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伽羽看着沈榷，欲言又止了几秒钟后问，“你和小叔住在一起吗？”
沈榷：！！！
他完全忘了这件事！
平时回家太自然了，根本没想过还要和伽羽解释他和伽涟在谈恋爱这件事。
好在伽涟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说道：“我们在谈恋爱，住在一起很正常。”
“所以，我应该叫园长老师叫小婶吗？”
沈榷尴尬地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后说：“谁教你这么叫的？”
“我爸爸，他之前和我说，小叔要给我找个小婶，以后要改称呼。”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而且换成小叔叔会更好些。”
不是伽涟不乐意他这么叫，是沈榷现在的脸色实在不算好。
就像个炸开的番茄一样。
头顶的耳朵更是红了个透。
伽涟连忙给侄子使了个眼色。
伽羽很聪明，说道：“我知道了，那我还是叫老师吧。”
车里有些闷，伽羽坐在前排，沈榷和伽涟坐在后排。
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准确说来，这股尴尬的气氛从上车前，小婶的这个话题就开始了。
沈榷低着头，把自己的十个手指头数了又数，指尖都捏红了也没察觉。
伽涟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拉过来，轻轻握住。
“那我们明天得早点起床才行。”沈榷左看右看，瞳孔始终定不下来，“伽羽一会儿想吃什么？”
“提拉米苏。”
沈榷点了点头，转头问伽涟：“你呢？”
“桃子。”
想到了上次吃桃子的情景，沈榷瞬间就把手收回来了，像个鹌鹑似的靠着车门。
伽涟笑出声来。
明明平时在家里那么大胆，什么都敢做，在小孩子面前就变得这么害羞了。
绕路去买了些果蔬，沈榷刚一到家就兴致勃勃准备做饭，伽涟快步走过去拿走了围裙。
“你去坐着休息，我来做。”
“不用了，我来……”
伽涟看了客厅里的侄子一眼，笑着说：“去和他聊聊天吧，你要是这么躲着他，他会伤心的。”
沈榷并不否认自己有躲着伽羽的嫌疑，毕竟一个是家长，一个是老师，这其中的关系对伽羽而言很难平衡。
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吐了口热气，沈榷耷拉着耳朵来到客厅里。
给伽羽递了一块桃子，笑着说：“尝尝看。”
伽羽接过来咬了一口，脆脆香香的，一咬开嘴里全是桃子的汁水。
“好吃吗？”
“好吃，老师你也吃。”
沈榷也没含糊。
两个人像两只仓鼠一样，坐在客厅里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把盘子里的桃子全部都吃完了。
沈榷觉得肚子饿，就多吃了好几块。
等到开饭的时候，肚子已经被桃子填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位置装下米饭。
连菜都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碗和刚拿出来一样干干净净。
伽羽不解地问：“老师，你不喜欢吃小叔做的菜？”
“没有，我很喜欢，但是我现在很饱，吃不下去了。”
伽羽知道一个道理，别人做的菜，吃的越多对方肯定越开心。
这是一种对手艺的肯定。
在他看来，伽涟肯定也这样认为。
眉头轻轻皱了皱。
思量着自己要多吃点才行。
而沈榷旁边的伽涟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压低声音在沈榷耳边问：“就吃这么点，晚上肯定会饿，你已经很瘦了。”
“可是刚才的桃子我都吃完了。”沈榷摸着肚子，为了证明自己吃得很饱，还特意把衣服下摆撩起来一截。
洁白的肚皮堆叠成了两层，软乎乎的。
一捏就跟果冻一样。
伽涟想也没想就上手了。
冰凉的掌心摩擦在他肚子上，很痒。
“快点吃饭吧你。”沈榷把他的手拉开了。
伽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要在二楼吃饭？一楼的厨房不是很干净吗？”
沈榷：……
他要怎么跟一个五岁小孩解释，两个大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把厨房弄脏了，但是两人都有洁癖，就把厨房空置了出来。
谁都没想过要再次回到那个厨房吃东西。
“上次做饭的时候被你们老师弄脏了。”伽涟杵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沈榷。
眼中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沈榷比不上他心理素质这么好，心里火热热地烧着。
说是“做饭”也不算完全错，倒也确实是被他弄脏的。
沈榷羞赧地瞪了伽涟一眼，解释道：“厨房里有些东西坏了，需要重新检修，所以就来二楼了。”
“原来是这样啊。”伽羽仰头一笑，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老师，我今天特别开心，感觉会睡不着觉，很担心明天起不来。”
伽羽难得主动说了这么多话，沈榷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没关系，明天我叫你起床。”
“不能一起睡吗？”伽羽眼巴巴地看着沈榷，眼中充满期待。
期待化成了一滩水，几乎要把沈榷淹没了。
伽羽动了动头顶的小耳朵又说：“我很喜欢老师，想和你一起睡，你也可以摸我的耳朵。”
沈榷：这种诱惑谁能挡得住啊。
他还真有些心动了，答应的话都到嘴边撞击他的牙齿了。
“不行。”伽涟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现在是我的爱人，应该和我一起睡，而且你从两岁开始就自己睡了。”
“就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看着伽羽低垂下去的头，沈榷皱起了眉。
桌下的手轻轻捏了下伽涟：“要不……”
“不行。”
沈榷也泄了气，对伽羽说道：“不过我可以在你房间给你讲故事，等你睡着后我再回房间。”
“好！”
刚才暗淡的眸光瞬间就亮了，伽羽激动地跳下椅子，晃悠着小尾巴，回头说道：“那我去洗澡。”
“去吧。”
走了两步，伽羽又转过身来，轻声说：“今天的晚餐很好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伽涟心里那一点醋味驱除了出去。
等他走出了饭厅，伽涟才无奈地笑出了声来：“这个小子真是……”
大家都说他们性格像，也正是因为这样，伽羽很了解他。
哪怕并不全面，也能时不时很敏锐地捕捉到他在意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变化。
就像刚才。
“看来和你一起住他很开心。”
沈榷眯着眼睛，掐了伽涟的大腿一把：“开心是开心了，我也开心，但你刚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啊！”
伽涟没有回答，抓住沈榷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别把你的手掐疼了。”
沈榷：……
茶里茶气的。
“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壮吗？我掐你你好歹也装一下啊，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好好好。”伽涟摸摸刚才沈榷掐过的地方，拉着他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仰头看沈榷，“好疼，你帮我吹吹。”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榷哭笑不得。
“因为对象是你，变得特别一点也没什么不可以，再说了，你以前也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