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爸你收到了什么？”凌凛适时地转移话题道。
凌爸爸想起了自己收到的礼物，表情稍微好看了一点。“是京都的宇治茶，看上去也挺贵的。”价格方面，肯定是他赢了。
牛岛若利说道：“我知道叔叔有喝茶的习惯，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其实有爱好的中年男人最好送礼了，无非就是烟酒茶。至少买茶叶的时间，没有花到买水晶球的一半。
“你别看他天天泡茶，其实懂得也不多，就是牛嚼牡丹。”凌妈妈直接揭了老公的老底。
凌爸爸反驳道：“但我喝了这么多年，也喝出点经验来了！”然后就不服气地在饭桌上给大家科普各种茶叶。
凌妈妈嫌他烦，直接给他嘴里塞了一筷子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凌爸爸：……堵住了。
凌凛捂嘴偷笑。
对了，他送给爸妈的礼物，是一副纸浆画。他的零花钱有限，给牛岛若利买了礼物后就不够了，然后他就想到了自己动手做一个。他照着爸妈以前的合照做，最后成品还挺好看的。反正得到了爸妈的爱的抱抱。
又一年圣诞节应付过去了。(＾－＾)V
不是凌凛不孝顺。主要是他们家互送礼物的时候太多了，生日、母亲节、父亲节、儿童节……反正能收礼的借口可多了。这让他一个还没有收入的学生怎么办？只能想办法自己动手做了。
这么多年，他送给爸妈的手工艺品种类繁多，早就把幼儿园教的技能都用完了，还在自己开发新技能。
凌凛早就暗暗决定，等他以后赚钱了，直接给爸妈发红包，让他们自己去买！
午饭结束后，凌妈妈突然说道：“对了，今晚商业街的中心广场有灯光秀，我们吃完晚饭就过去看看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
凌凛在沙发上窝了一下午，电视看累了就倒在牛岛若利肩上睡觉，惬意得不行。
倒是苦了给他当肉垫子的牛岛若利，怕吵醒他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等他醒来时，半边身子都麻了。
凌凛连忙伸手帮他按摩，然后冲他讨好地笑笑。
牛岛若利拧了拧胳膊，说道：“没事了。”
凌凛这才松手。
丰盛晚饭之后，一家人换上羽绒服，慢悠悠地看灯光秀去。
昨晚的雪不算大，但也积了一层。路中间雪的已经被清理掉了，路边还有花坛里的雪还没有化。凌凛一边走一边从灌木叶子上收集积雪，揉成了一个结实的雪球。
“你看~”他炫耀似的将雪球递到牛岛若利面前。
说是雪球，其实已经被他的体温捂成了冰球了。雪水融化流过他的指尖，双手被冻得通红，他却好像察觉不到冷似的。
牛岛若利微微皱眉，说道：“小心冻手。”
“没事儿。”等他盘够了冰球，就将它往地上一砸，留下一个又白又圆的印迹。
凌凛终于觉得冷了，他搓了搓手掌，还把手掌放到嘴边吹了吹，试图用呼出的暖气温暖手掌。
牛岛若利看不过去了，直接抬起手，握住了他的双手。
凌凛被他手掌的温度烫得一抖。
“你……你手心怎么这么暖？”
牛岛若利说道：“我一直插在口袋里啊。”
过了几秒，凌凛小声说道：“可以放开了吧？”
牛岛若利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道：“还没变暖呢。”
“可是……”凌凛晃了晃手臂，“我们这样怎么走啊？”
他俩现在面对而立，双手交握，根本无法前进。总不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吧？
牛岛若利：……这是个好问题。
又过了几秒，牛岛若利终于松开了手，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凌凛双手微微握拳，感觉手掌已经开始发烫了，连忙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十几秒的时间就被捂热了，也真是稀奇。
他没注意到，自己不仅是手掌热了，脸颊、耳朵都热了。现在如果给他一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猴屁股”给震惊到。
两人沉默地跟在两位家长身后。而前方手挽手一起走的凌爸爸凌妈妈，对身后的事毫不知情，一直到目的地，中途都没回头看一眼。
第111章 新年很重要
牛岛若利把手重新揣进口袋里,忍不住握了握拳。
小凛的手真小。
说起来，凌凛明明已经长到一米八了，但因为骨架小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大只。他跟牛岛若利也就相差十几公分，但看着小了两号不止,尤其是肩宽还有手掌,差距甚大。
两人个有心思地跟在凌爸爸和凌妈妈身后,一直到中心广场都保持着沉默。
广场中间立着一颗三层楼高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灯带和装饰，周围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手机早早地举了起来，就等着时间一到开始拍照了。
时钟走到了九点半,商业街的灯全都暗了下来,然后街边的绿化树上，星星点点的黄色小彩灯间亮了起来，仿佛藏在树叶间的小精灵，甚是可爱。之后，银色的小灯一条条亮了起来,连接着树与树，就像天上的银河一般。
灯光变幻绚丽多彩，不输夏日的烟花秀，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足够观众们感受到浪漫，以及拍出满意的照片了。
凌爸爸和凌妈妈也不能免俗,早早地加入了拍照的行列。他们甚至还比别人多一些优势,有两个“摄影师”可以用。
凌凛拍多了视频，又当了一段时间的“站哥”,对拍照已经有了心得，随手能拍出不错的照片。这项技能得到了凌妈妈的认可。
谁不喜欢能把自己拍得更好看的人呢！如果是自己的儿子，那就更加分了！
凌妈妈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笑了，她还用胳膊捅了下老公，说道：“你看儿子拍得多好。你那个相机买回来就没见你用几次，还是在儿子手里体现出了价值。”
凌爸爸摸了摸鼻子。感觉昨天晚上带老婆出去玩刷的好感，今天已经被两个小子消磨干净了。
看完灯光秀，大家在商业街逛了一阵子才回家。
在外面走了这么久，凌凛脸上的温度早就退了，甚至被冷风吹得有些红。于是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取暖。
洗完澡后，凌凛回到房里，却发现书桌上又多了一个长条状的小盒子。
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他的圣诞礼物不是都拆了吗？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凌凛拿起来一看，卡片上的字迹是牛岛若利的。
怎么还准备了两个礼物？
凌凛百思不得其解，带着一脑袋疑惑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运动手环，有时间显示、计步数、监测心率、监测睡眠等功能。
凌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牛岛若利送他这个，是让他好好运动的意思吗？
他拿着手环敲响了牛岛若利的房门。门打开后，他直接抬起手问道：“哥，你干嘛送我两个礼物啊？”
牛岛若利在开门前就猜到是凌凛，他回道：“一个是店员推荐的，一个是我想送的。”他顿了顿，说道，“因为怕我选的你不喜欢，所以就参考了店员的意见。”
凌凛有些哭笑不得，他说道：“我不是说了，不管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下次不用听别人的意见。”
说着，他将手环戴在了手腕上，展示给牛岛若利看，嘴里说道：“这次我就都收下了，就当你明年送我买的生日礼物了。”
牛岛若利却说：“生日礼物另外再说。”
凌凛皱了皱眉：“那我就再补给你一个礼物。”
牛岛若利张嘴想要拒绝，然后被凌凛堵了回去：“不然你就收回去一个。”
他只能妥协道：“……那就随你吧。”
于是，凌凛的寒假任务又多了一个，要再送牛岛若利一个礼物。
可是，送什么好呢？
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几天，一直到元旦节都没想好。
大晦日这天（也就是12月31日），凌凛难得早起，跟着大家一起大扫除。入乡随俗，既然这一天是日本人的“除夕”那他们也就跟着一起过一下。等到中国农历春节，他们家会再过一次。
谁会嫌节日多呢？
就算有四个人，想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也花了不少时间。凌凛去扔垃圾的时候正巧遇到了黑子哲也，打了个招呼之后，问道：“今年要一起去零点参拜吗？”这附近有个小神社，跨年夜有很多人去排队参拜抽签的。
黑子哲也定定地看着他，问道：“牛岛前辈也去吗？”
凌凛：“那当然了。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
黑子哲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我还是不跟你们一起了。”
凌凛不解：“为什么？”
黑子哲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是忘了夏天的庙会的事请了。三个人一起去，结果还没玩到半程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回去的时候都叫我，害我一直等到散场才知道你们早就回去了。”
凌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道：“那什么……那是因为庙会人太多了，直接把我们挤散了！今晚的人肯定不多，到时候我就一直拽着你，不让你被人流冲散。”
黑子哲也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地点头：“那好吧。”
他也知道自己容易被人群冲散，如果一直牵手的话，倒是不容易丢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被人牵着，也是挺煎熬的一件事。
晚上吃过荞麦面、看完红白歌会，凌凛带着牛岛若利跟黑子哲也会和，然后他就履行白天的承诺，牵住了黑子哲也的一只手。
牛岛若利惊讶地问：“你们干嘛牵手？”
凌凛抬起两人握着的手，说道：“怕黑子小朋友丢了。”
黑子哲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凌凛笑道：“其实是怕他被人挤散。他很容易消失在人群里的。”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他们往神社走的路上，牛岛若利总是时不时地转头盯着他俩牵着的手，让黑子哲也莫名感觉到一阵压力。
神社虽小，但来跨年参拜的人可不少。就跟国内抢头柱香似的，这种活动总有人乐此不疲。
越靠近神社人越多，在凌凛和牛岛若利之间被好几人穿过之后，牛岛若利主动拉住了凌凛的另一只手。“还是牵着吧。人太多容易走散。”然后又往凌凛身边靠了一下，肩膀抵着肩膀。
黑子哲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哦、哦……”凌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听到他解释后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等牛岛若利握住他手之后，他的思维就不止飘到哪儿去了，注意力都不在走路上了。要不是两边都有人牵着，爬台阶的时候肯定要摔跤了。
两只手都被牵着，但感觉却完全不同。左手和黑子哲也交握，两只差不多大的手在冬天的冷空气中相互取暖；右手被牛岛若利的手掌包裹着，不知道时不时被捂的，温度直线上涨，比左手烫多了。
凌凛觉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温度适中，还有点冷；另一半却被烘得暖洋洋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