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终于到了那处,冰冷的钉面让他忍不住仰头发出嘶的一声, 意外的低沉沙哑。
张曳从下面抬头望过来, 微微挑眉, 舔了舔嘴角的液体, 猩红的舌尖在唇上打转,像是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
太……鳋了。
让人难以直视。
他似乎还要继续,但楚寻声急着要离开走剧情了。
怎么办?
他在脑海里低声问系统。
系统正沉浸在自家小白菜被拱了的悲伤心情中, 闻言立刻上网搜索:“遇到变态怎样安全离开?”
系统的网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网络, 他挑了很久才从里面找出几个稍显正常的。
武力解决?凶名在外的张曳显然能揍十个小楚, 不可。比他更变态?系统看了看眼眶红润, 一脸满足的张曳, 不,这是便宜了他。踹□□?系统看了看小楚被牢牢按住的腿, 摇了摇头。
真是个没用的网!系统怒摔搜索引擎,自己思考起来。
要不用美人计?系统迟疑地戳了戳楚寻声。
怎么用?不是更提高他的兴致么?
装可怜一下好了。系统害羞地扭捏了几下。
倒也可以。
楚寻声想了想,任由身上人愈来愈放肆的动作,只是垂下眸去没有说话。
长长的眼睫轻颤,几乎是在扇动张曳的心。
张曳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眼睫再次抖动,主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眸。
张曳再一次微微屏住了呼吸。
沾染上薄汗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那一双眉眼简直勾心动魄,倒映着满池春水。
只是这双眸里含着泪光,几乎在揪着张曳的心,令他恨不得将一切都掏出来给他。
张曳的瞳孔猛缩,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楚大人会流泪这种场景,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张大人,停下。”
楚寻声再次挤了挤眼泪,定定地看着张曳。
别这样。
我停下就是了。
张曳一手拭去楚寻声眼角的泪,另一手拿刀一刀砍了下去,红绳应声而断,落在地上。
楚寻声活动了活动因被紧紧捆绑而充血的双手,眨了眨因为瞪眼挤眼泪而干涸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
这就可以?
他出声问道:“阿景在哪里?”
张曳沉默了许久。
“交给陛下了。”
原剧情中也差不多如此,原主与景王侥幸逃脱,景王被抓,原主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皇宫里想要劫狱,却被当场抓获处极刑而死。
楚寻声想,凭着这位陛下现在对他的恨意,想来完成原剧情应该是极轻松的了。
他边想边拉过一旁的被子,有些窘迫地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头来:“敢问张大人可有多的衣物?”
张曳微微一笑:“只有下官穿过的了。”
楚寻声被噎了一下,但总归聊胜于无,便点了点头。
张曳走上前去打开衣柜门,脸上的表情却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了?
楚寻声有些好奇地凑了上去,也陷入了无言。
衣柜有上中下三层,上面是张曳官服,下面是他的私服,中间一层是……
全是楚寻声的衣服。
张曳摸了摸鼻尖:“我奉命去查封景王府……”
楚寻声尴尬地裹着棉被走过去,迅速地穿上一身自己的衣服。
张曳并没有回避,而是有些无耻地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黑色的衣服遮住蜜色的肌肤,看着腰封紧紧地束住劲瘦的腰肢,以及一点点缠上手臂的黑色绑带。
从指尖缠上青筋暴起的手臂,明明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涩气的紧,透着性感的味道。
张曳没有说话,喉间感到一丝渴意,他轻轻地舔了舔舌头上的钉面。
楚寻声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走向门旁用力一拉。
拉不开。
他转身看向张曳,张曳那张艳丽的脸在灯光下更美的出奇。
“张大人可否放在下离开?”
张曳舔了舔唇角笑了起来,“我是陛下的官,自然忠贞于陛下,楚大人总要做点什么,让在下好心甘情愿放楚大人走呢。”
楚寻声无言片刻,问道:“你想要什么?”
张曳认真地思考起来,他的眼睛划过楚寻声的脖颈、手臂、大腿,极为露骨的眼神,却说出了个令自己都有些好笑的要求。
“楚大人夸夸在下的舌头吧。”他笑吟吟地开口。
楚寻声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地方时,为了尽快逃脱,曾说过不满意张曳的舌头。
怎么夸一个舌头?
系统立即上网搜索,给出了如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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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声无言片刻,对张曳言简意赅地说:“很漂亮,很喜欢。”
张曳摸了摸自己的舌头,没有说话,只是丢出了一把钥匙。
“云游山海去吧楚大人,”他艳丽的脸上露出笑意,“或许有一天,我会辞官去找你。”
楚寻声接下了钥匙,没有回答他,打开锁径直走出了门外。
云游山海么……下个世界吧。
因为接下来就是要……劫狱!
…………
皇宫内此刻漆黑一片,只有皇帝陛下的宫殿处有点点模糊的灯光透出来。
大太监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东西破碎的声音,快速地冲了进去。
陛下正有些狼狈地半跪在地上,漂亮的玉杯被打碎在地,弄的满地狼藉。
大太监立刻上前将陛下小心扶上轮椅,陛下缓缓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大太监这才上前将玉杯的碎片捡拾起来,又仔细地查看是否有玻璃碎渣。
毕竟陛下这些日子常常摔倒,殿内都铺上了极厚的地毯,这些渣子可要不得。
季宴看了眼大太监手里的杯子碎片,没有说话。
这是小木屋里的阿楚送的杯子,被带到这来了,也是季宴最常用最喜爱的杯子。
罢了,碎了也好。
大太监收拾完了局面,这才躬身缓缓离开。
他轻轻关上殿门,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陛下太过要强,绝不允许自己事事需要他人服侍,总是拖着残腿亲力亲为。
哎,他又叹了口气。
如若……如若楚大人没有背叛陛下,纵然是残腿,陛下也定是能熬过的。
造孽的景王啊。
他站在大殿门口继续看守,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一处的树叶轻轻飘飞起来。
嗯?
大太监并不是个普通的太监,而是宫内的第一高手,因此对这一点点异动都极为敏感。
他向着树叶飘飞的地方望过去,眼尖地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眯了眯眼,转身再次走入殿内。
另一边。
楚寻声正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大小小的宫殿和树林。
水牢在皇宫的最深处,幽暗的可怕。
其实今晚他所看到的整个皇宫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光亮,仿佛一个正在等人自投罗网的野兽。
怎么这么安静?
安静得有些异常。
楚寻声轻手轻脚地绕开巡逻的守卫,又轻手轻脚地进入了水牢。
水牢里面很黑,只有穹顶的月光照了一丝光亮进来,倒映在水面上。
“哗啦,哗啦。”
水声忽然在耳边响起,楚寻声猛的回头。
什么也没有。
水从顶棚上滴落下来,沾湿了他的发丝。
楚寻声定了定心,将发丝别在耳后,慢慢地向里面走去。
空荡荡的水牢里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呼吸和水流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