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不痛。”
琴酒阖着眼,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在听到了北川秋说话之后,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知道。”
北川秋根本就感觉不到痛。
他早就知道了。
北川秋嘴唇有点不舒服,感觉好像是肿了,北川秋舔了舔嘴唇,有点想看一眼琴酒的表情。
才刚刚抬起一点头,就被琴酒的手掌按住了后脑勺。
“睡觉。”
在静谧的环境里,北川秋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医院的花园里,花草茂盛,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晴天的下午,风也十分暖和。
少年腿上盖着薄毯,腿上打着石膏,在树荫下昏昏欲睡,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了一点阴影。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胸口挂着证件,没有人拦着他,他很顺利的走到了北川秋身边。
“您好。”
男人出声道。
北川秋勉强抬起眼去看了一下那位出声的人,是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医生,一双灰紫色的眸子格外漂亮,像是什么昂贵的宝石。
他身材欣长,穿着白大褂似乎也抵挡不住帅气感。
男人继续说道,“出院之前,您需要做一点检查,我带您过去吗?”
北川秋点头:“麻烦你了。”
男人站到了他身后,握住了他的轮椅推车,带着他往前面走去。
到了一个拐角之后,男人脚步站定,绕了一圈,绕到了北川秋面前来。
少年有些疑惑的说道,“不是要去做检查吗?”
他在北川秋面前蹲了下来,灰紫色的眸子扫过他的身体,“你没事吧?”
北川秋:“……我有事,我腿断了。”
准确的说他不光腿断了,他头也摔破了。
安室透说道,“……抱歉。”
“我是最近才得到你的消息找过来的。”
那天安室透没有摸到北川秋的脉搏,以为他死了。
失去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正在混乱之中,听说医院被装了炸弹,警察正过来在各个楼层排查,结果一无所获。
推着他的护士们正在聊天。
说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能排查掉,转运这些病人的话,车根本就不够。
安室透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和我一起来的……”
就听到了护士惊喜的声音,“你醒啦。”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他刚刚被带走了。”
他目光冷了下来,撑着床坐直了身体,组织的人连北川秋的尸体都不肯放过,他问道,“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护士们对帅气的人会更加热情一点,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对于北川秋没死这件事,听起来让人觉得恍惚。
他当时查看北川秋脉搏的时候,确定北川秋已经死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北川秋,但却无从找起。
北川秋被琴酒带走。
没过多久皮克斯就死了,安室透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大概知道,不过是组织里的权利斗争罢了。
他看着北川秋额头上绑着的绷带,抬起手来朝着那边伸了过去,“你头伤到哪里了?我听医生说可能会有点损伤,你有不舒服吗?”
就在这个时候,北川秋的头朝着后面避了一下。
少年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
他问道,“你是谁?”
安室透僵在了原地,他拿下了口罩,露出了完整的脸,重逢的喜悦已经不见了,似乎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让他身体里都泛起了冷意。
他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第107章 恋人二号
北川秋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这就是这个世界他暗恋的人。
北川秋也看过他的资料, 也听系统大概介绍过。
他是警察,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所以不可能像琴酒一样随心所欲。
他被琴酒看护,安室透也还是找机会来看他了。
北川秋好像有点焦虑, 他咬唇道, “你认识我吗?”
“抱歉, 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记忆有点损伤。”
“……不是你的错。”
北川秋在因为自己想不起他来而感到内疚,安室透伸手握住了北川秋正在扣自己的手指, 朝着北川秋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没关系的。”
如果北川秋把他丢在原地,自己离开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一切都是因为他。
少年体温有些低, 手很凉, 被他握住了手之后也没有挣扎,黑色的眸子安静的看向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
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 他们只是同学,是同事。
他不知道琴酒和北川秋说过什么, 他说道,“我们是……”
他忽然想到了北川秋遗言。
安室透原本想说的话忽然一转, 他说得很快, “是恋人。”
似乎是怕自己反悔。
说完了之后就紧紧抿住了唇, 看着北川秋的反应。
北川秋:“……”
恋人数量超标了啊!
风吹过了头顶的树叶,发出了莎莎的响声, 阳光静谧。
北川秋心里翻江倒海。
早说失忆什么都能攻略下来,他早就该失忆了。
现在好了,他恋人数量变成了二,他还不敢都接受。
他害怕脚踏两条船被琴酒发现,琴酒把他们都崩了。
到时候琴酒可不会管波本到底是不是有代号的成员。
安室透其实在当卧底的时期,是不合适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但是意外总是比明天先到。
在刚刚那一瞬间,安室透忽然就不想等了。
这句话说出来是有点冲动,但是安室透不后悔。
北川秋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北川秋看了一眼手机,接了起来,“喂?”
[我来接你。]
琴酒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了出来,[你在哪里?]
刚刚琴酒不在,北川秋才出来的,他不喜欢戴在病房里。
北川秋:“我在花园这边,我自己过来吧。”
琴酒:[谁在你身边。]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琴酒声音都冷了下来,他说的甚至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北川秋:“……”
他都不知道琴酒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难道就是因为他说要自己回去吗?这直觉也太敏锐了。
北川秋:“……我不认识。”
[等着。]北川秋听到了琴酒这么说,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安室透现在就得离开了,但是在听到了北川秋说不认识的那一瞬,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北川秋现在都不认识他是谁。
那些想法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他站了起来,冲着北川秋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叫安室透,下次见到的时候别……”
就在这个时候,安室透猛然发现了北川秋脖子上有一个伤口。
是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领子滑下来了,才露出来的。
安室透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他伸出手来,拉开了北川秋的领子,是一个牙印,在白皙的颈窝处看起来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