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长郁以为他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结果一杯奶茶还没喝完他就回来了。
银发绿眼的男人坐在他对面,雪狼好像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被男人瞥了一眼,就困倦地卧倒在陆长郁脚边。
“回来了?”
男人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气氛有点古怪。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不买单了。”
陆长郁听到一阵笑声,他诧异地望过去,一下子就望进了那双宇宙般深邃的眼瞳里。
看得久了,甚至觉得目眩神迷。
“你很有趣。”
要不是那张脸还是萨罗,而且也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陆长郁几乎要以为他是另一个人了。
“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
“过来,坐这里。”萨罗拍了拍自己的腿,薄唇微微上挑,眼睛里是戏谑的神情。
这下陆长郁确定了,萨罗是真的疯了。
他没理会萨罗,拿起喝了一半的奶茶狠狠撮了一口,浅粉色的草莓味奶茶沾湿了唇肉,唇齿微微张开,吐出的气息隐隐发着草莓腐烂的馥郁。
“好喝吗?”萨罗问他。
“还行吧,有点太甜了。”陆长郁有点嫌弃地吐了吐舌尖示意给他看,“一股廉价的香精味。”
粉色的口腔里,吐出一截红艳艳的舌,舌尖稍稍卷起成勺状,卷起一些粉白色的液体。
他正要收回舌头,萨罗忽然伸手,两指夹住他的舌头,不让他后退。
舌头被粗暴地捋平了,那些卷在舌尖的奶茶便无处安放,顺着嘴唇流到萨罗的手指上。
黏糊糊的水渍,从指缝里穿过,留下过于黏腻的气息。
“你…你干…干涩末……”
陆长郁被他扯着舌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没法用力,说话也含含糊糊的,腔调和那杯奶茶一样甜滋滋的。
“我没喝过,让我也尝尝吧。”萨罗眸子幽深,盯紧了他软嫩、红艳的口腔。
陆长郁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把手边的奶茶推给他。
萨罗终于松开他的舌,就看见他捂着嘴巴,眼眶里溢出一点水珠,连脸颊都红彤彤的。
很难受吗?真是一只可怜可爱的小猫。
他拿起那杯奶茶,就着陆长郁用过的吸管抿了一口,廉价的香精味瞬间席卷了口腔,味道确实很一般,不如他舌头上那一点好喝。
“确实不好喝。”萨罗严谨地评价道,以他的口味,这个味道太甜腻了。
“我都说了……”陆长郁不满地嘟囔道。
脚边困倦的雪狼开始苏醒了,摇摇晃晃地靠在了陆长郁小腿上,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就先在上面蹭了蹭。
萨罗瞥见一道熟悉的灰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他变得好喝。”
他含了最后一口奶茶,站起来走到陆长郁身边,弯下腰,含住了那双湿软的唇。
手掌盖在陆长郁的后颈上,把他往自己的这边推过来。同时舌尖挑开他的牙关,将甜甜的汁液渡到他口腔里。
又卷起他的舌,轻轻吮吸着,好像他的津液比奶茶还要好喝,如此的动情、深入地吻他。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发出小声的吸气声,尔后红着脸别开目光。
萨罗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陆长郁终于发觉了,不管他看上去再怎么像萨罗,伪装得有多好,甚至连雪狼都没什么反应。
但他绝不可能是萨罗。
既然他不是萨罗的话,那真正的萨罗呢?
陆长郁被他含了舌头不放,刚想咬下去,就被捏着下颌偏过头,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男人。
……是萨罗。
像道影子一样沉默,绿色的眸子里映出他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的模样。
第97章 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陆长郁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莫名有一瞬间的心虚。就见街对面的萨罗忽然从腰间掏出枪,对准了他。
不是吧,这就气得要将他爆头吗?
砰——
萨罗这一枪瞄准了那个男人,子弹拖出一条银色的火花,擦过男人的手臂。
并没有要他的性命,而是一种驱赶和示威。
男人松开咬着陆长郁的牙关,那双唇已经被吮得有点肿了,饱满、鲜艳多汁的草莓似的。
“记住了,我叫加登。”
加登勾起他的下巴,在耳边低声道。
砰——
又是一枪射来,这回是冲着他的腿来的,加登偏过身闪过,便退到人群中隐去了身形。
“我们还会再见的。”
陆长郁听见风吹来他低沉的嗓音,就连声音都和萨罗的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真正的萨罗姗姗来迟,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刚刚那个人应该是白街派来的。”
“白街?”这下陆长郁更心虚了,他可是真的和白街有密切联系的,要是让萨罗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准现在就会立刻掏出枪对准他的脑门。
就跟他对刚刚那个人开枪一样。
“那个人的长相……”
“白街的人一向狡猾,这次伪装成我的样子,肯定又有什么计划了。”
萨罗说着用智脑联系了副官,将他这次的紧急任务上报记录到执行署系统里。
这话说得在理,但陆长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也算是半个伪装大师了吧,但是却一点也没看出加登有伪装的痕迹,这件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办完公事后,就该办私事了。
萨罗放下智脑,眼睛往下一扫,看到了那杯他和别人共享的草莓味奶茶。
“奶茶好喝吗?”他忽然问道。
话题转得太快,陆长郁还想着白街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还行?”
萨罗看见他唇角还沾了一点奶渍,很自然地用指腹捻了捻,舔了一下指尖。
“有点腥,你喜欢这种口味的?”
腥?放的都是香精怎么可能腥?
陆长郁反应过来,瞬间炸毛了。“你是在阴阳我偷腥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一秒钟?”
“没有。”萨罗果断道,“我们回家吧。”
“别想转移话题!”
*
加登带着受伤的手臂回到了白街。
不同于它的名字,白街并非什么明亮光鲜的地方,而是一片被废弃的区域。处处都是断壁残垣和报废的器械,连天空都是灰暗的。
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能计时的东西,这里的人也不需要辨认时间的东西。就好像继联邦后,连时间都将他们抛弃了。
他们是被宇宙遗弃的垃圾,只能隐遁在无人知晓的罅隙里。
“大哥,你受伤了?”一名哨兵想过来扶他,被加登拒绝了。他只是手臂受伤,又不是腿瘸了或者半身不遂。
“快去叫林霖医生来!”
林霖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哨兵薅着衣领带了过去。
看他们一个个心急的样子,林霖差点以为加登伤重得要死了,结果提着药箱一过去。
看着再晚来一会儿就能自己痊愈的小小擦伤,林霖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大,你还需要我治疗吗?”
“既然来了就处理一下吧,毕竟这是你的工作。”
其他人都退下了,林霖拿出纱布和药膏帮他弄绷带。其实加登之前已经自己简单处理过了,随便撕了一块布料缠住了伤口。
非常粗犷的处理方式,隐约可以看到布料下被烧灼的皮肤,有些发黑和焦灼的气息。
他尽职尽责地帮加登处理伤势。
“你今天出去,是为了‘潘多拉计划’吗?”林霖问道。
“当然,我们得尽快找到开启‘潘多拉’的钥匙,不然等联邦的‘星核肃清’开始,一切就都晚了。”
林霖惊讶道:“那不是构想吗?难道他们还真的打算那么做。”
加登冷笑,“他们可是一群真正的畜生,打扮得人模狗样、富丽堂皇,骨子里还不是一群野兽。”
“和被抛弃的我们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