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醉酒
科顿走过去，叫了了一声：“队长？”
没有反应，巴比好像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顾自的还在机械的喝酒。
科顿只好走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唤回了巴比的神志。巴比转头看了科顿好久，像是在迷糊中确认眼前的人是谁？许久之后，才迟疑的开口：“科顿？”
“是我啊，队长，你不是在执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科顿低头看看地上散落的酒瓶，“还喝了这么多酒？”
巴比没有回答，还是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
科顿无奈，扫了扫他旁边的酒瓶，请出一片空地，坐了下来，“又出什么事了？我记得是你上次说的，已经和上帝惭悔不在喝酒专心赎罪吗？”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了巴比，突然一把将手中的瓶子砸在了地上，“赎罪？上帝根本不原谅我，祂对我没有怜悯之心，祂亲自关闭了我赎罪的道路。”
科顿是真的无奈了，虽然他也不信，但是能不能先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发泄了一下，巴比似乎清醒了些，又重新开了一瓶酒拿在手里，沉默了一会，终于把原因说了出来。原来前几天奇米牵头，与血站策划了一个活动，他组织了整个消防站的人参与了献血，原本初衷是好的，巴比虽然有点晕针但是也客服了。
但昨天医院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医院一趟，因为他的血有点问题，想要当面和他说。当时他以为他得了什么病，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在去赎罪，有点遗憾但是更多的却是解脱。
但是他没想到，今天奇米和他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他的血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拥有一种物质，能帮助患有溶血症的婴儿平安的降生甚至长大，医院希望他能隔段时间去献次血，来挽救更多的人。
奇米很高兴，觉得这个是上帝的恩赐，能让他救助更多的人。但是，巴比不觉得，他觉得更像是一种诅咒。
听到这，科顿觉得不对劲，他听到了几个关键词，“解脱”，“赎罪”，“诅咒”，联系上下文，科顿终于明白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巴比，“你有轻生的想法？”
巴比没有说话，但是科顿觉得他是默认了。科顿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液已经转化成酒精，燃烧掉他所有的理智，他站起来，一把拉住巴比的衣领直接把人丢进旁边的河流里。
好在河水不深，巴比猝不及防被丢进河里，喝了几口水，就挣扎的站了起来，惊讶的抬头看着神色冰冷的科顿，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以前的科顿，对他们就算是生气，但是也是那种表演出来的愤怒，更多的都是温和有理，冷静的样子。但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冰冷，尖锐，仿佛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科顿真的是非常愤怒，以前他在急诊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随便放弃生命的人，或许他们都有各自的苦衷，各自的崩溃，他觉得在他们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亲人的感受。
他看到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因为孩子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假装威胁父母，没想到假戏真做，在得知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又苦苦哀求，在得知救不了的时候又转过头来埋怨父母的。
也看到过，恩爱的双方，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吵上头，其中一方拿出一瓶农药，威胁对方，没想到两个人来了一出“you jump,I jump”最后双双奔赴黄泉，留下四位老人老泪纵横。
也看到过，中年男子因为投资失败，欠下高额债务，一是不敢面对，二也是不想连累妻子，最后选择结束生命。
看到的太多，科顿有时真的觉得可惜，可叹，可悲。但是那是别人的人生，他只是个过客，无法参与，无法阻止，就这么看着有的人在最好的年龄结束生命，有的人在遗憾中黯然长逝，有的人在爱的包围中与世长辞。
但是科顿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生出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冷冷的看着巴比，“忏悔，自责，逃避，放弃。你就是这样面对你的过错的，上次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错过已经产生，你无法回到过去去阻止它，消除它的影响，你能做的就是背负它们向前走，这是你欠它们的。你经常去找上帝惭悔，现在上帝给你赎罪的机会，你又说祂给的机会是个诅咒，你的赎罪究竟是在给谁看，是给自己的心安，还是给那些你害过的人？”
看着巴比还愣在水里，科顿丢下自己的外套转身就走。
科顿不知道自己后期是怎么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科顿发现自己坐在门口的地上，浑身上下好像散架一样，科顿稍微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咬着牙，科顿慢慢的把自己挪到沙发上，摸手机，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有巴克的，乔治的，居然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一下手机的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怪不得会有乔治的电话。先给乔治回了个电话，几乎在响铃的第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我的天，你要是在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乔治在那头松了口气。
“没有这么夸张啊，我就是有点感冒，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请假啊。”科顿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跟生病也没有两样。总不能跟乔治说他就喝了一杯酒，就喝断片了吧。
“没事，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晚上如果还没有好转再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就不给你排班了，自己吃点药多喝点水吧。”乔治嘱托完就急匆匆的把电话挂断了。
科顿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这次响的时间有点久，就在科顿以为没有人接听先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很好听，科顿觉得就是那种网络上女孩说说的那种“耳朵怀孕了”的那种感觉。
“不好意思，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男子呵呵一笑，“看来你真的是喝多了啊？”
“嗯？”科顿不解。
“我叫布尼尔·拜伦。昨天晚上我们先是在酒吧里见了一面，后来你急匆匆的去找人，没想到，我后来要离开的时候又在路边捡到醉醺醺的你，还是我把你送回家的。”布尼尔的声音温柔的说着让科顿社死的经历。
“嗯……”科顿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布尼尔沉吟一下，科顿听到他的迟疑不由得紧张起来，“把送你回来的恩人拒之门外算吗？”
“啥？”科顿懵了。
似乎是被科顿的反应逗笑了，布尼尔终于不在开玩笑，“逗你的，看你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我就顺路把你送回来了，你说刚才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加联系方式，现在真好加上。”
科顿松了口气，虽然他觉得细节肯定不止这样，毕竟最开始他就是不想沾惹这种危险的人，才扯了那个借口，没道理喝醉了之后就能轻易的放下戒心来。
不过，因为不记得细节之后，无法去深究，但是先这样吧，“谢谢了，不如那天我请你吃饭吧，当做我的谢礼。”
不过是句客道话，布尼尔却当真了，“好啊，等你有时间了，通知我就行，我这边随时有时间。”
最后科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又客气了几句科顿就借口挂断了电话。
至于最后巴克的电话，科顿就没有回，估计是乔治找不到他，打了所有他的熟人来找他。关键是，手机也没电了，而他自己也饿得直反胃。
只好先随便热点什么，在热东西的时候，抽空洗了澡，结果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在洗漱间。
哆哆嗦嗦的扶着墙挪出来，连灌了两杯水，科顿才感觉自己活过来。暗自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由于身体不适，科顿在家挺尸一天。第二天恢复的不错，精神抖擞的去上了班，应付了同事过于热情的问候，等科顿坐在工位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接下来的两天，科顿都老老实实的打卡上班，老老实实的围观各种各样的求助电话，也算是给自己平淡重复的生活找点乐子。
又是到“118”队实习的阶段，但是科顿这次磨磨蹭蹭队的不太想去，因为据他回忆，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把巴比扔下河堤，是的，他把·自己的·队长·扔·了·下去！至于之后怎么样，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也够牛逼的了。
不过，最后科顿还是站在消防站的门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面可能惨淡的未来。
不过一起去后科顿发现，巴比他们不在，一打听，原来是出任务了，不过有这段时间缓冲，科顿多少能自在点。来到自己的柜子那，发现，他们居然还给自己保留着位置，科顿微微一笑，麻利的换上制服，带着他做好的小吃，来到厨房，等着他们回来。
第048章 “团灭”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科顿听到消防车倒车的声音，知道所有人都回来了，科顿把装在盒子里的小吃放到盘子中。今天科顿试着做的是辣条，其实主要是他嘴馋了，有点想念以前的零嘴，就试着看自己能不能做出来。
光是找材料就花了他一个星期左右，昨天终于折腾出来的，他试着吃了一点，觉得还不错，就是没有以前正宗了。考虑到外国人的接受程度，他特意坐了三种辣度，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的惯。
想着间，就看熟悉的几人已经整顿好装备走上楼来，看到科顿在这，分分过来拥抱打招呼，等所有到齐之后，科顿马上推荐了他自制的辣条，刚开始大家看着红彤彤的东西都不敢吃，直到看到科顿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好奇宝宝巴克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拿了一根最小的放在嘴里尝了尝。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的反应，发现他吃完之后并没有出现不舒服的样子，所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入口先是一阵麻的口感，然后微微发甜，最后才是辣的味道，不过因为之前有甜味的铺垫这种程度的辣味反而起到了点睛的作用。
所有人瞬间把剩下的辣条瓜分殆尽，旁边也在吃着麻辣口味的科顿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忘了告诉他们，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直到，晚餐后，当时吃的最多的巴克开始跑厕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第一次吃这个辣条的他们的肠胃好像，应该，可以适应吧？
接下来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厕所外面就排起了长龙。罪魁祸首安静如鸡的坐在沙发上，努力不让自己的心虚露出来。就在所有人要开始把今天的食物送检的时候，“一泻千里”的壮观景色终于终止。幸免于难的几个人，赶紧找来止泻药和电解质水，防止这些人拉脱水。
而科顿也喜提“肠道杀手”的外号，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反对无效。
自知理亏的科顿也就平白被他们敲走明天午餐的费用，还好就是今天“118”队晚上并没有任务，不然就这些人的状态，出警之后比一定是谁救谁呢。
坐在沙发上正在哀吊自己可怜钱包的科顿，并没有注意到巴比的接近，直到被他拍拍肩膀，才回过神来的科顿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并且诚恳的认错：“我错了，队长，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带吃的过来了！！”
巴比被科顿的样子搞得一愣，随即忍着笑说道：“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以后注意就好了。”
科顿疑惑的望着他，那是什么事？
巴比咳嗽了一下，“是那天晚上的事。”
科顿先是疑惑，那天晚上？随即想了起来，他喝多了那天，把巴比扔下水的那次？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队长，我不是……”
还没等科顿说完，巴比就打断他，“我没事，谢谢你那天骂醒我，第二天，奇米又带我去看了，因为我的血而的救的那个婴儿，看着他那么小的躺在那里，听着他父母的感谢，我觉得就像你说的，这是祂给我找的新的一条赎罪的路，这是祂的恩赐，我会努力的去完成他。”
科顿面上点点表示同意，心中则是嘀咕道：只要你别在有自毁倾向就行。
可能由于昨天晚上的清肠行动太成功，消防站里好多人都起来晚了，巴比知道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是几个幸存者之一，但是看到那些人凄惨的样子，他表示理解。
科顿今天早上起来的很早，考虑到同事们脆弱的肠胃，科顿几天早上刻意准备了白粥。再三保证这粥和配菜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差点生出被害妄想症的同事们才将信将疑的吃完早餐。
在药物的帮忙下，所有人到中午之前都已经恢复的活崩落跳了。稍微锻炼了一会，就准备吃午餐，今天是巴比主厨。
但就像是反派死于话多，大餐前必出事的铁定，还没等巴比精心准备的大餐端上桌，警铃就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哀嚎，但是命令大于山，就算心中不爽，但是所有人还是快速起身来到了车上。
在车上，巴比分享了这次事故的详细情况，据说是一辆刚刚停靠在咖啡馆附近的越野车突然爆炸，爆炸的火焰引燃了很多周围的建筑，所以不止有他们一个队出动。
“到了现场，云梯队负责灭火，救援队负责救助伤员，做好协调，现在爆炸原因不明，所有人在遇到可疑人员或者可疑物品时一定要及时上报，不可以私自行动，听到了吗？”巴比在行驶中把任务分派下去，所有的人都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任务。
齐声答到：“收到！”
就算心理有预期，但是真正到了现场shi后，科顿还是被这宛如人间炼狱的情景吓了一跳。
咖啡馆位于闹事区，突如其来的爆炸已经让他看不原来的样子，周围都是被震碎的车辆和哭嚎的受伤人类。
警察比消防队先到达现场，已经在外围拉起了警戒线，不断收集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在这其中，科顿看到了两个熟人，就是瑟雷·布斯探员和坦普瑞·布雷纳恩博士，两个人还带着一个长卷发的美女，在四处收集着残余的尸体残块。科顿觉得其中那个长卷发的美女都要吐了，但是布雷纳恩博士还是面不改色提着一截大腿，也真是“女中豪杰”！不过既然FBI都出动了，看来这个案子恐怕并不简单。
科顿耸耸肩膀，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是做好本质工作吧。科顿随着急救队来到已经划分出的临时医疗点，因为这次来的队伍比较多，人数完全够用，每个人就只用负责一个伤者就可以。
科顿挑了伤势较轻的一个开始包扎，简单的查体之后，发现伤者当时离爆炸点比较远，就是比较倒霉的被爆炸的气浪扫到，失去平衡之后撞碎了玻璃，头部被划了个口子，科顿仔细看了一下，只是划破了皮肤，不过因为头面部的血管比较丰富，一旦出血不容易止住，所以看的有些凄惨罢了。
科顿先是给他用碘伏消了消毒，观察了一下，伤口里面有没有残余的碎玻璃，确定没有残余之后，科顿就用绷带把伤口包了起来。
又问了一下对方有没有看东西有没有双影，头晕不晕的情况出现后，得到否定的答案，科顿就准备扶着对方，去绿色的等待区。
科顿正在收拾自己急救包，不经意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科顿一愣，什么东西？
但是仔细看时又没有了，科顿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视角和身体，终于，在身体和视线几乎达到了一种奇怪的角度时，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块嵌在对方颈动脉附近的玻璃碎块，大部分都被血污掩盖着，科顿刚才看那块还以为是头上伤口流过去的血，也没准备擦拭，反着到医院之后也是要重新消毒的。
要不是那个特殊的角度反射过来的亮光，科顿真的会忽略去过去，要是真把他送到轻伤员那边去，到最后无外乎三个结果，一是伤者随意乱动，划伤颈动脉，一股鲜血喷出来，人没了。二是，巧合没动，但是缓慢失血，最后血压下降，找不到出血点，人没了。三是万事大吉，撑到医院发现问题，手术解决，人保住了。
但是不管哪一个，都是科顿的失职。所幸现在发现还不晚，制止了伤者继续动作，让他保持现在的姿势，科顿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块伤口，看不出玻璃碎片有多大，插进去有多深，科顿只好先用敷料贴把伤口固定住。有抬手要了一个颈托和担架。
给伤者带上了颈托扶着他小心的躺在担架上，让人把他抬到红色区域，时刻观察着他的脸色和血压变化。
万幸的是，直到把他送上救护车，伤者的情况都比较稳定，和转运的医生仔细交代了病情，尤其强调了颈动脉上的那个定时炸弹，看着医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科顿这才关上门，敲敲门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科顿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去继续帮忙。
等到收队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当所有人回到消防站时，不意外的被巴比通知上面下了封口令，不准以任何形式，任何方法谈论此事。
所有人都是简单吃了点沙拉，毕竟现在一闻到肉味就想起现场的烤肉味道，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吃完饭，打牌的打牌，健身的健身，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打游戏，就科顿无所事事，想了想干脆找本书去慢慢看。
正看着起劲，就感觉有人靠了过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巴克，刚才不是还看他和奇米在打游戏吗？怎么跑他这来了，还满脸的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