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雪回来后,立刻大呼,“白氏兴,时氏亡!”
时灿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说道:“收拾一下,今晚随我回白家吃饭。”
经营了这么久,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听闻白霜回来了,玉流雪打心眼儿里拒绝,她穿得很随便,一件T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运动鞋就陪时灿回家了。白霜的目光在触及玉流雪时,平淡的眼底亮起了光,若不是时灿和白父还在场,玉流雪甚至怀疑她会立刻冲过来将自己举高高转圈圈。
白父出来打圆场,“别光站着,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白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玉流雪,白父提醒了她多次,白霜勉强听了进去,不过马上又压抑不住心思,再次直勾勾地盯着玉流雪看。
白父:“……”孽障。
时灿倒是毫无反应,饭后,白父对时灿说:“小灿,随我来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时灿颔首,“正好,我也有话要跟父亲您讲。”
玉流雪眼巴巴地望着时灿,拼命朝她挤眉弄眼,那我呢?白霜差点没用眼神吃了自己,你们俩就放心让我跟她独处?
两人相继上楼去了书房,白霜叫阿姨离开后,却因为太过思念,不敢过于靠近玉流雪了。她手足无措地坐在玉流雪对面,“百灵,我……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心。”
玉流雪冷漠道:“我知道。”
白霜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说:“出去走走?”
书房里,时灿主动开口道:“父亲,医生说我的腿虽然能行走,但是依旧需要治疗,或许最短也要半年时间。霜霜已经在公司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她能力出众,如今已经可以独挑公司大梁,若是父亲你能在一旁指导,我便可以安心地出国治疗了。”
白父愣了愣,“你愿意把公司交给霜霜?”
时灿轻笑,“霜霜本来就是白氏的继承人,这些年我只是代为打理罢了。我从小被困在这轮椅上,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等我的腿好了,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休息休息。”
白父心中不由怜惜,“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霜霜不懂事时,又是你帮忙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放心地去治疗吧,若是在那边遇到了麻烦,直接打电话给我。”
“你们的妈妈去得早,临死前她把你交给我,让我务必好好对你,这些年,到底是我亏欠了你不少。”
书房一片父女情深,时灿轻笑,“事实上,您这些年已经教了我很多。”
“让我受益匪浅。”
玉流雪答应了白霜的提议,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跟白霜说清楚,免得她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两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小道上,周围绿色葱郁,娇艳的花朵上蝴蝶起落,好一片诱人春.色。
“白霜,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无论是你,还是阮旎。”玉流雪酝酿好语言后,停下脚步直视白霜的眼睛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有了新的生活,我也有了新的感情……”
“不,我知道你跟我姐姐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为了让我后悔。”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百灵,你离开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比她对你更好。”
时灿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清冷地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玉流雪皱眉,“白霜,我跟时总她在一起是因为我真心喜欢她,并非是为了报复你,我没必要为了让你后悔和痛苦搭上我自己的人生。”
白霜完全听不进去,“百灵,我会努力把公司夺回来的,到时候我挣的钱全部都给你,我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名贵的包包,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笑话,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阮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她傲慢地昂起下巴,“你以为就你白霜有钱?”
“百灵,我阮家家大业大,家产不比她白家少,你跟了我,以后阮家一切由你做主,阮家的钱全部交到你手里,如何?”
玉流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女配是怎么肥事?演戏演上瘾儿入戏太深了是不?
你们这么情深意切,干脆你俩在一块儿父相伤害好了。
本来阮旎只是不小心路过,听到白霜那段话她立刻不爽了,于是身体先于脑子反应跑了过来,不客气地把自以为是的白霜怼了一顿。之前和白霜合作时,两个人几乎天天吵,要不是想着大人的交代,估计项目第一天就得流产。
阮旎正打算细数自己的优势好压过白霜,她眼神一转,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光明正大站在远处偷听的某人身上。
阮旎不怕白霜,但她怕时灿,就是因为当初她死活要跟时灿解除婚约时,闹得两家很难看。以至于后来面对时灿时,她总是自觉心里有愧,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眼下看这情况,自己也得不到柯百灵了,不过她白霜也休想得到。
阮旎瞬间友善地笑起来,她剜了白霜一眼,然后转身温声细语地对玉流雪说:“百灵,你过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玉流雪怀疑地把耳朵递了过去,略来了兴致,“你说。”
白霜试图阻止。
阮旎为了给白霜添堵,故意对玉流雪做出很亲密的姿势,她用手挡住口型,悄声说:“小傻瓜,你看看你旁边站的是谁。”
玉流雪下意识扭头,白霜被阮旎一激,脸色阴沉地上前两步抓住玉流雪的手腕,将玉流雪从阮旎身旁拉开,“阮旎,你离我的女人远一些。”
玉流雪结结巴巴,“时、时总?”
时灿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手抄兜里,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问白霜,“霜霜,你的女人?”
白霜许是压抑得久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顶撞自己从小尊敬的亲姐姐,她心一横,“是,我喜欢她,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阮旎纠结了片刻,也弱弱地出声,“时总,我也喜欢百灵,不如……”
“我们公平竞争?”
此时此刻,玉流雪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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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成了前任她嫂嫂(七)
白霜和阮旎以为时灿会火冒三丈,谁知,时灿只是轻轻地把玉流雪拉了过来,顺手姿势亲密地揽住腰。白霜虽然嘴上说着不会轻易放手,时灿微微一用力,再加上玉流雪一挣扎,人便脱手离开了她。
时灿面含浅笑,脸上看不出丝毫愤怒的迹象,她转眼看向阮旎,阮旎下意识后退半步,然后又后知后觉狐假虎威地挺起了胸口,“时、时总,你这么看我干嘛?”
“去家里坐坐?”时灿问她。
阮旎犹豫了一会儿,又听见时灿转身对白霜说:“我和爸爸有事情要宣布。”
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难道是要宣布订婚的事情了?
阮旎当即答应,“既然时总您盛情邀请,那我就不推脱了,很久没有见到白叔叔,我也顺便去看看他。”
时灿情绪平静,玉流雪却只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她眼前一片黑暗,险些连走路都没力气了。时灿将她扶好,话语带笑,贴在她的耳旁明知故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玉流雪悲痛欲绝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痛。”
然后又往肚子移了移,一副苦仇大恨的模样,“这里也痛。”
时灿恍然大悟,“看来是很严重,等爸爸把事情宣布以后,我带你回房看看。”
玉流雪又做作的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回去以后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时总您不用管我,自己去忙就好了。”
时灿抿了抿唇,语调突然淡了两分,“是吗?”
她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我觉得有时总您陪我,我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玉流雪泫然欲泣地被时灿架回了家,白父正在书房打电话,阮旎在家里喝了两杯茶,迟迟等不到白父下来,刚好家里又来电话催她回家。无可奈何之下,阮旎只好起身,“既然白叔叔今天忙,那我改日再来看他。”
白霜无甚反应,时灿客气地送她离开后,白父刚好打完电话从书房里走出来。
白霜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件事情正在偏离她的掌控,但她见玉流雪也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便暂且把心里的焦躁不安压了下来。白父刚刚已经迅速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将整个公司控制住,而时灿早有准备,玉流雪的解雇文件,以及她自己的辞职书全都准备好,此时在白父的授意下公司已经盖章同意了。
玉流雪的位置无关紧要,而公司不可一日无主,白父手段强硬,直接将白霜任命为白氏集团的新总裁。
白父坐到真皮沙发上,笑容满面地对白霜说:“霜霜啊,你这半年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多亏了你,我们和阮家的合作才能顺利进行。”
白霜垂眼,一声不吭,白父哑然,又继续说道:“你姐姐执掌白氏集团多年,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和冒失。你要明白,你是白家的继承人,是整个白家的未来,也是整个白氏集团的未来。”
白霜脸色微白,她紧紧抿着唇,心里越来越慌,“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父眉毛一竖,“你这孩子,能出什么事?”
时灿打断父女俩,淡淡道:“霜霜,百灵身体不舒服,我先扶她上去休息。你和爸爸谈完以后,来我书房找我,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安静坐在旁边嗑瓜子看戏的玉流雪冷不丁被提名,她立刻装作头痛的样子靠在时灿的身上,任由时灿搂着自己回到了房间。关好门后,玉流雪立马活蹦乱跳回头,“时总,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白霜,连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白父和时灿分明是交代后事的模样,莫非真的有哪里出了问题?
时灿无视她的问题,只丢给她一个行李箱,“把你喜欢的东西收拾好,我们今天晚上的飞机。”
玉流雪下意识问:“去哪儿?”
“美国。”
去美国干嘛?可惜时灿不给她提问的机会,时灿转身离开,看方向是去书房了。玉流雪坐在行李箱上,过往的那些蛛丝马迹迅速地串联起来,她恍然大悟,“原来时灿早就做好要离开白家的准备了!”
难怪她会让自己去接触那些无关紧要的太太和千金,因为他们的丈夫和父亲在国外都有工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玉流雪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系统说:“我和女主现在像不像偷.情私奔?”
“这是一段不被所有人祝福和接受的爱情,冲动之下,痴心的总裁辞去了总裁职位,带着小情人连夜收拾好行李私奔出国,前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系统:“……”人家只是让你收拾行李准备出国而已,你自个儿就瞎脑补了这么多?
时灿和玉流雪上楼后,白霜立刻坐到白父身边,“爸爸,姐姐她……”
白父拍了拍她的肩膀,“霜霜啊,你也知道你姐姐的腿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白霜抿了抿嘴唇,她从小敬重姐姐,即使再自私,也说不出来不准时灿去治疗的话。
她不死心地问,“那百灵呢?她……”
白父不悦地皱眉,“霜霜,柯经理是你姐姐的女朋友,即使尚未订婚,即使只是恋人关系,她也是你的嫂嫂。以后你在外面切不可再如此失礼,让别人看了白家的笑话!”
“可是。”白父立刻瞪眼看过来,白霜下意识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那姐姐此行要离开多久?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白父心里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叹,不过怎么说面前这也是自己的亲女儿,他的语气又温和下来,“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
白霜失魂落魄地来到时灿的书房,时灿已经把公司里的重要文件全部放在了整理箱中,纸箱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上,见到她来,时灿抬头,“爸爸都跟你说了?”
“说了。”白霜情绪低沉,她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无法挽回,她有气无力地走到时灿面前,讷讷道:“姐姐,你要早日康复回来,我和爸爸都会等你的。”
时灿淡笑,卸下了干净利落的模样,时灿又变成了她从小印象中的那位性子有些清冷,骨子里却很温柔的亲姐姐。
时灿轻轻摸着她的头,“霜霜,人要学会成长,要学会向前看。”
“人生只有一次。”
白霜抬起头,正因为人生只有一次,所以已经错过一次的东西她才不想再错过第二次。时灿点到为止,转身便说起正事来,白霜恍恍惚惚地听着,大部分东西从左耳朵进了,又马上从右耳朵出来了。
最后,时灿把一串钥匙交给她,“这是总裁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拿着它们去公司看看吧。”
“你的任职文件已经下来了,公司人员变动大,你该去熟悉熟悉。和阮氏集团的合作是爸爸最看好的,我们家和阮家本来就一直交好,这次合作能帮助两家迅速发展变得更加强大,因此即使你和阮旎有些恩怨,也要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