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迁还记得它经常趁自己下棋时,跟进棋室玩耍。
因捣乱而被赶出去后,就在外面挠门。
回忆起这段往事,商时迁的一些记忆片段跟着被触发。
她说:“我记得烂柯也挺喜欢你的。”
手机那头,卫以衔也露出了浅笑。
她第一次去商家见商时迁时,就是烂柯带的路。
那时候她以为烂柯听得懂人话,实则是商与凤知道,一旦没有人辖制它,它必然会往棋室跑。
烂柯不太喜欢被生人抱,像商韫玉和祝复这样不常回家的人,只是抱一下它,它就挣扎着跳出来。
但是卫以衔抱着它,坐在棋室看窗外风景时,它偶尔也会有安静的时候。
商时迁抬头就看到一人一猫坐在蒲团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有时候商时迁看了会儿,就低头继续自己的围棋修行之路。
有时候会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和卫以衔的视线对上,见自己被抓包,就说:“现在是夏天,没什么好景色。”
卫以衔说:“这里很安静。”
和吵嚷的市区住宅区不同,这里远离公路,听不到喇叭声,或汽车驶过的发动机声。
也和家大业大、人数众多的卫家不同,商家人口简单,家庭氛围也好,没有动辄就争吵的声音。
这里离旁边人头攒动的景区仅隔着一道铁栅栏,但是景区的喧嚣被幽静的园林景致层层阻隔,传不到这边来。
而棋室里只有商时迁下棋时,间或响起的落子声。
在这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想,或安静地发着呆,或欣赏着窗外的景致。
商时迁也不会来打扰她。
尽管这么想有点不太符合她未婚妻的身份,但卫以衔现阶段恰巧就需要这么一位不会打扰她的伴侣。
联姻的动因除了家族利益,又何尝不是她们双向的选择?
*
商时迁把烂柯放回它的窝里,下意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房门已经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从未有人入住。
她才猛地想起今晚是要去跟商小五凑合一晚。
不过来都来了,她顺手开了灯。
熟悉的房间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房内的摆设几乎没有变过€€€€床上用品变了,但是款式和色调一致。
她的房间不及天豪景苑的次卧大,不过也有独立的卫生间。
原本还有一个4米的衣柜,是直接对着床的。
但家里考虑到她跟卫以衔结婚后衣物会变多,所以拆了衣柜,把一些多余的空间开辟出来做衣帽间。
眼下衣柜里空了。
墙上、床头柜的婚纱照也没了。
商时迁拉开抽屉,没有在里面找到她的婚戒。
这时,商小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找了你半天……你在干嘛?”
商时迁说:“自然而然地就走回房间来了。”
商小五走了进来,说:“其实你住回来这间房也没关系的。”
商时迁不答反问:“我的遗物都处理了吗?”
商小五听她亲口说自己的物品是“遗物”,感觉怪怪的。
“衣服鞋袜这些都处理了。”
“那我的婚戒呢?”该不会是跟卫以衔的婚戒一起,都被丢了吧?
商小五:……
不是,商棋罐怎么突然提到了婚戒?
果然是因为卫以衔,想找回婚戒吗?
虽然想法很多,但她还是坦言:“我也不清楚,八年前我们收拾你房间的时候没看到有戒指。”
说着,她睨了商时迁一眼:“你经常不戴婚戒,谁都不知道你把它放哪里去了。”
商时迁:?
合着还是她的问题?
哦,好像的确是她的问题。
不过,她虽然不怎么戴婚戒,却不会乱放,基本是跟卫以衔的首饰盒一起放在抽屉里的。
刚才打开抽屉没看见。
如果是随葬了,或是跟卫以衔的戒指一块儿被大姐处理了,商小五肯定会如实说,没必要骗她。
所以当初家人只讨回了卫以衔那枚婚戒,她这枚遗失了。
等会儿,她记得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还戴着的……
“你怎么想起婚戒了?”商小五打听。
商时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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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居的第一天。
卫总:睡不着。
商四:我也是。
商小五:嘿嘿,跟商棋罐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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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狂风吹得心方方。
第91章 身世
这一晚,注定难眠。
翌日清晨。
商与凤早早地起了床。
老年人睡得少,她十一点入睡,凌晨五点多就醒了。
以往这时候,她都是坐在房间看书、看电视,直到家里其他人也起床了,才出房门的。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书看不进去,电视的声音也吵得她脑仁疼。
她走出房间。
感觉家里有点不太对劲。
戴上老花眼镜一看,果然不是她的错觉€€€€中厅二楼长女商韫玉的房间是亮着的。
她觉得家里的安保是相当严密的,家里不太可能遭贼,很有可能是长女昨夜回来了。
不过出于谨慎,她没有贸然过去,而是先给长女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妈,您这么早就醒了?”
商与凤问:“你是回来了吗?”
商韫玉顿了下,拉开窗帘往下看,隔着小花园看到了廊下的老母亲。
确认的确是长女回来了,商与凤没多言,挂断电话朝她招了招手。
没多久,商韫玉跟祝复就过来了。
商与凤看到她们,略微有些惊奇:“你们是一块儿回来的?几点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周一要赶去试验场,但我跟阿复有些事要解决,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
商韫玉面上有倦色,昨夜俨然没有休息好。
祝复同样如此。
商与凤感觉不是小事,心里也重视起来。
“出什么事了?”
商韫玉和祝复对视了一眼,商韫玉说:“妈,还是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再说。”
她怕老太太没吃早餐,会被她的话刺激晕过去。
等会儿还得把医生喊过来,随时施救。
商与凤十分从容淡定地点点头。
商韫玉趁机说:“妈,我们先去看看爸。”
商与凤和林士章已经分房二十多年。
商与凤作为一家之主,房间在中厅后面的正房。
林士章因经常以棋会友,就搬去了主宅东边的东堂。
东堂除了林士章的卧房和书房外,还有个小会客厅、茶室,及几间客房。
商韫玉和祝复过去的时候,他也已经起来了,正在编纂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