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红酒炖牛肉味的暖流涌入乔纳森的身体，囚犯爆裂的愤怒为这股能量多加了一层温度，似乎能感觉到酒液里的牛肉在高温的蒸腾下，汁液逐渐渗透到表皮，又和西芹叶的芳香混合在一起。
在我还是人的时候我可从来不吃西芹的，乔纳森想着，转头看见里德已经掏枪了，连忙对上囚犯的眼睛。
囚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
“虽然你做了错事，但是只要你改正，神会宽恕你的。”乔纳森神色悲悯的捧着他的手，急切地说道，“你愿意离开欲望的迷障，走向正确的道路吗？”
就这？就这？里德看看乔纳森，又飞快的看向囚犯。
囚犯呆愣了一会儿，眼中突然涌出泪水，在里德警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双手捂脸，大声抽泣。
“上帝啊，我之前都做了什么，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明明科波特先生做法是不对的，我为什么不去劝导他呢……”
里德只见之前一句不吭的老油条现在哭的像个孩子，还自顾自的开始向乔纳森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
有点用力过猛了。乔纳森拍着他的手背边安慰他边想，恐怕里德并不想听他小时候偷妈妈的钱给邻居小女孩买棒棒糖的故事。
“……你管这玩意儿叫心理暗示？”里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挺有效吧，刚刚他说的，科波特先生是谁？”乔纳森转移话题。
里德警官骂了句脏话，“哥谭那边的军火商，我就知道这种事哥谭人怎么不可能掺一脚……”
哥谭……乔纳森眼前浮现出一个差点把他直接送回神国的形象。
满嘴尖牙，眼上长刺，涂黑指甲……
见鬼！
乔纳森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
他就不该离开大都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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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代表布鲁德海文警局，真诚的感谢乔纳森先生您的帮助。”
警局门外，里德警官感慨道，“真期待未来能和您一起共事。”今天他可真是大开眼界，这位乔纳森先生的心理暗示水平真是神乎其神，说神迹一点都不为过，要不了几天这个令他们加班到头秃的走私案就能正式结束了。
吃了个半饱的乔纳森也很满意，“当然，以后我们肯定会再次合作的。”
在里德警官的帮助下，乔纳森打了一辆车，直奔机场。
算算日子，大都会监狱里的那茬韭菜差不多也该长出来了，“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效果可不是永久的，要是本来被安抚好的那些韭菜们闹起来，超人一定会怀疑他的本事，一个合格的神使要懂得合理开发可持续发展。
想变强离不开进食，一想到哥谭那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乔纳森立刻有了危机感，大都会和布鲁德海文离哥谭都挺近的，谁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哪天突发奇想从哥谭跑出来。他得多吃点储备能量以防万一。
乔纳森暗地里把它称为嗜血暴牙黑爪魔。
他也试着寻求超人的帮助，作为地球保护神的超人应该会解决这么危险的怪物才对，所以乔纳森告诉超人，哥谭那边有超乎寻常的邪恶和危险，有一个疯子在哥谭兴风作浪，但超人表现得一点都不意外，还每次都用“哥谭有它自己的规矩”这种话敷衍他，并不想去管哥谭的闲事。
这说明什么？超人在忌惮它！
乔纳森心惊胆战的得出结论，那可是超人啊，能单手举着飞机在湖面上跳四只小天鹅的超人啊，就连这样的人物都要忌惮嗜血暴牙黑爪魔。
他能侥幸逃过一劫一定是他好运，得到了神的庇佑。
还是大都会更加安全，有超人坐镇，虽然超人总是监视他，还克扣过他的伙食，但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合格的信徒不会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听说超人有个同事在哥谭做义警，既没有热视线也不会飞，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还要面对嗜血暴牙黑爪魔，真可怜。
乔纳森在出租车后座上右手抚胸，默默为他祈祷了一会儿。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可怜人就会牺牲了，说不定他还得去哥谭为他举行葬礼。最近几天克拉克值班回来总是情绪低落，大概他也想到他同事的下场了，也不好戳破他，超人虽然强大但不是万能的，生死离别这种事总是要当事人自己扛过去的。
布鲁德海文警局门口，里德警官看着乔纳森的车越行越远，狠狠吐出一口烟。
“终于能有休假了……”里德警官狠狠踩灭剩下的烟头，回头一看，两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正在接近警卫。
“迪克·格雷森！你怎么现在才来！”里德警官大喊，“昨天晚上不是你值班吗？！”
“抱歉里德，昨晚接到群众报警，出去了一趟。”迪克有些尴尬，把拷好的犯人推进门，“来的路上碰见夜翼，顺便就把犯人带回来……”
里德点点头，仔细扫了一眼。
“你腿怎么瘸了？”
“不小心出了车祸，歇两天就好了不碍事，”迪克并不在意腿上的伤，只是有些担心，当时情况紧急忙着追犯人，恐怕受害人会告他肇事逃逸。“走私案又有什么新进展吗？”
“嘿，你可真是完美错过，人刚走。”里德解释道，“我们从大都会请来个心理专家，一上午的功夫就把那几个蛤蜊撬开了嘴，只差最后收尾结案了。”
提到这件事，里德还有些兴奋，当着警局众人的面赞叹道，“你们这些上白班的人是没见到，那家伙技术有多好，只用两句话就让那群犟驴哭着交代，要不是人家一心想当神父，我肯定要想办法把他挖过来……”
谁会愿意往布鲁德海文跑呢，迪克心想，如果他真的来了，起码比罗德尼更好相处。
他可不是老蝙蝠那种排外的人，一天打两份工已经让人心力憔悴了，这些走私犯还来给他添麻烦。想到这儿，迪克觉得腿上的伤势轻了点，还好走私案解决了。
但他又多了项需要处理的交通事故。迪克往备忘录上记了一笔，出色的记忆力让他直接记下了车牌号，不必再去监控室大海捞针。
大都会和布鲁德海文的距离并不远，飞机一起一落，耗时还没有搭车去机场的时间长。
乔纳森一下飞机就看见超人戴着他那副神奇的黑框眼镜在等他，旁边是星球日报给他配的车，看来他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接他的。
“工作还顺利吗乔纳森？”克拉克贴心的替他打开车门。乔纳森第一次坐地球的车时他没能及时制止，让他徒手掰开天窗跳进去了，这让他怀疑乔纳森以前可能在他们世界的哪个军事基地工作的，不过乔纳森说他只是个科研人员。
克拉克看了看乔纳森的身材，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
“除了那场车祸外一切顺利，希望我没给您带来麻烦。”乔纳森歉意的说，“本来我们约定明天才回来的……”
“这并不是麻烦，”克拉克发动汽车，“我理解你的心情，离开熟悉的世界跑到陌生环境任谁都会有种不安感，但我们已经相处一个多月，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当然，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乔纳森恭敬地答道，换来克拉克无奈的叹气。
“我是说，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克拉克扭头，看见乔纳森脸上恭敬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刚给警局几个抢劫犯可能比较和你口味……”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乔纳森腹诽，他又不吃人。
“还好吧，克拉克先生，我刚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打算长期在大都会住下去，乔纳森打算适量的对超人说点实话，“去过布鲁德海文之后我发现我的能力比以前减弱了，我想大概是世界的差异导致的……”没错我现在弱小的要命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所以我想，之前那些人被我引导出来的善意可能不会维持太久……”乔纳森谨慎地解释道，“或许他们并没能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带我去警局吧这茬韭菜快长出来了。
“没关系乔纳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克拉克安慰道，他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笑了笑，“你知道吗，和周围的城市相比，大都会的犯罪率是最低的。”
“这都是您的功劳。”乔纳森飞快的拍马屁。
“确实和我有关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克拉克把车往警局开去，“我想说的是，尽管有我在这里，尽管大都会的警察们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但我们仍然不能完全阻止他们发生，就算加上你也不能，总有新的人会犯罪，总有人死性不改。但可以看到的是这里确实在变得更好，你的存在为此锦上添花。”
克拉克认真的说，“但我觉得，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的价值更大，乔纳森，你的力量很强大，在大都会并不能发挥你全部的能力，或者说是有些浪费了……”
乔纳森震惊的看着克拉克，这是要赶他走？难道超人觉得自己太厉害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这个世界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帮助，比如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你也看到了，布鲁德海文的警察们非常辛苦，在那里你能发挥出更多的价值，你觉得呢乔纳森？”克拉克不擅长劝说别人，事实上不仅是布鲁德海文的警方发来了求助，哥谭那边也在暗地里打听这位新秀的消息，当然蝙蝠侠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一个月来他再一次为了小丑忙得焦头烂额。
克拉克也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乔纳森能帮他这位要强的好友减少一些压力，这种神迹确实好用。如果能让小丑从良的话，乔纳森能立马变成哥谭的大善人。
乔纳森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超人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在他看来超人是在通知他：可以滚出大都会了，哥谭和布鲁德海文选一个吧。
两权相害取其轻，乔纳森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克拉克先生，我觉得……”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把两人吓一跳，克拉克把车靠路边停好，接起电话。
“有什么事吗迪克？”
“嘿克拉克，你的车是不是被偷了？”
作者有话说：
乔纳森：不太妙啊……
（我似乎陷入了让迪克出车祸的诡异剧情）
第5章
“猜猜我看到了什么，”迪克看着电脑显示出的身份登记信息，勾起嘴角，“你来布鲁德海文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还是说我们可怜的小记者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爱车变成了一片废墟？”
乔纳森心虚地垂下眼，不敢吭声。
“我把车借给朋友开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正打算换一辆车。”克拉克解释道，“希望没给你的工作带来麻烦。”
“是你的车就好，”迪克出于职业因素随口问道，“你朋友有驾照吗？”
克拉克哽了一下，看向乔纳森。
“……我有魔动力机械飞艇驾驶证。”乔纳森小声嘟囔。
“……没有，不过他很快就能办下来的。”克拉克尴尬的回复道，又和迪克寒暄了几句后，克拉克放下手机，严肃的看着乔纳森。
“对不起克拉克，我不该逞强自己去布鲁德海文。”乔纳森第一时间道歉。
“……并不是你的错，”克拉克苦恼的皱起眉，“是我忘了这件事，这是你身份证明的一部分，你看，就算是我也不能面面俱到。”
克拉克明白，自己是被肯特夫妇从小抚养大所以才能这么好的融进这个社会，乔纳森只适应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他太忙了，根本照顾不好乔纳森，事实上就连语言问题都是乔纳森自己抱着字典一点一点啃下来的。
如今他只能在乔纳森的事业方面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克拉克想，如果是布鲁斯捡到的乔纳森，也许会比他做得更好。
毕竟布鲁斯有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他们一起养大过两个孩子，现在还养了第三个。
“刚才是警局打来的电话吗？”乔纳森打算回到上一个话题，“听起来您和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关系还不错。”
“哦，是的，刚才打电话的是我的一个朋友，迪克·格雷森，就在布鲁德海文警局工作。”克拉克认真介绍到，“是个热情细心友善的小伙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你们能相处的非常愉快。”
鉴于乔纳森对待超人的态度，克拉克不打算告诉他迪克另一个身份，如果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迪克自然会亲自告诉他。
超人的朋友，乔纳森暗暗思索，想必有一些利用价值，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是超人以普通人身份认识的。
“我想布鲁德海文可能更适合我的发展，”乔纳森温和的笑起来，“说真的我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警员们还请我喝了热可可。”
“你能喝？”克拉克惊讶。
“回去清洗一下就好了。”乔纳森用手在腹部比划了一下，他的身体结构没有人类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