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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喜欢他哪啊?你是馍吗?”
“你懂什么,其实我和旻延是初中就认识的,”苏良说,“那时候我在学校太嚣张了,校花非要和我在一起,放学后被小混混带着小弟围了。”
江亭晏摸了摸下巴,偏头和咪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起:“但是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能打架的人啊,你说是不是乔咪咪?”
咪咪喵了一声。
“我知道,但是他也冲上来帮我解决了一半啊。”苏良据理力争。
“那他对你还挺好,打不过也要帮你。”
江亭晏想这也算是他没体会过的浪漫。
他不知道,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书包好端端地从小巷子里路过,突然被一群小混混围了起来。
本来有十个来打苏良的人,一下分出五个人来打路过的旻延。
“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就该整夜整夜地想他啊,想到睡不着,不然这算什么喜欢?想牵手就一定要和他十指相扣,公式化握手看向镜头微笑像什么话?”
“你当时也这么想乔柯?和他牵手都十指相扣哦?”苏良阴阳怪气了一句。
“我没有想他,都是他在想我,”江亭晏撇了撇嘴,义正辞严地补充,“我也没有非要和他十指相扣。”
“我那手指头…我都没使劲呢。”
两个人就如何进行恋爱的问题,坐在地毯上谈到了半夜两三点。
最终以还是要多看学习资料结束。
“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主要是怕他不舒服,还有出血什么的,看着可疼了。”江亭晏眨了眨疲倦的眼睛。
苏良听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地铁老人看手地伸出手指比了个“1”。
“你?”
“不然还能让他骑到我头上?”江亭晏挑了下眉,他敢说给乔柯机会对方也把握不住。
“那倒也是…不过你这个体测在不及格边缘徘徊的人。”
“什么话!我这学期已经改过自新了,还报了健身课!”
“行,记得分享学习资料。”
接近三点,江亭晏把苏良踹进了客房,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还从来没有和乔柯一起出去旅游过。
明明每年乔柯过生日的时候都想陪他去的。
想到这,江亭晏发现自己甚至没有陪乔柯过过生日。
他没有忘记,只是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大概率都在冷战。
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衣柜最底下,写好的信也没有机会送给对方。
他不是不失落,他只是总抱着这样幼稚的想法,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惩罚对方。
“这个年纪就是该想一个人想到整夜睡不着的。”江亭晏宽慰自己。
在四个小时之前,晚上十一点。
“我不行了,我困得睁不开眼了。”
心脏隐约的难受感让乔柯放弃继续看文献,他飞快洗脸刷牙,连睡衣都没换就爬上了床。
旻延和他差不多。
任何一个当牛马的人都清楚这种感觉,中午不午睡等于天塌了,十一点过后不睡觉第二天就全毁了,不可能能起床。
恼人的期末终于结束了,林霖半天都没耽搁,考完最后一科就和兄弟们挥手告别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宿管阿姨的动作挺快,下午乔柯回来就没见着人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吗?我想这是我的错。”江亭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乔柯用校园卡从门缝刷了好几次,门还是没开,反倒被路过的同学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好几次。
他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没事,寝室钥匙丢了就丢了吧,还可以再去配的。”
就是他的电脑放在里面拿不出来了。
苏良已经被家里大人拎走了,旻延在本市,但是来回并不方便,乔柯不想麻烦他,恰好宿管阿姨今天不在了。
“要去我家吗?”江亭晏说。
“我要一台性能可以跑数据的电脑,”乔柯说,“你的电脑呢?”
“给江婉月带走了,她说她要去追梦HW杯,”江亭晏语气遗憾道,“看来我们只能去那种电竞酒店,电脑应该可以用。”
电竞酒店的电脑配置确实不错,乔柯挂上程序开跑以后打算洗个澡早点睡觉。
密集的任务和高强度的期末月让他整个人很疲倦,眼底青黑,走几步就有要晕倒的冲动。
热水淋在身上的感觉缓解了他的疲劳。
“…你能别盯着我看吗?”乔柯抿着唇,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
“我没看啊,这门就是这样,玻璃的,透明,不怪我。”江亭晏抗议说。
乔柯看着江亭晏不高兴的表情,没忍住松口气笑了一下。
他在玻璃门上用食指抹掉水雾,画了个江亭晏常用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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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是在里面结成的,外面抹不掉。”
江亭晏:“哦。”
他的物理知识已随着高考归还给老师。
“那我加热玻璃里面的水雾不就干了?”江亭晏茅塞顿开。
乔柯被他的话噎住了。
“不是你真拿吹风机啊?”
逼得乔柯搓了满手的泡泡,把它们均匀抹到了玻璃门上,冲水的时候都没敢把门上的泡泡冲掉。
他擦干头发出来,江亭晏抱着电脑靠在床上,表情很不好。
“生气啦?”乔柯坐到江亭晏身边,歪着头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
“我没有。”
“…你别生气了,”乔柯靠近江亭晏的肩膀,小声说,“前几天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
江亭晏都不知道乔柯是在为哪件事道歉了。
最近太纵容他了。
“你那个吧…学习资料我也看了。”乔柯垂下眼,他的睫毛快速地眨了两下,耳朵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红。
江亭晏眼皮子动了动。
“怎么说。”
乔柯去洗澡的时候是把隐形眼镜摘掉了的,他连续工作的时候戴得太久,眼睛很干很难受,到酒店就戴着框架眼镜。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用脸颊蹭了蹭,感觉到一片温热。
他听到对方的呼吸断断续续,间或急促起来。
“把你的眼镜摘掉,”江亭晏穿过乔柯黑发的手指微微发抖,语气略带不快地埋怨他,“戳到我的腿了,很痛。”
乔柯松开口,调整了一下和心跳一起紊乱的呼吸,才哑声说:“对不起。”
他把眼镜放在一边,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他握住江亭晏另一只手,十指紧扣间,口齿不清地询问:“这样有好一些吗?”
“嗯。”
乔柯看得不清楚,但大概能想到江亭晏脸色和熟透了的番茄没差别。
加重的心跳随着两人闷闷的呼吸声,像重物坠入池水一样,扑通扑通。
专注于把知识应用到实践的乔柯感觉到抚摸着他头发的手移动到了他的下颌。
他被迫抬起头,张开嘴唇呼吸。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用尽全力也只能虚虚游离在江亭晏身上,看来有点可怜。
“你看着我,看着我。”江亭晏的声调比往常更低了些。
“好。”乔柯说。
“我知道你看不清。”江亭晏拉起乔柯,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抱在一起。
“这样就好了。”
第二天,乔柯成功从宿管阿姨那里拿到了钥匙,继续最后一部分工作。
江亭晏坚持打卡自己健身课。
这是第三天。
往日还能举起来的铁今天怎么也使不上劲,他不信邪试了几次,最后问教练:“你这个出问题了吧?”
教练看了他几眼。
“你昨天是不是和对象进行交流了。”
…
“我真的无语了,教练是这么当的吗?”江亭晏一边搅咖啡一边吐槽。
苏良:“那你交流了吗?”
江亭晏:“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