起来了呢?
女人却呵呵一笑,“没关系,反正是我来上你。”
姜栾:“??”
姜栾直觉不好,下一秒就感觉到女人的双腿蹭着他,某个不该有的地方逐渐膨胀起来。
“……”
made。
他就应该猜到了,这个见鬼的世界,怎么会有漂亮妹子主动送上门来呢?
夭寿啊,有人妖想强bao他啊!
姜栾被这分不清男女的家伙上下一起“顶”着,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简直想跟死人妖同归于尽。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暂时救了他。
“师叔,现在方便么?”绷带人的声音传进来。
特么听起来简直亲切的要命。
女人……不是,人妖兄只好整理了下裙子,摸了把姜栾的脸调笑道,“待会儿再回来陪你。”
姜栾僵着身子,脸上不敢做出什么表情。
待人妖兄一走,他立马冲向水池边,疯狂洗脸。
艹,他现在是不崆峒了,但恐人妖!
姜栾洗完脸就在房子里慌不择路的转悠起来,寻找趁手工具。
如果那人妖敢对着他强来,就废了“他”!
……
院子里的战俘们洗刷完毕,身上披了个破布,整整齐齐的列作一排,约莫有二十来个人。
这些人大多是战场上下来的逃兵,身体强健略有几分行伍之气,但脸上慌乱惊惧的神色却遮掩不住。
人妖兄从房内走出时,绷带人像检查牲口一般摩挲着这批俘虏的身体和关节。
“如何?”人妖兄娇声娇气的靠在绷带人肩膀上。
绷带人摇了摇头,“素质一般,怕是活不了几个,不过今年留下的数量倒是多,可以全部试一试。”
“全都留下?”人妖兄啧了一声,“药虫数量恐怕不够,你岂不是还要去一趟毒王谷?”
“待会儿便动身,晚上就可归来了。”绷带人道。
今年活下来的奴隶这么多……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其中出现了个“意外”?
人妖兄心里惦记着这事,但当时看台远,记不太清那人长了什么模样,便在人群中寻觅起来:
“资质都不行?斗场上生龙活虎的那小子呢,把三老的心肝宝贝儿都给宰了。”
二十多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且在人妖兄看来,都是一群丑陋的臭男人罢了,没有什么不同。
这时人群里有一人稍稍抬手。
人妖兄笑了,“倒是机灵。”
他走到举手那人身前,发现这个奴隶虽然身材高大,却微微弓着腰,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病了?”人妖兄好奇的问。
奴隶抬头与人妖兄对视了一眼,眸光黯淡,显然精神不好。
他垂下头轻咳了两声,声音嘶哑的有些怪异,“从斗场上下来之后,便这样了。”
听到这个男人开口说话,原本在检查其他奴隶的绷带人也看了过来。
“一直没见你出声,还以为是个哑巴。”人妖兄对于奴隶生病这事似乎并不奇怪,伸出食中二指探到男人脖侧试了一下,“嗯,是在发热。”
“我来看看。”绷带人也走了过来。
听到绷带人的脚步声,这个奴隶肌肉一瞬间的绷紧,随即又懈了力,表情有些恹恹的。
绷带人虽目不能视,却很快找准了奴隶垂着的胳膊,如寻常看病般搭着他的手腕。
奴隶任由绷带人把脉,垂着脸不看任何人。
院子里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二十多个大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又有太多不同的体味混合,令人妖兄有些厌烦的抬手在鼻间扇了扇。
“如何,”人妖兄有些不耐烦道,“是沾上了吧?”
绷带人戴着青铜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来,认真的抓着奴隶的手腕不发一言。
“师侄?”人妖兄好奇道。
绷带人仿佛陡然转醒。
“不错,”绷带人点点头,“应当是在斗场时沾了血奴的毒,脉象已经完全垮掉了。”
人妖兄闻言略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奴隶。
这时绷带人松开把脉的手,猝不及防间向奴隶的脸摸去。
但在他的手触到奴隶脸颊前,奴隶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还能活吗?”
这话说完,奴隶似乎再也坚持不下去,半弓下高大的腰身,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嘴角渗出一丝暗黑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