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这个请柬还怪好看的咧。】
【送我一张吧,到时候我多随点份子。】
【沈榷: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我都还没结婚呢。】
【园长,你抓紧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伽羽长大后:五岁时,我有对象园长是单身,如今我二十五岁了,园长还是单身。】
【离谱但是透着合理。】
【居然还有人觉得沈榷单身?】
沈榷看着桌上的请柬,眼睛中装满了疲惫。
该说不说,他觉得这请柬设计得确实很不错。
两个小朋友的审美都很在线。
同样的请柬,他们画了十几张。
最后一一折叠起来,送到每位同学手上。
泰格站在讲台上,一副主人的姿态热情地说:“大家都来啊,等我和伽羽结婚的时候,凭借这份请柬,每人送一颗钻石。”
周觉来了兴趣,凑到沈榷旁边小声问:“哥,他说的话能信吗?”
能不能信不好说,手里的请柬格外沉重,真的就像是捧着一颗大钻石一样。
沈榷想过很多自己成为富豪的途径。
包括但不限于:买彩票,出车祸,路上捡到星币……
从没有想过自己成为有钱人的第一步,还可以是参加自己学生的婚礼。
心情很复杂。
希望他们明天就长大原地结婚的念头一闪而过。
“泰格,伽羽,恭喜你们啊!”凯特倒是格外给面子,把请柬仔仔细细地装进书包中,笑着说,“以后成为一家人也要相互扶持啊。”
那语气,简直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在送自己儿子出嫁一样。
盼达也是有样学样:“是啊,婚姻中一定要互相理解,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解决,不能让坏情绪过夜。”
“没错!伽羽哥哥要多表达自己的想法,变得开朗一些嗷~介样的婚姻就会长长久久哒~”
沈榷捂着眼睛,看不下去了。
他们像是明天就要结婚一样,大家的话也让班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喜庆。
连何谓都问他,要不要改天买几个喜字来班里贴一贴。
“人小鬼大。”沈榷呼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你们几个懂得也太多了。”
凯特觉得很奇怪:“这不是三岁孩子都懂的吗?”
当然不是!
要不是他们都有第二形态,沈榷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你们怎么天天在提结婚的事情。”
沈榷虽然觉得有几分尴尬,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忌讳。
而且在他看来,大方询问,正确引导才是好的教育模式。
只有了解清楚大家是怎么想的,才能找到突破口。
“我上星期去了动物园,里面的熊猫大哥和我说,在隔壁狮子山流传着一种说法。”盼达抓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大部分的小狮子在三岁早就结婚了,三岁还没结婚的狮子就会变成大龄剩狮,还会被其他人称为独狮。”
这和“单身狗”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单身狗一般指的是二十多岁没有伴侣的成年人。
莱恩紧张地咬着大拇指,眼睛泪汪汪地问:“那我素变成独狮了吗?窝不要哇~”
沈榷把人抱起来,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道:“盼达说的是动物园的狮子,你不是。”
“对呀,你和他们不一样。”凯特抬手一拍,刚好拍在了莱恩柔软Q弹的小屁股上,上面的肉像是果冻一样颠簸了几下,“你是家养狮子,而且啊,你还上幼儿园,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狮子,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莱恩恍然大悟:“哇,原来我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狮子啊。”
沈榷也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超前婚姻观,是动物园里的家伙们教的。
同类动物之间可以听懂对方说话,这个规则同样适用于有第二特征的他们。
沈榷可以听懂大部分没有口音的猫说话,而小朋友们也同样可以听懂动物说话。
这种四面八方都在涌进来的知识,也在无形中对小朋友们产生着一定影响。
“园长老师?你很苦恼吗?”伽羽歪着脑袋,放大的脸在沈榷面前忽然出现。
沈榷后退了两步:“只是有点搞不懂你们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放心啦园长。”泰格无所谓地摆摆手,反过来安慰道,“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的。”
他这个结论从何而来,自然就是他最爱看的《物种特性》书中描写的。
他大大方方地找来了这本书,借给了沈榷。
沈榷一整个午休都在研究这本书。
目前一共发现了上百种第二形态,其中猫科、犬科最为常见、熊科其次。
拥有第二形态的人,在特定的年纪(3-6岁)会对婚姻感到好奇,这是本性使然,要理性看待。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无论过了多久,都还是很难理性看待。”沈榷杵着下巴,喃喃自语说道,“他们的家长都很开明吗?”
这不单单指的是一班这些小朋友的家长,更是千千万万个同样的家长。
他又去查了蔚蓝星的结婚律法。
在结婚前,无论是什么性别,都必须参加为期三天的学习。
这三天中,会有专业人士,清晰地说明如何抚养有第二形态的孩子,以及他们在十八岁以前,每个年龄段心理的特征。
当然,由于拥有第二性别特征的孩子非常少,很多人听完也用不上。
但是这是个不可缺少的流程,只有拿到培训中心盖的章才能办理结婚证。
“难怪从来没有家长因为大家讨论结婚的事情来找我理论。”
办公室的门被悄无声息推开。
周觉趁他不注意,瞥了眼光脑上的内容。
“哥!你查这些东西干什么?你要结婚了?和谁?伽涟吗?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有没有选好场地呢,衣服呢?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一连串的问题比十万个为什么还难以解答。
沈榷着急忙慌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把正准备进来找沈榷的乔裕天关在了门外,甚至都来不及和对方说句抱歉。
“你别叫了,小点声!”沈榷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威胁道,“再叫我就把你嘴巴封起来。”
“好嘛好嘛,我就是太惊讶了,才会一下子没有控制好情绪,你别生气,喝点水。”
“不过话说回来,哥,你真要和伽涟结婚了吗?”
沈榷喝了一半的水没来得及咽下,赤裸裸地全部喷在了周觉脸上。
原本根根分明的发丝黏在了一起,小水珠毫不留情地滴落下去。
砸碎在了地板上。
“我们还没有这个打算,你稍微控制点自己的脑补能力,咳咳……”
捂着嘴巴咳嗽了一会儿,等气管舒服了,他就连忙帮周觉擦拭头发。
“抱歉。”
“没什么。”周觉一脸疑惑地盯着沈榷看,“不过哥,伽涟没跟你求婚吗?”
“求什么婚啊。”沈榷敲了下他的脑袋,不知道他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都没结婚的打算,他也没有。”
“哦?他不会是渣男吧……”
“不是。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觉连忙点头,终于想起了正事。
“我来找你是为了运动会的事情,场地已经定下来了,而且要从三个园长中选出一个来当主持人。”
沈榷:……
本以为由成长局全权负责,可以省点心,但是没想到成长局是真能折腾。
这么好的机会,最适合想上位的副局长好好展现,笼络人心,但是他却把机会让出来了。
这很难不让沈榷多想。
“要求呢?”
“没什么要求,直说这周五要去成长局面试。”
“帮我回绝吧,就说周五我发情期来,身体不舒服,放弃这次机会。”
“恐怕……不行……”
周觉试探地看着沈榷的脸。
和他想象中一样,沈榷非常生气。
灰色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冷漠起来的时候带着能把人刺穿的凌厉感。
压迫得周觉喘不上起来。
“为什么不行?”
“他们发来的消息里说,三个园长必须参加,不能请假,也不能缺席,如果不到场,年终考核就视作不及格。”
“这和考核有什么关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一不小心把头发抓掉了两根。
“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到场,想必那些人也会借题发挥,咱们学校不像以前了,现在不少人盯着呢。”
“我知道了。”
纵使有几百个不愿意,沈榷现在也没能力和这些当官的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