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病弱反派却被所有人告白 第118章

不久后会下起一场大雪,皎洁的雪花会掩盖一切,也彻底带走了赵景崇。

正如闻人征所说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或许已经无人记得,赵景崇也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冬日里。

也是这样的雪天,他生时天有异象,雷声阵阵、天空赤红,连大雪也被染得血红。闻人府外有一名自称渡劫仙人下凡的老道士经过,便给他算了一卦,只留一个“孤”字。尔后就仙去了。

他这一生腥风血雨,弑父弑兄、杀母杀妻,坐拥了万里江山,却也众叛亲离。来时孤零零,去也孤单单。

果真应了老道那一个“孤”字。

陆长郁生在江南,没见过这样美的大雪,就和闻人极一块到院子里。

遥望着灰沉沉的天,下意识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一接触到温暖的肌肤,雪花就融成水化在指尖,冰凉凉的。

他忽然听到一阵钟声,似有所感,抬头向天边望去。只有一望无际、空旷的天空,渐渐飘起了大雪。

心头沉甸甸的石头,仿佛忽然落了下来,骤然有些怅然。

“郁郎,我回来了。”

陆长郁偏过头,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一身朴素的黑衣,腰间配一把银剑,气质冷冽沉默。

和他初见时别无二致。

陆长郁忽然笑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下山,陆长郁之前也从未这样热切、目光流出这样依赖的情绪。

闻人征走过来时,他难得主动抱住闻人征,将脸埋在他怀里。闻人征愣了一下,摸了摸他柔顺的发丝。

“不生我的气了?”

“我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那今天能不能让我……”闻人征的手向下滑落,拢起他倾泻的青丝,手掌探进他领子里。

立刻叫陆长郁抓住了。

“不行,今天我要休息。”他脸上有点发红,但闻人征看出他软化的态度。

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向卧房。

“每回到我你都这样说,为夫不许。”

闻人极看见他俩进去了,也想跟着进去,被闻人修诚从后面薅住领子。“别进去捣乱。”

“但今天不是该你……”

“阿极,你知道什么叫小妻吗?”

……

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多到陆长郁都数不过来。偶尔也会想起从前温香软玉的时间,这时三兄弟就会让他忙得想不起来。

除了他们争论陪他的排序问题,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让陆长郁头疼的时候,至少大部分时间里,陆长郁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因为,有很多很多人爱他。

第88章 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执行署内,白惨惨的灯光打在泛着冰冷金属色泽的墙面上。

四周的墙壁都是由不知名金属构成的,反射着微弱的蓝光,墙壁上没有一丝装饰,连墙缝也无,浑然一体。

只有冰冷的、光滑的金属表面,在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泽,连空气里也弥漫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压抑、冰冷,如同置身于一台巨大的机器里,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一阵阵冷意。

“编号x—331嫌疑人,出列,进入审讯室。”

“编号x—332嫌疑人,出列……”

……

被叫进审讯室里的嫌疑人一个接一个,余下的人全都像取暖的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

在这座金属牢笼里互相取暖、慰藉。

穿着灰色制服的执行者就仿佛是残酷的侩子手,然而事实上,这些胆怯的人群中,藏着几名企图在中央公园里埋炸弹的恐怖分子。

“编号x—339嫌疑人,出列,进入审讯室。”

拥挤的人群里涌动了一下,没有人出来。

一名拿着电子名册的执行者拧着眉头,重复道:“编号x—339嫌疑人,出列!”

依旧无人回应。

“你们又想耍什么花招?”

“准备好电棍。”另一个执行者不耐烦道,“这些渣宰真是的,就不能配合一下吗?早审完早完事儿啊。”

“唉,今天又要加班了。”

“希望别被新任执行官注意到,他脾气可怪了,一点都不好搞。”

执行者拿出电棍,刚想对离他最近的人动手,威慑一下嫌犯们。

“等等。”

人群中冒出一道声音。

这种声音,执行者无法形容,软软糯糯的,有点像他平时吃的胶状能量条,但是比能量条甜得多,好像连嗓子眼里都甜腻腻的。

“编号x—339?”

他开口叫道,嗓子有些奇异古怪的升调。

“是…我是339号……”

原本挤成一团的嫌犯们散开,走出来一名穿着浅色长裙的女人,身形高挑清瘦,披散着乌发,有些狼狈。纤长的手臂上戴着一双蕾丝手套,显得手臂纤细,领子上的花边镶嵌着细碎的钻石。

裙摆有些灰尘,然而一点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荣光。

一看就叫人明白,这是位矜娇、优雅的贵族小姐。

“抱歉,我还不习惯自己的编号,以前从来没有被当作嫌犯,也没有进过执行署。”

女人低垂着头,额发垂落,纤长的睫毛也低低压着,叫人看不清眉眼。

便只能看见雪白的下巴尖,往上是那两片唇,殷红、柔软,不知擦了什么色的口红,樱桃似的红润饱满。

微微张开,露了一道唇缝,执行者恍惚好像恍惚看到他探了一点舌尖出来。

“没…没事……”

他结结巴巴道,目光黏在陆长郁的嘴唇上,喉咙细微地吞了吞口水。

其他几个执行者也是齐齐盯着他,舍不得移开眼。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一出场,抬起那张脸,整个灰扑扑又冰冷压抑的审讯室像被开了个洞一样,明亮的阳光刺进来,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和冷漠。

拿着电棍的那个人愣了一下,手上的电棍脱落,砸到了自己的脚,顿时痛叫了一声。

刺耳的叫声才让几个人回过神来。

“冒犯了,请问为什么要抓我来?我只是在公园里等我的未婚夫而已,请问这犯了什么罪吗?”

陆长郁抬起眼看那个之前叫他的执行者,一双浅色的粉色眼瞳,泪汪汪的,宛如一块瑰丽的粉色宝石,连泪珠也闪耀着细碎的光泽。

被这样一双漂亮、可怜的眼睛看着,就好像被路边一只可怜巴巴的小流浪猫蹭了一样,心尖都颤巍巍的。

如此美丽柔弱,怎么看都不可能和恐怖分子有勾结。

被他目光注视着的执行者不自觉地挺起胸膛、挺直脊背,“小姐请别担心,你肯定和这桩恐怖袭击案无关,不会有事的。”

“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执行者一下子塌了脊背,有点尴尬地为难道:“恐怕不行,我们要走程序的。”

“公事公办,您这样美丽优雅的小姐,一定会明白我们的难处的。”

陆长郁闻言眼皮一抽,装柔弱可怜的眼睛都快干巴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不要为了我妨碍你们的工作。”

看着这位漂亮的小姐咬着唇,含着泪离开,执行者们只感觉心都要碎了,这么美丽、善良、优雅,绝对和这桩袭击案无关,却要在这冷冰冰的审讯室里受苦。

“啧,要是没换执行官就好了。”

要是从前,放走一个无关的嫌疑犯算不得什么大事,连违规记录都不会留。可惜他们不久前换了个严苛古板的新任上司。

和这座灰暗的执行署一样,冷酷、完美、从未有过违规记录,仅仅两年的功夫就升任执行官,被派来管理“黑界”。对下属也管理严格。

自从他上任,再也没人敢上班摸鱼,更别提放走嫌疑犯这种事情了。

陆长郁在审讯室里待了没两分钟就被放出来了,其实不像是审问,更像是招待客人,执行者们给他泡茶、备吃的,只匆匆过了下程序,并不为难他。

和其他人相比,这都不算放水,那简直就是放海。

审讯结束后要在这里待至少一晚,等到有人保释他出去才可以离开。

几个执行者都暗暗盘算着要怎么借晚上的巡逻机会多与他接触,就得到通知,已经有人来保释他了。

是他的未婚夫。

他们也只能遗憾地放陆长郁离开,其中一个还执起他的右手,隔着雪白的蕾丝手套,绅士地在他手背上烙下一吻。

矜贵的贵族小姐就抬着雪白的下巴睥睨着他,露出纤细的脖颈,显出傲慢的姿态,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清透的眼瞳中淡淡的厌恶。

恶心死了,死渣宰。

“您真是位绅士,先生。”

他们痴迷地看着陆长郁摇曳的身姿,渐渐远去,心里想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幸再见到他。

“好温柔,第一次见到没骂我们的贵族。”

“这么高贵美丽的小姐,应该至少是二等人吧?”

“二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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