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施蕴没有哭出声来，哭泣的样子带着隐忍，莱恩则是在嚎啕大哭。
沈榷摸不清头脑，抬眼问莱尔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回来，他爸爸今晚就回来了，只是会晚半个小时左右来接他。”
这算是哪门子的出差啊？顶多算是去远一点的地方办公罢了。
直播间的观众和沈榷是同样的看法。
【你们父子的感情好得吓人，不就是晚半个小时来接吗？哭成这样？】
【反正莱恩在学校，白天也见不到爸爸，有什么区别吗？】
【话说回来，你们干嘛要和莱恩说自己要去出差啊哈哈哈。】
【哭包爸爸和哭包崽崽，遗传基因太强大了。】
【莱恩的两个爸爸好帅，温柔稳重的A和哭包可爱的O，我可以磕吗？】
【他们都结婚了有什么不能磕的！给我磕！】
【哎呦喂，我们多米幼儿园有自己的恋综啊。】
沈榷强行压下自己的嘴角，让自己保持着平日冷静温柔的样子。
他对莱尔米说：“你要不要去安慰他们一下？”
孩子可以交给他，但是总不能施蕴也交给他哄吧。
莱尔米笑了笑，点头。
沈榷走过去把莱恩抱起来，捏捏他的小脸蛋说道：“爸爸放学就来接你了，在幼儿园乖乖等待吧，还有那么多好朋友陪着你呢。”
莱恩吸着鼻子，咬着嘴唇看沈榷，忽然抱着沈榷的手就不愿意撒开了。
“我要园长爸爸当我爸爸，我不要施蕴爸爸了，哼！”
沈榷：？？？
施蕴哭得更加伤心了，抓着莱尔米的衣服说：“儿子让我们离婚，嘤~”
莱尔米板起脸来，强行把莱恩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严厉地说道：“莱恩，不可以说这种让爸爸们伤心的话，施蕴爸爸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你们跑下窝，自己跑粗去丸，呜呜呜~”
“宝贝啊，我们不是去玩，是去办正事，而且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在学校里会感到孤单，这样吧，我给你个好东西。”莱尔米拿出了一个古老物件：钱包。
他把自己最珍惜结婚照借给了莱恩：“让这张照片陪着你可以吗？这是爸爸们的结婚照，有了这张照片陪着你，就等于我们陪你在你身边。”
莱恩放开沈榷，小脸气鼓鼓的：“那好吧，不过你们要快点肥来。”
莱尔米松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揉乱了脑袋上的黄色卷毛：“那你可以帮我劝劝施蕴爸爸吗？他还在伤心。”
莱恩想了想，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摸摸爸爸的脑袋，吸着鼻子说：“爸爸，我不哭呐~你也别哭，我还要你当我爸爸~”
目睹了这一家子鸡飞狗跳的日常生活后，沈榷浑身都写着两个大字。
怨气。
这种浑浊的气息包裹着他，连办公室里都十分压抑。
周觉下午来上班的时候，看他一脸苦大仇深吓了一大跳，连忙把窗子和门全部打开。
“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成长局的事情也解决了，他们还重新发布了一个更有诚意的道歉，成长局也因为这件事被很多人诟病，口碑一落千丈，你怎么还是这副嘴脸？谁招惹你了？”
沈榷杵着下巴，盘算着还有几分钟孩子们的午休结束。
“不说算了。”周觉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了，我来的时候，遇到了住在我们家隔壁的那个大婶，她正在张罗着帮自己闺女找对象呢，第二形态是狞猫，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沈榷脱力，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
他是什么猫科动物吸铁石吗？怎么最近老是有人给他张罗对象？
舒了口气后，沈榷坐直身体，不满地咬咬牙：“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介绍对象这种事，谁再说我和谁急。”
他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
今天早上目睹莱恩家大型撒狗粮现场后，脑子里一直有奇怪的想法冒出来。
谈恋爱好累，结婚好麻烦，养孩子好疲惫。
让他带别人家的孩子，他很开心，觉得孩子好可爱，但是要是让他自己生一个带着，沈榷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想法，让他渐渐抗拒起来谈恋爱这种事来。
打了个哈欠，伸完懒腰后，沈榷慢悠悠地去到了一班教室里。
小朋友们已经起床了，正在哼哧哼哧地穿衣服。
莱恩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沈榷就趁着吃完午点的空挡，带着大家玩了个新的手指游戏。
“小明同学上楼梯，打开电视机……”
小朋友们学着他的样子，右手指头比作两只小脚在左手手臂上攀爬，口中念着和他一样的话术。
连伽羽都很配合，唯独莱恩，他静静地坐在角落上，捧着爸爸早上给他的照片，都快成小狮子雕像了。
身后的尾巴毫无生机拖在地上。
“莱恩？你不和大家一起玩吗？”沈榷问。
“园长爸爸，今天莱恩眼里只有照片，我们找他一起玩他也不搭理我们。”盼达气呼呼地攥着小拳头告状，“他今天好奇怪啊。”
“是什么照片，我可以看看吗？”
不愧是凯特，一开头就把莱恩的坏情绪驱散了大半。
小狮子红着脸抬头，眼神坚定：“阔以。这是我两个爸爸的结芬照，你看，这是施蕴爸爸，这是莱尔米爸爸，他们都很帅对叭对？”
凯特点点头问：“那你呢？你去哪里了？我们家的结婚照不是这样的。”
大家奇怪地看着凯特。
凯特解释道：“我家的结婚照有两张，一张是爸爸妈妈的照片，一张我也在场，你们家没有吗？”
小狮子迷茫地摇摇头。
那爸爸们结婚的时候他去哪里了？
他惊恐地捧着小脸。
他不会是捡来的吧？！
莱恩站起身来，抓着沈榷的衣角拽了拽：“园长爸爸，我爸爸们结芬的时候我去哪里了？”
沈榷心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哈哈哈沈榷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简单的科普而已，稳住！】
【没有沈园长解答不了的问题，让我们选择相信他！】
【说什么与众不同的教育，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只要和孩子谈到“性”就哑口无言啦。】
【所有的老师都是一样的，这种话题不是能和孩子摊开聊的。】
【我记得我接触到这个话题是在十三岁的时候。】
【就是啊，没有幼儿园老师会教孩子这些的。】
弹幕中满是各种各样的猜测，也有不少人在帮沈榷说话。
他们认为就算说不出口也是正常的，因为没有任何幼儿园会教孩子这些知识，就是害了孩子。
沈榷没有看到留言，自然也没有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发言扰乱了心情。
他让其他班的老师把孩子们组织到操场上。
大家乖乖地抬着小椅子，整齐排排坐着。
老师负责维持秩序，沈榷是等大家都坐好，安静下来后，才出现的。
他调出光脑中的传声器功能，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我们要上一堂特殊的课程，课程的名字叫《我是从哪里来的》。”
关于性，无论是哪个星球，大人们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总是谈性色变，沈榷觉得这样不好。
让孩子了解相关知识，能让大家未来在面对分化、甚至是以后婚姻中的问题时，保护自己，也不伤害别人。
“有小朋友知道我们分为哪几种性别吗？”
沈榷提问过后，大半的孩子们举起了手，他挑了二班的那位黑皮肤小朋友回答。
“分为Alpha、Omega、Beta，男女都有。”
沈榷开心地在他的手上盖下一个苹果小印章。
“回答得真不错。”
“在十八岁之前，一部分人会面临分化的问题。”沈榷走近了些，轻声问大家，“大家害怕分化吗？”
有人说怕，有人说不怕。
这些答案都在沈榷的意料之中，有孩子说分化肯定很痛，有孩子说分化的时候会生病。
“分化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分化后的人，脖子后面会散发出一股特殊味道，被称为信息素，有人的信息素是桃子味，有人是牛奶味，都不一样。”
“哇~”凯特举着手问，“园长爸爸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呢？”
沈榷歪了下脑袋，狡黠一笑：“保密。”
虽然他没说，但是在孩子们看来，温柔的园长爸爸，信息素肯定也非常好闻，一定是非常温柔的香味。
有人觉得是花香，有人觉得是果香。
就连网友都激动地猜测起来。
【我觉得是芒果味。】
【玫瑰味吧，和沈榷的气质多衬啊。】
【我猜测是偏向大自然的味道，阳光味。】
【可恶，为什么Beta闻不见信息素的味道啊！我好想闻到沈园长的信息素味道。】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他教六岁不到的孩子这些知识吗？】
【他不会真要在幼儿园开展性教育吧？有这种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