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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您在说什么呢, 神父。”年轻的罗宾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心脏却砰砰的跳得厉害。
闻着变得甜腻起来的咖啡味，乔纳森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别装了，提姆·德雷克, 我亲爱的朋友。你以为换了一身衣服我就认不出你吗？”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提姆不信邪的挣扎, “我不认识什么叫提姆的人。”
“你敢发誓吗？罗宾先生, 发毒誓？”乔纳森挑眉, 得意地抱着胳膊, “阿瑞安娜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德雷克先生的女伴, 你敢发誓你和那位美丽的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了这话，年轻的罗宾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把神父的手机放到桌上，抬脚跨向窗台。
“随你怎么说, 反正她已经和我分手了。”
“哦, 抱歉提姆，抱歉，请原谅我, 我不知道这个！”乔纳森急忙冲上去抱住他的腰, 把他从窗台上拖下来。
“放开我神父, 这与你无关,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提姆挣扎着, 声音有些颤抖，“合同已经交给你了, 我现在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别这样提姆,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你得向前看。”乔纳森紧紧地拉着他。“我们现在应该谈租赁合同了对吧？”
“……别这样神父, 我又没打算跳楼。”提姆不自在的把脚从窗台上挪开, “我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伪装的一向不错。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明明改变了声音。”
“提姆，我是个神父，你的心灵比你的表象更有辨识度。”乔纳森拍着他的肩膀，“如果那段感情伤到你的话，我可以帮你解脱出来。”他有些垂涎的看着提姆的手套。
“谢谢，我想我会自己调整好。”提姆拒绝了神父的帮助，坐在沙发上有些沮丧，他可不想把自己搞成蝙蝠侠那样，“阿瑞安娜提出的分手，但我知道责任在我。是我放了她太多次的鸽子，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总是会有突发事件，她选择离开……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有时候你不得不为同伴做出一些牺牲——别哭提姆，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说的话很对。”乔纳森慌乱的在桌上摸索纸巾。
“我没哭。”提姆皱着脸躲开乔纳森的手。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在哭泣。”乔纳森仔细回忆着地球人的社交礼仪，“你要来点酒吗？”地球人似乎都喜欢在情绪激烈波动的时候喝一点。
“我要——什么？酒？你在开玩笑吗乔纳森，你这里有酒？”提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做礼拜用的葡萄酒，还有庆典时剩下的香槟。”乔纳森想了想，“有些还是那些大人物送来的，我平时不喝酒，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借酒消愁？”
提姆有些意动：“别这样乔纳森，我还是未成年呢，而且和你谈完生意我还得去夜巡。夜巡可不能喝酒。”
“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学。”乔纳森劝他，“你一直忘不了失恋这回事，它就像一团乌云笼罩在你的心上，你得把它发泄出来。至于夜巡，我们谈完合同的事都到半夜了，回去也是睡觉，难道蝙蝠侠还让你在后半夜夜巡吗？”他突然想起来，“你可是未成年，他这么做可，可不太好。”
劝未成年饮酒似乎不太合法，乔纳森又改口：“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隔壁街上的网吧玩儿一晚上？我知道年轻男孩们都喜欢这么干；或者我们开一个卧谈会相互讨论一下咱两个的感情生活？你看，我已经知道你是罗宾了，你也知道我加入了骑士主导的秘密组织，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对了，迪克带我一起去过好几个舞场，我们可以只跳舞不喝酒，还能认识很多有钱的慈善家和教徒……”
“等等神父，”提姆急忙打断他，“我没有网瘾，卧谈会是小女生们喜欢的东西，最后那个，迪克带你去的地方你确定我这个未成年能去吗？他带你，一个神父，去泡吧？”
“泡吧的是他不是我，我知道这种社交场所在你们眼中有着繁衍后代的崇高色彩，但我去只是传教罢了，我有一半的年轻信徒都是从那里发展起来的。不过我确实不太确定你是否能进去。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向神祈祷一下净化自己的情绪？很有用的。”乔纳森指了指墙上的耶稣像圣母像和超人的头像。“如果你信仰其他神，仓库里也有他们的圣物……”
提姆婉拒了这几个在他看来更加离经叛道的选择。“我还是喝点酒吧。”作为乖宝宝的他之前还真没敢这么做过，像所有人一样，也曾经背着管家偷喝过那么一点点，但是和神父在这里借酒消愁？这可真刺激。“但是，但是如果我喝完酒回去，肯定会被蝙蝠侠发现的，他鼻子那么灵……”
“你可以睡在我这边的会客室，提姆，借宿在朋友家中不是正常的社交活动吗？你和阿瑞安娜……”
“真遗憾，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呢。”提姆失落的闭了闭眼，“反正是要夜不归宿的，我想我喝几杯也没什么。”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和我一起像神祷告，那比喝酒更让你感到轻松。”乔纳森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从柜子里拿出来两瓶葡萄酒和两瓶香槟。
“话说韦恩先生的情人是蝙蝠侠，养子是罗宾，那迪克和夜翼又是什么关系？”神父突然问道。
提姆看了他一眼，“搭档关系。迪克在警局搜集罪证，夜翼去搜集罪犯。你总不能指望迪克像我一样，我在学校的课程不多才有时间兼职当罗宾，他可是警局里的大忙人。”
“我只是突然想到传闻中的夜翼似乎和迪克有些相似……”
提姆用腰包里的飞镖翘起酒瓶上的软木塞，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相似，一样的骚包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乔纳森飞快的撇清自己，“我只是觉得他和迪克一样外向开朗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两个骚包货凑一起了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带着你去酒吧玩我一点都不惊讶，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提姆呷了一口酒，看着酒瓶子转移话题，“意大利的阿玛罗尼？这酒可真不错，就这么给我喝了？”
“你觉得好喝便好，这是之前科波特先生送来的，想来不会差到哪去。要试试香槟吗？税务局副局长女儿结婚时送来的，或许你愿意来一点沾沾他们的幸运？”乔纳森又扒拉出来几瓶，询问他的意见。
“都是葡萄酒罢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分这么多种类，人类总是喜欢给自己自找麻烦……给我来一点。”等气泡消下去，提姆又给自己灌下去一大杯。
乔纳森眼巴巴的看着他：“怎么样？有点微醺的感觉了吗？”
提姆安静下来，仔细感应了一会儿：“完全没有，这点度数简直像葡萄汁一样，根本喝不醉人。你不来一点吗乔纳森？”
“你知道的提姆，我味觉不太好，尝不出味的。”乔纳森忧郁的叹了口气，“要再来点阿玛罗尼吗？”
“为什么不呢？”提姆像是个酒场老手一样靠在沙发上，轻轻摇着手里的玻璃杯，“听说加一点梅汁会让它的口感更丰富，你这里有梅汁吗乔纳森？或者柠檬汁？”这些是他听布鲁斯说的，这些成年人总是喜欢对漂亮女孩吹嘘自己的博学，就连阿福也是这样，轮到他问了便只能得到一句：喝你的牛奶去，提米。
“没有，我这里只有冰块和糖果。如果追求口感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两个掺在一起试试呢？”乔纳森回忆起他和迪克在酒吧里见过的场景，“不同的酒兑在一起会分层。”
“那是因为密度不一样，密度，”提姆看着乔纳森一脸迷惑的样子，放弃了解释，“但是红酒和香槟……好问题，”他像是回到了学校的实验室一样，兴致勃勃的指挥乔纳森多拿了几个杯子，“尝起来还不错，哦，乔纳森，你真应该试试……”
西伯利亚。
杰森正和导师一起围着火炉吃烤土豆炖牛肉，急促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导师瞅了杰森一眼，嘴里小声嘟囔。
“又打电话，我老婆查房都没这么勤快过。”
杰森没搭理他，按下通话键。
“骑士！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回到哥谭了，但是遇上了一点点，我自己拿不准主意的事。”乔纳森清脆又有活力的声音响起来，让导师感兴趣的抬起头。这是又换了一个人？
“检查一下你的电话，蠢货。”杰森的嘴里吐出和西伯利亚一样冰冷的话。
“没毛病，罗宾说了他们没往我手机里塞东西。”
杰森：“你还是和他们搅在一起了？”
导师大嚼着牛肉，悄悄竖起耳朵。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蝙蝠侠他们想长期租赁我们的旧基地，还有我的医疗室。我现在不知道出价多少合适，双面人已经去蹲监狱了，现在能和我商量的人只有你。”乔纳森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提姆，稍微压低了声音，“先别急着拒绝，据我所知蝙蝠侠和韦恩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一定承担得起咱们的出价。”
他们俩什么关系我难道不比你更清楚！杰森气得把叉子往餐盘里一放，那只老蝙蝠绝对是在报复他。“你要卖掉我们的基地？”
“不是卖掉，只是出租罢了。反正是闲置的不是吗？而且蝙蝠侠都找上门来了。我们可以发掘一些，嗯，剩余价值？”乔纳森想了想，解释道，“你要是近期有回来的打算，我就不租出去了。”
“你还是把它卖了吧神父，就算我明天回哥谭我也不会去大教堂自投罗网。”显而易见老蝙蝠已经盯上那个地方了，但以为把他的基地端了就能阻止他？休想！
这么一想，那个地下基地留不得，比起老鼠害虫们藏进去，让老蝙蝠接盘也不是什么坏事。杰森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你刚才说，蝙蝠侠只打算租十年？”
乔纳森明白过来，扬声问提姆：“嘿罗宾，你们有想过租赁更长时间吗？比如二十年？”
提姆迷迷糊糊的从床上抬起头：“……两百万？没，没问题。一年两百万布鲁斯负担得起……”
乔纳森有些不安的压低声音问杰森：“一年两百万是不是有点少了？你刚才听见了吧？蝙蝠侠他们家居然把布鲁斯·韦恩架空了……”
杰森难以置信的看着窗外的太阳：“……你在罗宾旁边和我打电话？”
“对啊，别担心他听不见你说的话——他喝醉了。”乔纳森仔细看了他一眼，确认道。
“什么？你，你们现在在哪？”杰森心里骂了一句，老蝙蝠就不能管好自家的崽子吗！
“别担心骑士，他现在在我床上睡着呢，罗宾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生意伙伴，我当然会保护他的安全。”乔纳森说着把一桌的空玻璃杯收起来放进水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激烈的俄语。
乔纳森震惊的瞪大眼睛：“我做错什么了杰森，你竟然这么骂我？”
“我没骂你，我是在骂那只该死的蝙蝠崽子，他竟敢——你听得懂俄语？”
“作为一个神使，语言对我来说不存在太大的障碍。我是不是做错了骑士？我不该建议他喝酒的。”想到这些，乔纳森惴惴不安，“但他说度数不高不会醉，我就放他随便喝了。我该拒绝他的对吗？”
杰森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别多想，这和你没关系，是那崽子不分轻重，赶紧把他送回去。至于租金，就那样吧，我建议你见好就收。我可不想等我回去你只剩一张皮。蝙蝠侠他们不好相处，你得保护好自己，明白吗神父？”
顿了顿，他盯着导师看了好一会儿：“我尽量早点回去。”
乔纳森挂断电话后，很快签好了合同。他把文件们收拾好，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提姆。
提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合同已经签好了。”乔纳森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的问他：“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回去？对，我得回去。”提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我得回蝙蝠洞，蝙蝠洞，在哪来着？”
乔纳森搀着他的胳膊：“或许你愿意给我报一个地址？”
“地址？地址还用问吗？蝙蝠洞——当然是在有蝙蝠的洞里。”提姆精神起来，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拖着乔纳森在屋里转了好几圈。“首先，我们需要找一只戴着蝙蝠耳朵的兔子，跟着它就能找到一颗有树洞的树。”
他像是真看见了那只兔子一样，拉着乔纳森转了好一会儿，最终停到他刚离开不久的床前。“然后跳进蝙蝠洞。”
他取下腰上的万能腰带往神父手里一塞，一头栽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半天没动静。
乔纳森怕他就此背过气去，正想扒拉他，却见提姆翻了个身，拿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瞧啊，我到家了……”他突然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我是不是应该吊着睡？”
乔纳森有些害怕了，他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打给通讯录里的'蓝莓小甜甜'。
“你睡糊涂了吧提姆，你现在就是吊着睡的。”乔纳森心虚的说。
“怪不得比以前睡得舒服。”提姆在床上蹦跶一下，感受着柔软的床垫，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晚安，阿瑞安娜。”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年轻叛逆鸠占鹊巢即将迎来第二春的小红。和斯蒂芬妮金发美人贴贴~看漫画的时候没看到他俩的分手原因，大概是我没看全，就当他们是和平分手啦。
接下来会快进到杰森回来。
感谢提建议的小天使们，谢谢大家，之前让大家担心了，等封校结束忙完会抽时间做个体检。
第72章
时间就像沙滩上的小海龟。
从巢穴中孵化出来, 惊慌失措却又顽固执着的奔向海洋；在沙滩上要躲过海鸥和蛇的袭击，在海里要逃过鲨鱼的利齿，等到终于长至成年，又要重新回到噩梦般的沙滩上, 为了种族的延续开启生命的轮回。
乔纳森放下手里的圣经, 看向墙上挂的日历。
今天是他去黑门监狱看望双面人的日子。他这位老朋友在纽约的监狱关了不到一年, 策划了两起越狱, 一起监狱暴动, 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让纽约警方捏着鼻子把他送回了哥谭。
“神父！”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猛地推开教堂的大门, 和正午的阳光一起洒进来。
乔纳森深吸一口气，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