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好像…
“我去好球!良哥牛啊!”乔柯情不自禁喊出来。
好像真的还可以。
“还行吧其实也没…卧槽啥玩意儿飞过来了!”苏良被一横板逆旋转发球打中了。
乔柯是被江亭晏拽着拖走的。
“苏良这个人我不喜欢,这个人的提议我也一样不喜欢。”
往球场外走过一段距离,江亭晏忍不住回头问乔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柯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你刚那横板真的帅,是练过吧?”
“能教我吗?”
江亭晏冷酷拒绝:“不能。”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个地下球场很偏僻,也就少部分人才知道。
甬道中只有两个人细微的脚步声。
乔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江亭晏想,这人应该已经反省了吧。
这次出来是为了庆祝度过中期检查,但是乔柯还是对项目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开题时他的立项书里写着“具有重大工程指导意义”“国家战略需求”“学术界迫切需要解决”“推动产业进步不可或缺的一环”“直击工业痛点”等词。
俩月下来成果不是没有,却不如预期那样饱满,以至于报告里只能写出初步解决了什么问题,基本实现了什么方法。
要成为科学家实在很难,冷板凳不是谁来都坐得住。
“唉。”他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已经反省到位了,江亭晏想。
“你记得下次不要这样了,”江亭晏拉着乔柯往学校走,一边走一边哼哼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乔柯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但他依然很高兴被原谅了。
“谢谢你,你真好。”
“你总是跟我说谢谢干嘛,”江亭晏转过头,他扫了乔柯全身上下两眼,“不管给你什么东西,你都说谢谢。”
江亭晏家里有钱,但并不是祖上富过,靠的是外公白手起家。
外公在上个世纪就敢打敢拼,黄金时代搞过股票,干过房地产,开放后又决心下海经商,热火朝天地搞外贸。
都说富不过三代,等到江亭晏他妈这一代,外公早早有了危机意识,但独生女已经宠成这样了,家族事业的责任只好顺位落到下一代身上。
兄妹两个从小到大的教育与生活都很严格,与小说里带着对象刷黑卡不眨眼的富二代生活基本是无缘——江婉月要是敢有学期挂了科,她会直接连家里的电费都交不起。
相比自己那些每个月十万十万砸到情人身上,隔三差五给买包买首饰的朋友,江亭晏一向认为自己没有给乔柯什么贵重的东西,最多就是看不顺眼时带他去买了几套衣服。
但总感觉一直在听乔柯道谢。
“为什么一直跟我说谢谢?”江亭晏问。
乔柯神色茫然地看着江亭晏,摇摇头,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应该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因为你对我很好。”
“是嘛。”
江亭晏抬眼看了乔柯一下,又转眸到另一边,缓缓垂下眼睫:“我还以为是你感觉到了呢。”
“什么?”乔柯问。
他感觉江亭晏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
“就是我爱你呀。”江亭晏理所当然地说。
但乔柯就不是这么淡定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长期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这时候突然有人踹开那扇破门,拿着喇叭大声说他要入室抢劫。
这人怎么说话没铺垫呢。
搞得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但话又说回来,就算给了时间,乔柯也会表现得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江亭晏也爱他啊。
“我以为你是为被爱而感谢呢。”江亭晏歪过头看他。
乔柯转移开视线,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背脊处传来的燥热感像是游走在血肉里的火蛇,与温度一起攀升,终于从后背爬到了他的耳朵,脖颈还有脸颊。
“你这样说也没有错。”
他们这样的两个人真奇怪,明明紧紧牵着手,却又不看对方,也不说话。
乔柯想,他应该要说些什么。
“我们算不算很有缘分。”他开口道。
江亭晏嗯了一声,半晌没听到下句,又转过头问:“哪有缘?”
“我们俩…”乔柯抓住一闪而过的灵光,“都是男的!”
江亭晏冷下脸:“苏良也是男的呢,你和他也有缘?”
“我们都是一米八五的男的!”乔柯机智补充道,“良哥只有一米七九!”
“那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一米八五的男的,你跟他们都有缘,你是WiFi吗到处都有人连?”江亭晏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乔柯完全是不教就不知道该干嘛的人。
江亭晏随手翻出微信里一个长得过得去的男的的朋友圈。
“这是什么?”他点开这人最新的一条朋友圈。
这个男的不止脸过得去,身材也很好,发了一张自己最近锻炼的腹肌照,还是上身没穿只披了件西装外套,岔开两条大长腿坐在地上那种。
很像某些付费可见朋友圈的网红。
“这是…这是一个男的。”乔柯谨慎道。
“错!”江亭晏怒道,“这是不良诱惑!”
“啊?哦哦,”乔柯愣一下,接着马上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是不良诱惑!”
“嗯,”江亭晏皱着眉,审问犯人一样追问,“面对不良诱惑你要怎么做?”
这个大一在线安全教育就讲过,乔柯记忆力非常好,自信满满道:“说不!”
“很好。”江亭晏满意地收起手机。
不过一会儿江亭晏又觉得很不痛快。
因为他一直有个朴素的愿望——就是得到一些不纯洁的爱。
都说男同是七天算金婚,女同是七年还停留在挤眼。
他们卡在中间,拥有着金婚的关系,享受着挤眼的进度,并且现在还一朝回到解放前,连亲个嘴都要找借口。
江亭晏假装思考,一路皱着眉。
乔柯对江亭晏的变化很敏锐,很快就察觉到这点。
“怎么了?”他轻声问。
“我是说如果,这个不良诱惑,”江亭晏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却偷摸趁乔柯发呆的时候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如果是我的话,你要怎么做?”
话问到这里大家都不好装傻了。
这两个人站在没人的小路边看着彼此,手心不约而同出了汗。
江亭晏拧了拧手腕,挣脱开牵着的手。
实在是因为不好意思被乔柯发现他的手心更湿。
乔柯手指动了几下,下意识做出思考时挠头发的小动作,心里想到刚刚那张照片,又看了下江亭晏。
刚好和江亭晏对上了目光。
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不断抬眼又垂下,纠结得睫毛都跟着乱动。
江亭晏也后悔自己说这些,好在他绷得住,能面无表情脸红,也能继续发散思维。
朋友圈的人真是什么照片都往外放。
不过那件衣服看起来还可以,下次给乔柯也买一件。
“你算不良诱惑吗?”乔柯艰难地问。
江亭晏点头。
其实他心里说不算,并且觉得合情合理。
“那我是不是该对不良诱惑说不?”乔柯试探地问。
“你自己想,”江亭晏扬起下巴,不耐烦道,“又不是我来回答问题。”
“那…”乔柯举起手,小声说,“我还是选择对不良诱惑说‘快’吧。”
“如果是你的话。”
“话是这么说,”江亭晏咳了一下,“还是先把欠我的吻还了吧。”
“我什么时候欠了?”乔柯愣神,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去几周的生活。
“你别管什么时候欠的,反正你以后也会欠的。”江亭晏啧了一声。
“好吧。”
乔柯凑近,在江亭晏鼻梁上亲了一下,他就说没看到那颗小痣,原来又遮起来了。
“上次你说苏良教给你的你什么都别听,他自己都是母单,能给你什么好建议?”江亭晏手指蹭了一下鼻尖。
“我总感觉你这么笨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暑假我想去支教,”乔柯说,“你想和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