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承点点头，并不惊讶他的抗拒，只严肃的追问，“如果有一天遇到生命危险，那种情况下，你会同意么？”
“你应该知道，关键时刻这或许会是一种保命手段，系统这种东西，能力应该远远超出我们如今的认知范畴。”
没有刻意的暧昧或者占便宜，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解决问题，甚至连最后这个假设都比自己想得长远得多。
陆宴承只是比较靠谱，时刻都想着解决问题而已，真的不是故意欺负他占他便宜。
意识到这一点，宋秋突然好尴尬，尴尬刚才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的是对的，是我不够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了。”
会有慌乱和不清醒，但他一点就透，陆宴承很欣慰，“所以你的答案是？”
“那种情况下……”宋秋语气逐渐坚定，“当然是活着最重要。”
这一刻，陆宴承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欣赏。
有原则，但不会盲目的矫情于一些细节，现实又清醒。
宋秋跟他是一类人。
陆宴承突然有些冲动，说是见色起意也好，权衡利弊也罢，又或者是因为那个落在嘴角一触即分的吻后有些加快的心跳，总之他想了，也说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负责，名正言顺的负责。”
第16章 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穿书都有可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啊……负责啊……”
承诺来的太突兀，宋秋真没理解到他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像是个过于多余的承诺，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起身在陆宴承面前转了一圈。
“陆总，你看见了吗？”
“什么？”面对他奇怪的举动，陆宴承面露疑惑。
“看我啊，我是个男人。”宋秋特意挺了挺自己的喉结，“可能没你那么有型吧，小身板也打不过你，但真是个男人。”
“你对我一个男人负什么责？我又不会怀孕。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能怀，那我把孩子生下来也可以选择做单亲爸爸啊，谁说我非要结婚或者找人负责了？”
陆宴承：“……”
他身上那种扑面而来的直男气息让陆宴承哽住了，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
“陆总你觉得呢？”
面对他还想让自己对他那直男思维发表意见的发言，陆宴承沉默许久才吐出三个字，“没事了。”
“那行，那我就先……哦不对，我再多解释一句哈。”
话都说开了，宋秋又开朗上了，主动提起自己之前投怀送抱的行为，“当时那个系统联系我，是需要我离你足够近，所以我才贴上去的，我那时候以为离得近就行呢，没想到条件那么不正经，给陆总添麻烦了。”
“不算添麻烦，以后坦诚点就好。”
“好的陆总，陆总不愧是陆总，就是大度。”宋秋又拍了一通马屁，然后才心情舒畅的离开书房。
他刚走，陆宴承就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觉得宋秋不对劲，好像自己也有点不对劲，从宋秋一出现就跟触发了什么程序一样，莫名其妙总是多想一些从前根本不会感兴趣的事。
刚才如果宋秋真的答应一起做那个任务……
陆宴承有点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当禽兽，但不允许和绝对不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这算什么？
陆宴承睁开眼看向宋秋刚才坐过的位置。
也是一种剧情的力量？那小孩其实是个装直男扮猪吃老虎的高手故意钓他？
总不可能是什么俗套的一见钟情。
陆宴承不了解剧情，但他了解他自己，就算是虚无缥缈的一见钟情，他也绝不会一冲动就给出什么要负责的承诺。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是宋秋的问题，毕竟他没办法确定宋秋说的都是实话，也不排除其实宋秋就是来攻略他的可能性。
所以……次卧的监控很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这些怀疑，陆宴承仔细观察了宋秋一周，除去每天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没事就会透着监控看一看宋秋在卧室做什么。
然后意外发现宋秋有许多习惯都跟他很像。
比如十点钟睡六点钟起的作息，又比如睡前一定要留床头灯看一会儿书，类似的还有许多。
最无法用巧合解释的就是……泡茶时的奇怪习惯。
周末宋秋在茶室给他泡了一次茶，刚开始陆宴承只以为他是想讨好自己这个老板，直到看见他用右手食指轻轻敲茶宠脑袋的小动作。
“哎？嫂子你看书看的是真仔细啊。”陆扬在旁边都看乐了，“我哥这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看着挺严肃一个人，一泡茶就必敲茶宠脑袋，奇奇怪怪。”
“陆总也这样？”宋秋惊讶的抬头看向陆宴承，“书里可没写这个习惯，我敲它脑袋是想让它醒醒，陆总是为什么？”
陆宴承压下眸中的若有所思，“习惯而已。”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幼稚又无聊，但好像一直这样，现在想想，小时候跟着长辈学泡茶，长辈可没教这多余且幼稚的一步。
“那还真是挺巧的。”
宋秋笑嘻嘻的递给他一杯茶，“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呢，大学的时候选修课我选了一门茶艺课，那个老师可有意思了，跟我们说茶宠跟宠物一样，是有灵魂和想法的，泡茶的时候让它清醒清醒，它就会让你泡的茶更好喝。”
“好好好，你们老师也挺抽象的。”陆扬本来就是个自来熟，当场开始跟他吐槽自己学校的奇葩老师们，“我们那有个老教授……”
本来两个人就是一样的年纪，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陆宴承的目光从宋秋笑弯的眼睛看到拿着茶杯的手，最后落在自己面前放在左手边的那杯茶上。
他做别的事都是右手，唯独习惯用左手喝茶，因为有时候右手会拿着文件看。
“书里写过我喝茶有什么习惯吗？”
“啊？”突然被他问到，宋秋微微愣了一下，“陆总你有什么习惯吗？书里没写这么详细，要不你现在说？我保证马上记住。”
“没有。”陆宴承摇摇头，无视宋秋眼里的疑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要么是宋秋真的有问题，要么是……他们以前见过。
陆宴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和陆扬说说笑笑的小孩，更倾向于答案是后者，因为很多事情都会因此解释得通了，包括自己莫名其妙的对宋秋有好感。
穿书都有可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连他梦里依稀记得的另外一个帮过自己的人都存在，又或者那个人就是……
陆宴承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不确定这个猜测能不能验证，又或者宋秋本人知不知道答案，对这种未知且还不能掌控的东西充满了兴趣和探索欲。
宋秋本来和陆扬闲聊聊得正起劲，突然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凉，身后在背上摸了摸，又看看不远处的空调，一脸迷茫。
温度也不低啊，怎么突然有点冷？
“宋秋。”
“陆总。”突然被点名，宋秋立刻推开叭叭不停的陆扬走过去，“陆总有什么事吗？”
“书里写过的关于我的所有资料，给我写一份。”陆宴承顿了顿，又额外加了一个条件，“手写。”
“这是要干什么？”宋秋有点懵了，“陆总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详细资料吗？”
“好奇。”陆宴承一本正经，“我想看看书里描写的我是什么样，更有利于打破剧情。”
这么说还真就说的通，宋秋连连点头，“好的陆总，陆总你真是太聪明了！”
“还可以这样？”
陆扬在后面发出一声感叹，然后飞速凑到宋秋面前，“嫂子，你给我也……”
“没有。”
陆扬：“……”
“那个……小秋啊，看在我是主角的份上，你给我也写一份呗？”
宋秋不让他叫嫂子，他总是不长记性，这回求到宋秋头上了，一秒改口，相当能屈能伸。
这下宋秋总算满意了，礼貌微笑，“好的陆少。”
他并不在意陆扬给他增加了工作量，毕竟……书里关于陆扬的资料还没有陆宴承一半多，顺手写几行就写完了。
陆宴承是个很大方的老板，这一周里宋秋已经摸清了，只要是陆宴承额外交代的工作，办好了就都有奖金，所以他的工作效率相当高，当晚就带着一个文件夹去交工了。
“陆总，这是你的那份。”
说完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兴奋等候的陆扬，“陆少，这是你的。”
陆扬：？？！
他接过那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真的只有三行时彻底破防了，一把抢过陆宴承手里的文件，翻到第八页时差点哭出声。
“不是，我是主角啊！我这个主角只有三行，我哥是反派，你写了不止八页，还没写完？！”
宋秋无奈摊手，“不关我的事啊，作者就是这么写的，我可是把我知道的全写出来了。”
“不可能！”
陆扬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没有作者会这么写文的，谁家主角就这么点资料？电视剧里的炮灰都比我资料多！”
“真的是这么写的，我把这本书仔仔细细看了那么多遍，绝对不会有错。”
不管宋秋怎么解释，陆扬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中二少年原本还在因为自己是主角感觉很酷呢，这下差点被打击到自闭，最后耷拉着脑袋带着他的一页纸走了，连背影都透着生无可恋。
他们俩闹腾的功夫，陆宴承已经仔细检查了一遍宋秋写给他的所有资料，确认没有自己发觉的那些细节之后，看宋秋的眼神越发充满兴味。
因为陆扬说的对，没有作者会这么写文，主角的资料还没有反派多，那还叫主角么？
除非里面有很多宋秋自己的记忆，混淆在宋秋对剧情的记忆里，或者说宋秋对他的了解不全是来自于原著，还有跟他相处过之后对他的了解。
“写的不错，条理清晰，分门别类，奖金五万。”
他隐约了解了可能被隐藏的真相，但是并没有跟宋秋说，而是大方的把每次只有两三万的奖金给增加到了五万。
宋秋一愣，很快就九十度给他鞠躬，“谢谢陆总！”
不愧是古希腊掌管奖金的神！有奖金他是真给涨啊！
陆宴承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你平时有什么爱好么？今天周末，可以带你出去玩。”
他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不会只有那么一点值得怀疑的细节，只要多跟宋秋相处，他相信其他细节都会慢慢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