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恰在此时,陆长郁的智脑上也收到了一条简讯。
——拖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可真是要了命的任务,陆长郁顿感头痛。
“抱歉,我有个紧急任务,你先自己吃,不用等我了。”
萨罗转身就要离开,被陆长郁拉住袖子。“等等,我…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那你早点睡吧。”
陆长郁仍然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咬了咬牙,掐着嗓音撒娇道:“你抱我回去睡。”
他察觉到萨罗诧异、审视的目光,低着头,脸色涨红。
索性萨罗没有多问什么,弯下腰,一双健壮的手臂插到腿弯处,径直将他打横抱起。
怀里的人很轻,云一样飘在怀中,好像一撒开手,就能长出翅膀飞走了。
一双细软的手臂也像花枝一样,紧紧攀着萨罗的脖子,温暖湿润的皮肤贴上来,连他风尘仆仆带来的一身冷气也被暖化了。
这样亲密的姿态,只要一低下头,就能看到他发颤的浓黑睫毛、雪白的鼻尖和那两片略微红肿的唇。
连鼻尖也萦绕着暖香,熏得他心底发颤。
萨罗也学着他抿着唇,好像这样就能尝到他吞吐的气息的滋味。喉结不动声色地悄悄吞咽,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令陆长郁有些忐忑,但是只要他耳畔贴到萨罗的胸膛上,就能听到萨罗那乱成一团的心跳。
到了陆长郁的卧室里,萨罗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又帮他掖好被子。
“早点睡吧。”这回他真的要走了,陆长郁再也没有任何借口能留下他。
“有事就叫机器人……”
他背过身要出门,却忽然被陆长郁猛地扑上来抱住腰。
“我不许你离开!”
那双手臂死死抱住萨罗的腰,这点猫咪大的力气根本拦不住他,但萨罗却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了。
陆长郁把脸埋在他后腰上,呼出的气流带着湿气,吹得萨罗身上发麻。
滚烫的热度,顺着环着他的手臂传递过来,萨罗身上也开始发起烫。
他伸出手,稳稳地抓住陆长郁的手臂。
理智告诉他,要推开这双手,然后去完成他的工作。
但那点仅有的感性告诉他,去TM的理性!
萨罗的脑子嗡嗡作响,就好像被过度使用以致于发烫的电脑一样,无法冷静、线条全都烧糊成一团。
他想要转身,抱住他、亲吻他、拥有他。
吻上那双唇、咬上他的后颈,像动物那样和他交缠。
萨罗抓住他的手臂推开。
陆长郁以为他要走了,却不想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像野兽一样的竖瞳盯紧了他的脖子。
“萨罗……唔……”
萨罗掐着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萨罗第一次吻他,其实比起亲吻这个词,可能“啃咬”要更合适一些。
唇、舌、口腔内壁、甚至是牙齿都被啃咬得发酸,细密的刺痛让陆长郁吃痛。
这样的萨罗和平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像是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
隐隐约约的,陆长郁似乎窥见了萨罗那层理性面纱下的一丝兽性,要是他真的发疯了,可能会比自己想象中的模样还要可怕。
口腔里荡开了一缕血腥味,萨罗却如尝到了蜜水一般,更加亢奋地捧着他的脸颊,像吃糖那样狠狠吮吸着他淌血的舌头。
……简直要咬断一样。
陆长郁心底发虚,想推开他,却被更用力地锁住手臂。仿佛是一头咬住了猎物的狼一样,要咬着他的脖子拼命撕咬,直到他再无法喘息。
长久的亲吻也确实快让他无法喘息了,他手脚发软,眼前一阵阵金光闪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长郁总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就看到萨罗用手掌撩起他汗湿的额发,用手腕处的皮肤试了试他的温度。
“体温有点高,你生病了?”
陆长郁勉强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
萨罗皱了皱眉,立刻叫来家政机器人给他做个简单的检查。
“监测报告,体温:37.9,没有大碍哦~”
这可不是陆长郁想要的结果,但现在就是没病他也得装病。
“我头痛。”
陆长郁下意识抿了抿唇,唇舌一阵疼痛。
“嘴巴也痛,你咬得我痛死了。”
萨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两靥有奇异的红晕,那双唇也是妖艳的红,确实状态不太好。
而且刚刚他也确实有点失控。
“抱歉,我给你叫医生来吧。”
这时副官又发来消息催他了,他们没能拦住逃跑的罪犯,让他逃出了执行署。
萨罗要是再不来,就真的要让对方逃之夭夭了。
陆长郁干脆就躺到床上,背对着萨罗,咬着唇哼哼唧唧地叫,无病呻吟。
萨罗刚放下智脑,就看到他瘦削的脊背,又是那副双手环胸缩着腿的姿势,他又感到不安了。
被子盖得很严实,所以萨罗只能看到他乌黑发丝间支棱着的苍白耳尖,因为略高的体温,也被热度熏出粉红的诱人色泽。
才压下去的那股冲动,仅仅看了一眼,就又升起来,险些又夺取了他的理智,忘了眼下还有多紧急的任务。
曾经多么克制、自持、完美的他,开始为了欲望而动摇,连那颗冷静的心,也被情感支配着。
什么时候他也被情绪烧坏脑子了?
萨罗为自己日渐腐坏的脑子和理智而唾弃自己。
陆长郁听到身后许久没有动静,悄悄偏过头,就看到他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睛里也是压抑的怒气。
他生气了?是不是发现自己在装病,或者就是单纯地嫌他娇气?
陆长郁心底略有些忐忑,但是仔细一想,萨罗生气关他什么事,要是气得他厌烦了自己,直接放了他就更好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只是一想到萨罗要把他扔出去,就莫名发恼。
大约是因为萨罗对他还不错吧,给他好吃好喝,也不用给情绪价值什么的,压根不用他付出什么,伸伸手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些不就是陆长郁想要的吗?
陆长郁刻意忽视掉自己心里那点酸涩,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萨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关了灯,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
终于清净下来了,陆长郁感觉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但是眼睛合上了,一颗心却静不下来。想着萨罗在生什么气,会不会被他发现自己是卧底,在故意拖延他。
会讨厌他吗,会惩罚他吗。
咚咚咚——咚咚咚——
杂乱的心跳在安静的室内,震耳欲聋。陆长郁烦躁地翻来覆去,被心跳声吵得头痛,嘴巴里被咬出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口腔里一股腥甜。
连身上这层被子也觉得哪哪都不得劲,瘙得他皮肤发麻。
干脆一脚把被子踢下床去,身上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陆长郁才终于觉得舒坦一点了。
困意逐渐来袭,他的头脑也陷入了混沌。
迷迷糊糊中,陆长郁感觉身子沉得厉害,手脚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热流从胸口蔓延向四肢,暖得他头也沉沉,只是很快就开始发冷了。
身上又冷又热,折磨得他难受极了,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身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制服,白发绿眼。
白发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暗绿的眼瞳里映出他身躯发粉、眼神迷离的模样,忽然弯下腰。
陆长郁感觉胸口有点凉凉的湿意。
接着就被含住了耳尖,粗糙的舌面顺着耳垂舔了舔鬓发,把被汗水浸透的发尾一点点梳理,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耳边是吧嗒吧嗒的水声,男人在给他理顺毛发。
就像猫或者狗那样,安慰受伤的同伴。
对于人类来说,舔舐是一种带有情涩感的行为,但对于动物来说,舔舐更多的是一种安慰。
对于男人来说,他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他是谁,萨罗还是加登?
第100章 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萨罗从医生那里拿了退烧药,坐到床边将陆长郁扶起来,让他半倚着自己。
怀里的身子很烫,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似乎烧得神志不清了,狭长的眼眸半眯着,脸颊很红,连鼻尖都有点泛粉。
“来,喝药。”
萨罗捻着胶囊放到他嘴边,手指轻轻压着他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