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A：“我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Omega，在局长面前居然面不改色。”
警员B：“就是说啊，我是Beta，按理来说怎么都比Omega强吧，但是我来警局半年了，除了打招呼之外，没有和局长说过一句话。”
警员A：“我比你强点，上次去局长办公室帮他送了份资料。”
沈榷强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看着熊廊的背影，微微皱眉。
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审讯室。
熊廊帮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趁着审问还没有开始，笑着问道：“你身手这么好，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工作啊？我们警局待遇很好的，五险一金双休，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虽然一局的编内名额已经满了，但如果你想来，我可以和上面沟通下，多加一个名额给你。”
受宠若惊的沈榷当即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不，不用了，我不打算当警察，谢谢您的好意。”
“不用紧张，快坐下。”熊廊面带笑意说道，“如果哪天不想在幼儿园工作了，尽管和我说。”
“谢谢。”
以前在蓝星，沈榷这一身本事根本不算出色，把他扔进一百个Omega里，估计都进不了前五十。
但是在遍地都是弱O的蔚蓝星，沈榷的价值被无限放大，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收到警局的邀请。
呼出一口浊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随之飘散。
目光落在面前的玻璃上，杵着下巴，双腿交叠，耐心等了几分钟，审讯终于开始了。
两个犯人脸上还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负责审讯的人是岱遥：“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抢劫飞船上的乘客？”
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不知道多少遍，而得到的回答也和之前相同。
“因为缺钱。”
和其他抢劫犯犯罪的动机相同。
缺钱，又不想被抓，才选择了在飞船上动手。
完美的答案，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岱遥挑了下眉，继续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在飞船上作案，之前虽然也有别的案底，不过自从离开监狱后，一直在好好生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选择再次铤而走险？”
这是这两天调查后新发现的线索。
熊廊怕沈榷听不明白，主动解释道：“他们两个之前就因为贩卖国宝的罪名在监狱里待了两年，两个月前刚放出来，之后一直在老老实实过日子，也没有再作案。”
“贩卖国宝？”沈榷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小学教材里就写过贩卖国宝是C级犯罪事件，影响很严重，害~”熊廊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记性，你本来就是蔚蓝星的人，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不需要我专门解释。”
沈榷倒是巴不得他多解释一点。
怎么会有人去贩卖国宝啊？
虽然熊猫确实很可爱，沈榷也非常想养一只，但是国宝是说卖就能卖的？
“他们把国宝卖到哪里？”
“卖给了其他星球上一个臭名昭著的动物园里。”
沈榷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他不禁继续问道：“可以卖多少钱啊？”
“其实卖不了多少钱，一只也就五六百星币吧，品相好点的可能能买到三四千星币。”
沈榷一言难尽地问：“单位不是万吗？五六百万，三四千万？”
“不是啊。”
一只熊猫买五六百星币，这搁谁都会心动啊！要不是律法约束着，人手一只是迟早的事情。
比起这些，沈榷甚至有些心疼大熊猫了，这么可爱的生物，他的身价和招人喜欢的程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这都不说了，熊猫居然还没有一瓶好点的营养液值钱？
玻璃窗后的对话还在继续，沈榷看着两个犯人的眼神比刚才复杂得多。
“我们没钱，蔚蓝星对坐过牢的人一点都不宽容，到处都找不到工作。”
蓝头发男人的话勾起了岱遥的好奇心，他问：“据我所知，蔚蓝星有很多工作是接受坐过牢的人的，你去面试了哪些工作？”
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胡说八道：“动物饲养员。”
沈榷：……
这两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岱遥没了耐心，开门见山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做这些事的，现在不说，判刑的时候可不会开恩，还不如现在交代出来，也能减轻刑罚。”
高个子男人咬着牙说：“都说了没人指使我们，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沈榷扭头问熊廊：“如果他们真是被人指使的，那指使他们的人会怎么判呢？”
“这就得看对方的动机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抢劫，那性质就不算严重，但如果是涉及到故意伤人绑架，就会从重判刑。”
这几天，身边不止一个人在说这件事，其中也有很多人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当时沈榷没想明白，但是现在脑海中的线索已经逐渐清晰起来。
他大概知道是谁在搞鬼了，也能猜出来动机不是为了钱。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下巴上的皮肤，使他混沌的思绪一点点变得明朗。
“你们在这里耗着也没用，都被抓来这么多天了，但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很明显，你们已经被抛弃了。”岱遥抬眼看着两位犯人，语气冰冷，“你们不会还在做着他会来救你们的梦吧？不管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两个被抓起来的瞬间，就代表着合作结束了，要护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承担一切，还是为自己着想，你们应该明白哪个选择更有利吧？”
两人的脸色变了，不复刚才那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心中的那一滩清水已经被岱遥的话搅浑，布满了黑色泥巴。
“指使我们的人是……”
蓝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另一个男人就着急大声地打断他：“哥！你怎么能把廖子初供出来呢？这样我们还怎么拿到钱啊！”
沈榷的太阳穴像是被冲锋枪打个不停，疼得厉害。
这么智障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和熊廊对视了一眼，大家眼中的意思彼此都明白。
熊廊/沈榷：这两个人是智障吧。
审讯结束后，岱遥拿着审讯记录走出来，来到熊廊面前：“熊局，已经问出来了，是廖子初干的。”
熊廊点点头，语气有些不大不小的起伏：“我会去和上面申请逮捕令，他毕竟是成长局局长的儿子，他爸爸又是联邦官员，后面牵扯的问题太大，这两天你们先按住性子，不要打草惊蛇。”
岱遥和沈榷点点头。
“看来这星期你得加班了。”熊廊笑着对岱遥说。
岱遥神色未变：“嗯，为了工作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我应该做的。”
如果脸上的表情再热情一点，熊廊还真有可能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动声色瞥了眼沈榷，熊廊笑笑。
把沈榷叫到了一边，确定岱遥听不见他说话后才说：“来旁听审讯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不单单是你，还有可能给岱遥带来麻烦。”
“我知道了。”
“另外……”犹豫两秒后，熊廊才说，“你要多小心廖子初，保护好自己，如果需要帮助就和岱遥说吧。”
沈榷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等聊完会去的时候，小熊猫在岱遥怀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和并不明显的呼噜声。
“呼~咻~呼噜噜~”
沈榷轻轻碰了下盼达的小脸，睡梦中的盼达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下意识就把脸蛋往沈榷的手上蹭。
“呼噜噜~”
“真可爱。”沈榷眼睛弯成了月牙，对岱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带盼达回家吧，今天的事谢谢你。”
“没什么。”
那句“我送你回家”在舌尖打了个圈后又咽了回去，怀里的盼达哼哼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忙碌了一天，沈榷刚回到家还遭受了弟弟和爷爷的双重拷问，身心更是疲惫。
洗完澡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床上，身下压着一个比脑袋大了一圈的猫咪抱枕，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飘落的三色猫毛像一朵炸开的蒲公英。
“阿秋！”
光脑上是最新的投票排名，多米幼儿园排在第一，第二名是光耀，本以为两个幼儿园的票数不会相差太多，但当沈榷看到票数后震惊了很久。
两个学校之间，相差了足足五百多票。
沈榷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视讯忽然弹出来，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做贼心虚似的把毛茸茸的尾巴圈着自己的小腿，以此来增加几分安全感。
按下同意后，伽涟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软趴趴的，眼睛中也带着雾蒙蒙的感觉。
身上穿着白色睡袍，领口开得很大，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肌。
“身材真好。”沈榷喃喃。
刚说完就连忙捂住嘴巴，紧张地看着画面里的伽涟。
伽涟倒是没有生气，但是脸上的浅笑使得他更加诡异。
还不如生气骂他几句呢。
沈榷用力咬了下舌头，在心里反思：说话要过脑子啊，哪有园长大晚上调戏学生家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园长。
“你喜欢身材好的Alpha？”伽涟问。
沈榷连忙找补：“不，不是啦，身材好赏心悦目嘛，而且不是有个词语叫秀色可餐。”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秀色可餐，我是夸你身材好，我……我我我没有调戏你啊，就是普通的赞美，没有其他意思。”
“可能因为我的信息素有问题的，大晚上激素水平失衡了，才说出了奇怪的话。”越描越黑的沈榷，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不过Omega被Alpha吸引是天性，我也是Omega，我是说……嗯……朋友之间也会互相夸奖，我没有其他意思。”
伽涟笑了一声，低沉又浑厚，就像是尘封多年的酒，只是闻上一闻，就让人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