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都怀疑是不是怀雍给他下蛊了,不然为什么他一见到怀雍的时候,怀雍什么事都不用做,他就开始遏制不住地欲/念横生。
当年,他们从九原塞回京,有挺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再亲近到怀雍。
要不是他时常回想,都要以为那混乱的一晚上只是他濒死前的一场幻梦。
在建京,怀雍又成了被皇上心爱的养子,重重保护同时是重重阻碍。
赫连夜心想着,怀雍的初/夜已给了他。
从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与旁人不相同了才是,他应该一跃而上,成为怀雍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起初他甚至自鸣得意,好整以暇地等待怀雍主动投入自己的怀中。
说不定终于能任他亵/玩。
结果这一等就是很长时间,甚至怀雍转头领了新圣旨跑出京城去办事了,他算是彻底傻了眼。
现如今,赫连夜早已不敢狂妄自大。
洗完澡,还在擦头发,小槊战战兢兢来禀告,说怀雍派人来说临时有事,不来了。
赫连夜深吸一口气,黑着脸问:“雍公子说了是为什么没有?”
小槊:“似乎是说约了卢大人吃饭,所以没空来赴公子您的约了。”
……
怀雍都在去找赫连夜的半道了,路过湘水楼,猛然记起自己忘了跟卢敬锡的约定。
于是下车一问掌柜是否卢敬锡来过,掌柜道:“卢大人还在啊,还在等您呢。”
怀雍汗流浃背。
卢敬锡在厢房已等睡着。
在他背后墙上是一副四尺宣的雪夜孤舟老翁垂钓图。
当怀雍卷帘而入时,屋角原本直直袅上的一线香雾抖了一抖。
卢敬锡也随之醒来。
见到怀雍,卢敬锡昏昏欲睡地颔首:“你来了。”
怀雍愧疚道:“抱歉,父皇临时有事找我,留了我好久。”
卢敬锡:“无妨。”又问,“可饿了,吃什么?”
怀雍差点没脱口而出问:你还没吃饭?未时都快过了。
心中顿时歉意更重。
怀雍连忙说:“今天是我迟到,我请客。”
卢敬锡轻轻摇头:“君命有所不受,非所以尊君也。隐鳞你又无过,何必自罚。”
点好菜,怀雍关心说:“你是不是最近又忙得忘记吃饭了?可要好好吃饭吧。别让你娘操心,还得派人来日日盯着你吃饭不成。”
卢敬锡死不承认地说:“我有吃饭。”
硬菜还在做。
店小二先送上来几道开胃点心。
怀雍将一碟桃花形状的面点往卢敬锡的面前退了退,说:“你尝尝这道桃花酥酪,口感软糯甜润,可又不会做的太甜,也不油腻,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卢敬锡用筷子夹起一块来尝。
刚咬下去,门外自远而近传来了一阵喧杂声。
厢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赫连夜门神似的挡在门口,把背后的光遮得严严实实。
他一手负于后背,一手拍开帘子,像是粗暴地闯进来,笑得戏谑问:“哟,你们俩又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呢?”
卢敬锡惊讶:“你不是在军营,怎么突然回来了?”
赫连夜不客气地说:“还不是因为怀雍说找我有事,我急匆匆跑回来,他又让人叫我回去,说是先约了你,不得不爽了我的约。我可不得来看看你们俩在干什么。”
怀雍站起身,饶过桌子,不经意走到了赫连夜与卢敬锡两人中间,挡在卢敬锡面前,拉住隐隐要发火的赫连夜往外扯:“我不是还说了我们的事改到明天。”
赫连夜不信他:“等到明天是不是又有别的事要忙。”
正吵着呢,店里的伙计端着菜被堵在门外,为难地说:“两位客官能不能让一让。”
怀雍只好捏着鼻子:“既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赫连夜坐下来,漫不经心似的直接从卢敬锡面前把一碟点心都夺了过来,他不斯文地直接徒手就抓起酥点,牛嚼牡丹地吃起来,一口一个,这点心做得精细,夹取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他这样拿,掉了一桌子酥,眨眼间就被他给吃光了。
赫连夜评价:“是很好吃。”
他擦擦手,意犹未尽,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雍,说:“下次有好吃的也叫上我啊。你们俩胃口不大,能吃多少,多浪费啊。”
结果怀雍原点的菜不够吃,叫来掌柜都加了半桌。
赫连夜在军营里大块肉大碗酒地吃饭吃惯了,已不太适应这家酒楼清淡雅致的小菜,还没品出个滋味就被他囫囵吞下去了。
惹得怀雍摔筷子骂他:“我忍你好一会儿了,你饿死鬼投胎吗?这样猪食!还让我带你一起吃,有你同桌我都没胃口了。”
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
卢敬锡停箸,蹙眉。
尽管怀雍和赫连夜是在吵架,但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一丝说不上来的违和。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赫连夜一来,怀雍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去了,倒成了他被那两人排斥在外。
赫连夜不以为然,还说起一些昔年旧事:“记不记得我们还在国子监的时候,有一回怀雍非要吃柴火小馄饨,我说只我跟他去,他还不乐意,非要连文起你一道带上。结果倒好,害得你被罚了。”
卢敬锡用一个浅笑作为一个敷衍的回答:“我记不清了。”
好好的一顿美食被赫连夜搅得食不知味。
怀雍没吃几口就放下饭碗。
卢敬锡问他:“你不吃了?”
怀雍:“吃不下了。”
赫连夜闻言,直接把他的饭碗拿过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怎么可以浪费粮食,我帮你吃!”也不等怀雍反过来,剩饭全被他倒入肚中。
怀雍方才刚要跟卢敬锡说话的,被他一打岔,一不小心给忘了,瞪向他。
赫连夜咧嘴一笑。
……
怀雍先送了卢敬锡回家,再送赫连夜。
马车内。
赫连夜说:“我今天住你那怎样?”
怀雍怔了一怔:“你是想被五马分尸吗?”
“不至于。”赫连夜握住他的手,“再说了,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那么多天没见你,我想你想得紧。想要多见你几面也好。”
怀雍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赫连夜这话说得很有几分认真深情,怀雍将信将疑地听了进去,他缓了口气,又说:“你今天跑来干什么?”
赫连夜靠近向他:“我还来不得了?小雍,是我没本事满足不了你吗?你还得再找一个卢敬锡,他能比我厉害?”
虽说如今怀雍听赫连夜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总算是脱敏了,不至于像前两年那样一听就面红耳赤,但还是会觉得实在不表斯文。
也怕被人会听见。
说着,赫连夜抓起他的手拉向自己。
锦绸丝滑,微微泛潮。
怀雍的手一下子被装满,作尺而不能全然握量,他仿佛突然被烫到,心抽搐般猛跳一下,红着脸低声骂他:“你个畜/生玩意。”
赫连夜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喜不喜欢?”
怀雍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他生性好强,最讨厌别人要压自己一头,尤其这人还是赫连夜,逞能地撇了撇嘴,不光不躲,反倒玩起来,问:“弄干净了没?”
赫连夜咝咝吸气:“我的小祖宗诶,我哪敢不听你的话?”
怀雍颐指气使,略表认可:“那还差不多。”
原本快到家了。
怀雍非说有东西要买,又绕了一大圈去长安坊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什物,说是送给赫连公子,先不回自家了,去赫连将军府。
到了又不好直接走,这很没礼貌,顺便在书房坐一会儿。
刚关上门。
赫连夜急不可耐地直接把怀雍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怀雍不轻不重地踢他一脚:“王八蛋,你不是说想念我,只是想看我吗?”
赫连夜解开他的腰带,熟稔地探寻,恬不知耻地笑了一笑,俯身下来:“男人说的话能信吗?你也算是半个男人,你知道的,男人的话都是狗叫,听过就得了。”
怀雍早不是未经人/事的身子,这几年他跟赫连夜私底下该玩的不该玩的都玩过了,稍一弄娇,便情兴渐发,翕然微柝。赫连夜垂首看此处,每看不厌,直恨不得神魂共予,直究尽径。可怀雍既不是完整的男子也不是完整的女子,无论是哪处都需要细心呵护,就算他再急也只能慢慢来。
怀雍难耐,支起腰来,不自觉猥/贴向赫连夜,催促道:“够了。”
赫连夜早不想等,如此轻车熟入。
赫连夜急了些,这让怀雍有些吃痛,他颤了一颤,低低骂道:“……真是畜/物。”
没人喜欢被骂,又不是天生犯贱,平时怀雍骂他,他虽说脸上赖皮,不以为然,其实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唯有在这时候,怀雍越是骂他,越让他觉得欲/心高炽,尤其是在这完全侵/攻而入的时候,更是畅美无匹,妙不可言。
只有在这时,他似乎开始占领上风,终于能将怀雍制于掌中,抓住怀雍不知要抓住何处凭依的手,把人拉过来,逐渐放纵,说:“畜/物不好吗?这玩意儿不是让你很舒服?”
“你快点,我要赶在天黑前回去,不然父皇问起来,怕是会起疑。”
“起疑就起疑呗,让你父皇把你嫁给我。”
“嫁你个鬼!”
“要是你怀了我的孩子,你父皇会不会同意把你嫁给我?”
怀雍的声音被撞/成颤巍巍的,双目迷离,若睁似闭:“父皇……父皇会杀了你的,你们阖府上下都要死。”
听听,多可怕的话,赫连夜捧住他汗津津的脸颊,轻轻啄吻,贴近了既无奈又爱怜问:“小雍,你骗骗我就不行吗?你再更多地喜欢我一点点不行吗?小雍,小雍,我与你父皇,哪个对你来说更重要,让我在你心里变得更重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