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四处观察就知道，当他们进到会议室的时候隐蔽在暗处的摄像头就已经启动了，360度无死角的观察着他们面部的变化。不过这次是瞎子看舞蹈白瞎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跟那两个人也不认识，所以科顿所表现出来的就只有无聊,半点没有急躁。
之后科顿进去的时候,差点因为困顿撞在门框上,还好科顿反应及时，稍微一顿就往旁边一躲,在里面整理资料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这个场面,只觉得嘴角一抽,险些蹦不住严肃的面孔。
其中一个人悄悄转头咳嗽了一下,调整一下神情,然后示意科顿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长话短说，死者的那通电话是你接的对吗？”另一个调查人员翻了翻资料问到。
“是的。”科顿回答到。
“那你在其中听到什么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吗？”
科顿摇摇头，“没有。”
调查员翻看资料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科顿,“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应该是可以从报警人的语气分析出问题的。”
科顿眉头一皱，“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作为调度员是能通过报警人的的语气分析出一些事情，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当时她的思绪并不清晰，所说的语言也没有逻辑性，只是在回忆她和她丈夫只见的记忆。”
“那你是怎么想到要合并报警的。”
“因为我听到报警人无序的语言时，怀疑她吸食了某些违禁药品，在药物的控制下进入不可控的状态，所以调取了她的资料，打算联系她的丈夫，去对她进行制止。但这时候正好听到我旁边的同事也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因为我们的座位是相连的，所以他在复述报警人姓名的时候，正好就是我正要联系的人。然后我们通知了当时的负责人，复述了两边的情况，因为我同事那边的报警人处于清醒状态，所以更好的沟通，主管就将报警合并到我同事那边。”
之后两个调查人员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差不多也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宣布调查结束，告诉他们两个可以离开了，并且把被收缴的手机还给了两人。
科顿和同事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就离开了。
回到工位的科顿没有直接开始接听电话，而是登录了查询系统，调出了那两通电话开始听了起来。
因为现在已经有人介入调查，所以录音被彻底锁定，无法拷贝，但是科顿也不是为了要拷贝音频，他只想知道后续的一些情况。
调出之后，科顿带上耳机就听了起来。他一只手支着下巴，仔细分析着不同的音轨，分辨着其中的声音，但是很可惜，就算他逐帧的听着，也没有分析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听了两遍，科顿就放弃了，摘下耳机，科顿揉了揉耳朵就放弃了。果然，他不是当侦探的料。
放下心中的疑惑，科顿就开始接听起电话，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然后，科顿就听到了让他吃惊的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科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告诉他消息的乔治也是一脸无奈，“是的，你没听错，那个出动救援的消防站有几个人被停职了。”
“怎么会这样？”科顿心中疑惑更加的增大。
正当科顿和乔治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调度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乔治，不好了，你快过来看一看。”
乔治和科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就跟着那个调度员来到休息室的电视前，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正在休息的调度员。此时他们都围在电视前，看着一个报道。
科顿和乔治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着电视，只见上面有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被一大群记着围着，十分激动的说着什么。
“……我无法理解作为政府支持的第一反应人员，居然愧对他们第一反应人员的称号，在我报警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出警，让我被困在门外一直听着我的妻子求救的声音，在她终于支撑不住掉下去的时候，他们才姗姗来迟，简直愧对他们的称号……”说着说着，男子居然掩面哭泣起来，直到被一旁仿佛是律师的人安慰之后，才止住哭泣，眼圈通红的继续面对着记者控诉到。
旁边一圈记者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仿佛要把话筒塞到男子的嘴里，然后不断的提出问题。
“你好，先生，你是说因为救援队的不作为才导致您妻子的死亡吗？”
“你好，你跟您妻子的感情怎么样？”
“你好，为什么会有传言说您妻子在死亡前却在控诉您的背叛？”
“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踹门进去呢？”
“您…………”
记者的问题五花八门，总体上分为两个方向，第一反应人员失职，第一反应人员无错。
后来看到记者的问题越来越离谱，男子就被几个人护着离开了。不过虽然他离开了，但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却让记者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干一番大事业。
然后，电视就改播出别的内容，但是电视前的调度员一个个却不在平静，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
眼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苏突然出现在休息室的门口，大声的说到：“好了，休息好的人员快回到工位上，现在积压的电话已经快要把屏幕塞满了，不论事情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们最起码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调度员们互相看看，又看到脸上没有往日笑容的苏，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休息室回到工位上开始处理积压的电话，而最后苏也将乔治叫走，显然领导层要商量对策去了。
既不是领导层又已经下班的科顿，原本高兴的状态已经消失，想了想，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又不想去找埃迪。最后还是决定去118队看看，这件事情的发生，同样作为第一反应人员的118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科顿饶了一下路，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就往118队的驻地驶去。
科顿将车停好，提起食材走进房子内，上了二楼，就看到所有人同样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电视上的内容同样也是刚才的那个报道。
听到有脚步声，巴比率先回神，转头就看到科顿提着一大堆食材过来，巴比走过去，帮科顿分担了一些，问到：“怎么想着过来了？”
科顿说到：“自己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吃饭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过来和大家聚一聚，巴克和埃迪呢？”
奇米也走了过来，好奇的翻看着兜子里面的食材，说到：“他们两个在比赛，之前不是吵架了吗？老大回来知道了，问他们两个一说不知道，一个不吱声，老大一气之下就让他们去做俯卧撑了。”
科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他们，想了一下，科顿也就不管了，开始和巴比准备晚餐。巴比趁机又给阿西娜打了电话，让她过来118队的驻地聚一聚。
科顿和巴比很快就将晚餐准备好，在此期间阿西娜也赶了过来，奇米则被巴比派去叫那两个幼稚的人。
等所有吃的都摆好，埃迪和巴克也收拾好自己赶了过来，科顿看了一下埃迪的状态，发现他的发梢还在滴水，看样子是回房间冲了澡，不过想到之前两个人多少有点不愉快，科顿看了一眼也就收回视线。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在他收回视线之后，埃迪看了他很久。
科顿和巴克做了很多，稍微商量了一下，还是取消了围桌而坐的就餐方式，采用了半自助的方式，这样也方便每个人都品尝到不同的食物。
酒足饭饱之后，有的人坐在沙发上，有的人则回到房间休息了。
科顿，巴比他们几个就是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件事情，因为科顿也在，奇米就问科顿到底怎么回事。
科顿就把事情发生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众人听到他说完，都陷入了沉思。
阿西娜最先反应过来，“你说你后期又听了一遍录音，有没有什么发现？”
科顿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我调阅了录音之后，对于音轨进行了逐层分析，两个电话确实有几层音轨出现了问题。”
阿西娜听到他这么说，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说道：“今天下午的那个直播我也看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科顿说的疑点，我是一点也看不出他有表演的痕迹。”
巴比接着说到：“我也觉得他表现的太急躁了，妻子刚刚过世，这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开始用舆论造势。”
第123章 发酵
之后科顿他们就着这个话题分析起来,不过因为缺乏实际上的证据，他们也就是分析一下而已,根本不能作数。
快到九点的时候，科顿提出了告辞，巴比让埃迪送送他，科顿看在巴比的面子上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正眼看埃迪。而埃迪也只是默默地跟在科顿的身后。
直到走到大门的时候，埃迪终于忍不住了，问到：“你不打算理我了吗？”
科顿身形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埃迪,反问道：“你说让我怎么理你？”
“你……”埃迪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要如何往下去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其实,埃迪也知道，他只不过是在逃避,他害怕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所以潜意识里想要拉开距离。
看到埃迪半天说不出后续,科顿也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直接一个转身往自己的车子那里走去。
埃迪没有去追,只是站在门口目送着科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半响，才转身回到驻地里面。
科顿气呼呼的回到车上,坐在驾驶位上越想越气,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却不想不小心碰到了喇叭，科顿被突然响起来的喇叭声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不由得将头靠在椅背上，捂着脸，喃喃自语到：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自我厌弃了一会，科顿吐出一口气，随即发动车子回到了自己家里，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科顿没有在关注这件事情，他总以为以调度中心和消防总署的能力应该能很快把这件事情平息掉。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乎他的预料了，最开始的几天，死者丈夫时常接受记者的采访去哭诉第一反应人员的不作为，回忆他和他妻子的日常等等。
但随着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尖锐，男子也开始回避记者的围追堵截，开始专心的和总署还有调度中心扯皮谈赔偿问题。
但是由于他的索赔金额非常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正常的赔偿额度，总署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在消停了几天之后，男子又开始接受采访了。而且这次，他的话语，控诉力度非常强，目标也直指调度中心和总署搜救的漏洞，把舆论的矛头逐渐转移到人权问题上，一时间让调度中心和总署十分的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某次采访的时候，男子透露出自己的妻子当时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就已经拨打了911的电话，但是由于紧张和害怕，没有能完整的叙述出自己的危机和需求，而当值的调度员也没有重视这一通电话，最终导致了妻子的坠亡。
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一番话，舆论的重点又转移到了调度中心的身上，科顿和那个调度员顿时成了事件的中心，苏和高层商量之后，决定给科顿和那个调度员放假去避避风头。
科顿没有办法，之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家里。随手把东西放到茶几上，科顿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头十分的疼。
正想着，科顿就听到大门被人敲响了。科顿有点疑惑，如果没有这件事情，这个点他应该是在上班，应该并没有人知道他回来的。
怀着疑惑的心情，科顿轻声走到门边，并没有发出声音的询问是谁，只是透过猫眼小心的观察着外面。
好在外面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人，来人也没有遮遮挡挡，所以科顿很轻易的就看到，来人居然是布尼尔。科顿松了口气，随即打开大门，问到：“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体让布尼尔进来。
“看到你的车回来了，但是我记得今天是你上班的日子，所以就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布尼尔走进房间，十分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
科顿也不知道如何说起，之好把之前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再加上这两天的事情和他们的猜测，“事情就是这样的了，我现在因为舆论的缘故被放假了。”
布尼尔靠在沙发上，摸摸了下巴，沉思了一会，问到：“你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嗯？”科顿看着他，用一个拟声词表达了疑惑。
“你就说去不去吧？”布尼尔没有解释，只是又追问了一句。
科顿想了一下，觉得反正现在也被放假了，没有什么事干，既然布尼尔神神秘秘的，反正他现在也无聊，索性就跟着他去看看吧。“好吧。”
看到科顿答应了，布尼尔打量了一下科顿的衣服，然后说到：“你去换一身衣服吧，要稍微正式一点的。”
科顿不知道他到底买的什么关子，这一番神神秘秘的举动反而把科顿的好奇心给吊了起来，所以也就没有反对的回到卧室，换了一件稍微正式点的衣服。
布尼尔正再楼下的沙发上发着短信，他既然答应科顿带他出去，那他就要把事情给安排妥当。所以，在等科顿换衣服的空挡，布尼尔就一直在用手机安排一些事情。
“好了，我们走了。”就当布尼尔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就听到科顿的声音从楼梯那头传来，原来是科顿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布尼尔顺着声音望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只见平时穿惯了休闲的科顿，这次换上了一套银灰色的休闲西装，西装的面料自带珠光的效果，但是却不会很明显，只是在身体走动光线变化的时候才能看到。休闲的款式略带收腰，把科顿的腰线显露无遗。
也许是许久没有穿的这么正式，科顿稍微有点不适应，一直在调整领子上的扣子，看到布尼尔一直不说话，疑惑的看向他，问到：“怎么了？难道我穿错了？”
布尼尔闻言终于回神，摇摇头，说到：“没有，只是突然看到你穿额这么正式，稍微有点不太适应而已。”看到科顿还在和领子较劲，布尼尔起身来到他的身边。
科顿自己也觉得不舒服，“是啊，我也觉得怪怪。”然后，一抬头，就看到布尼尔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布尼尔站起来要比科顿高了一些，所以两个人离得比较近的时候，再加上布尼尔本身的气势，就对科顿产生了很大的压力。
正当科顿想要退后一步的时候，就被布尼尔拉住，“别动。”
然后科顿就觉得自己的下巴微微被抬起来一点，布尼尔伸手在他的领子处调整了一下。过了一会，就听到布尼尔说到：“好了。”
科顿转头看到旁边的镜子，就看到他觉得不舒服的领子已经被布尼尔调整好了，原本被科顿系到最上面的扣子被布尼尔解开，稍微调整了一下领子的位置，让领口微微敞开，在举手之间还可以看到科顿的锁骨。
似乎对眼前的形象十分的满意，布尼尔打量了两下就后退一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和科顿走出了房门。
两人坐上了布尼尔的跑车，然后就被布尼尔先带去了一个餐厅。科顿下车之后，就看向布尼尔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他不解的问到：“就是这里吗？”
布尼尔摇摇头，“不是这里，现在还太早，那个地方还没有开，所以我先带你过来吃点东西。”
科顿很想说他不饿，但是布尼尔也说了，那个目的地没有开，就算现在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已经出来了，在回去同样没有意思，既然都已经到了门口，那索性就跟着进去吧。
之后两个人走进大厅，很快就有一个好像是领班的人走上前来，似乎是认识布尼尔，微微一躬身，就引导着两个人往交流的落地窗那里走。在两个人坐好之后，恭敬地递上两个份菜单，然后等在一旁准备记录。
布尼尔很快就点好自己的那份，看的出来布尼尔似乎是常来，又在询问科顿的喜好之后，也帮他点好了餐。
在等着上餐前，科顿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然后对布尼尔说到：“这个位置如果晚上来的话，看到的窗外的景色应该更加的漂亮。”
布尼尔耸耸肩，说到：“没关系，等下次我们有时间晚上再过来一次就好了。”
科顿点点头，很快之前点的前菜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来，因为要拖着时间，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太过着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低声谈论着一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