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想,长大后要成为和这个阿姨一样的甜点师,做出各种各样好吃的甜点。
可随着他渐渐长大,也明白了这个目标有多难以实现。
不光是因为蔚蓝星没有专门教授厨艺的地方,更是因为他从没有见过甜点店铺。
“你想成为什么呢?”沈榷问。
这个梦想太空了,伽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他看到沈榷温柔的眼神时,他又觉得可以告诉沈榷,轻轻勾了勾手。
沈榷蹲下身,附耳过去。
“甜……甜点师。”
这三个字很陌生,却又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熟悉感,一下子就席卷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温热热的。
“哇,真特别。”沈榷摸摸他的脑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伽羽小声说:“可……可是,我不……不会做甜点。”
“甜点啊……”沈榷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会做,会做的品种还不少,在料理方面,沈榷有着惊人的天赋。
不过他想把这个惊喜留到下次再告诉伽羽。
泰格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走了过来,仰着脑袋,等着沈榷主动问自己。
“你的职业服是什么样的呢?”沈榷自然没有让他失望。
“我长大,想成为濒危物种保护人员。”泰格抓了抓脑袋,脸上的两条虎纹若隐若现,藏着一抹绯红在下面,“不过我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我想成为特种兵,我的衣服也是那个。”
一旁的小熊猫耳朵咻的一下竖了起来,连忙跑过来。
“你也有特种兵的衣服吗?我也有,你的是什么颜色啊?是豹廉突击队的衣服吗?他们很有名的,可惜我的和他们的不一样。”
盼达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最后垂头丧气地低着脑袋。
沈榷悄声问伽羽:“豹廉突击队非常厉害吗?”
他总是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还亲眼见到过,但是却不太了解豹廉突击队到底有多厉害。
伽羽点点头,丝毫没有保留的意思:“他们是蔚蓝星最厉害的突击部队,解决过五十多件星球间的大事件,只有联邦政府地位非常高的人才有指挥权。”
“比如你小叔吗?”
“对,还有前任元帅和少数几个人,而且这个队伍里的人都非常非常厉害,是蔚蓝星的顶级战力,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伽羽毕竟不是普通孩子,他也不说谎不会胡说八道,这些话的可信度非常高。
“伽羽,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凯特问出了沈榷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伽羽神色如常地解释道:“开公司的,专门制作营养液抑制贴一类东西,我小叔是政府人员。”
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几个孩子的家庭背景差异并不大。
直到伽羽说:“不过我们家很有钱。”
沈榷点点头,暗自认同。
伽羽:“我们家有几个小星球,空中房产好像也有不少,我记不清了,不过车子比较少,只有二十几辆。”
沈榷吓得张大嘴巴,下巴都快脱臼了。
比较少?二十几辆车?
好生僻的形容。
连富有的凯特都吓了一跳。
伽羽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继续补充道:“那些车都挺贵的,有几辆是限量版空中飞车,不过这些车有一半都是我小叔的。”
【等一下,我叫你等一下!】
【你们家这么有钱的吗?小少爷,你们家还缺不缺司机啊?管家也行,实在不行保姆也可以。】
【我先走了,尸体有点不舒服。】
【多米未解之谜,伽羽家到底有多有钱?】
【能不能莫名其妙给我一个亿星币啊?】
【我不贪,给我两百万就行。】
【不许卷。】
【伽羽是不是经常能听到“少爷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这句话。】
【你错了,这句话说给伽涟听还差不多哈哈哈。】
【伽涟好有钱,沈榷你嫁了吧,这样你就是我在豪门圈唯一的人脉。】
【臭小子,命真好,大哭.jpg。】
【这门婚事网友同意了,你们抓紧!】
【和伽涟结婚,就算让我开豪车,住豪宅我也愿意啊。】
沈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思考着要不要颁布一个校规:以后在学校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庭背景。
没别的原因,园长有红眼病。
*
联邦警局·一局。
伽涟到的时候,熊廊正在忙着其他的案子,是岱遥带他进去的。
岱遥一边走,一边无声用余光打量着伽涟。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脚上鞋底的厚度。
伽涟穿着黑色西装,脸上是比西装更加严肃的表情。
岱遥身穿警服,却没有警察该有的严肃。
脸上一直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右手也随意插进了裤兜里。
拐过一个长廊,又坐电梯下到了地下五层,终于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中见到了廖子初。
这里通常是关押一些各大星球的要犯,都是S级的犯人。
按理来说,廖子初犯的事还达不到被关在这里的程度,但是熊廊为了完成和伽涟的约定,还是把廖子初和另外两个抢劫犯关在了这所监狱中。
玻璃门可以把内部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加固过后的特殊材质玻璃,并不会给犯人逃跑的可能性。
玻璃内部四周都有电流,别说是逃跑,就算是碰一下都有皮肤被烧焦的风险。
“你对沈榷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上心?”岱遥撇了撇嘴。
明明是即将成为元帅的人,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地位上来说,都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普通的沈榷身上。
这一点,岱遥非常介意。
“你不也是一样?”伽涟语气冷了下去,周身都笼罩着寒气,“我对谁上心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各凭本事,还是说你没有信心让沈榷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近乎于嘲讽的语气,让岱遥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扯出一个笑容,咬着牙说:“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看身份地位的人,在他面前,你的身份地位完全没用。”
“嗯,我知道。”
从一开始,伽涟就没有用身份地位来勾。引沈榷的意思。
他要是想这么做,早就出手帮沈榷把周围的麻烦都摆平了。
他知道,沈榷不喜欢这样。
沈榷是一个连收到几本书都会有压力的人,一开始,伽涟就没打算让沈榷欠自己人情,来场不对等的恋爱。
目光中的混沌消失无踪,再次看向监狱房间的时候,眼睛中只剩下了愤怒。
廖子初趴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也肿成了个猪头。
地上遍布着血迹,他倒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张大嘴巴痛苦地呼吸着。
另外两个男人,分别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上,不屑地看着他。
蓝头发的男人阴笑着说:“你真是没用,就打你几下就这样了?你当初找我们帮你办事的时候不是还趾高气昂的吗?”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存在,只不过现在才爆发出来。
廖子初现在不是什么成长局的儿子,父亲的那点势力也没多少用处,他现在和这两只丧家之犬一样。
“你们知不知道我爸妈是干嘛的!”深吸一口气,咽下口中的血腥味道,廖子初艰难地撑起身体,“等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出去?”高个子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起来,边活动肌肉边朝廖子初靠近,“你真是蠢,这里是一局,任何关系,在这里都没有用。”
廖子初艰难地往前爬,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他的腿已经骨折了,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往前爬。
“你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兄弟俩的?说我们是只认识钱的狗,现在呢?你好好看看,到底谁更像狗?要我说啊,那个叫什么沈榷的,你斗不过他还真是情有可原。”
听到沈榷的名字,廖子初一下子就炸了。
他咬着牙,转过头看着两个男人,龇牙咧嘴地说:“沈榷他算个什么东西,没钱没势,他也配和我比?”
说到激动的地方,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本就不算白的地板。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扯着五脏六腑疼。
破烂的衣服此刻好像变成了他唯一的遮羞布,只是不知道这块遮羞布什么时候会真正腐烂。
在目光看到玻璃外的伽涟时,廖子初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他被关进来到现在,唯一来看他的人。
别说是他的家人,就连警局里的人,他都没看见半个。
不然也不会被这两个混蛋欺负成这个样子。
廖子初越想越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伽……伽涟。”他哑着嗓子叫伽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