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小时候最羡慕的项目,每次都在电视里看到。
福利院的电视很小,很多小朋友一起看,拥挤到他只能站在角落里悄悄看着。
他记得有个广告,就是一家三口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这个广告每天吃午饭前都会播放,所以那个时间他总是会悄悄跑到电视机面前看广告。
也因为经常这样,经常被院长骂,说他贪玩,只知道看电视。
小时候心中无比庞大的木马,当他长大后再来看,却发现旋转木马并不庞大,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渺小。
但是有一点并没有改变,那就是对旋转木马憧憬的心。
这份心情因为有了伽涟在旁边,变得更加厚重甜蜜了。
沈榷摸了摸心口,早上悸动不已的心情现在还没有消失。
他冲伽涟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小时候就很羡慕能来游乐场玩的小朋友,最喜欢的就是旋转木马。”
不知道是广告拍得太过有趣了还是沈榷在那个牢笼困了太久,旋转木马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趣,但是有伽涟在,也并不会无聊。
他拉住伽涟的手,语气中包裹着温柔如同暖阳般的风,他说:“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我们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光。”伽涟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比风更加轻,“哪怕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只要是你想来,我们随时都可以来。”
是伽涟陪伴他一起弥补了心中的空缺,也是他们一起许下了对未来的期待。
当星星出来的时候,沈榷心里忽然就释然了,他靠在伽涟怀里,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指尖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吧,过去的东西没必要去弥补,我想和你创造新的回忆。”
“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这倒不是伽涟在胡说,他是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如同他对沈榷说的那样,他本身确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在他的世界中,除了沈榷和家人,好像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这种平淡如水的感觉,已经陪伴他很多年了。
沈榷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他不像沈榷,年幼的时候累积了很多遗憾。他总觉得自己一转眼就长大了,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他遗憾。
沈榷勾唇:“没关系,我知道有一件事,你一定会喜欢。”
伽涟眼中的疑惑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在星空下反而变得更明显了。
蔚蓝星的星空远远没有上次他们见过的光流那样漂亮,但是非常平静。
平静到让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忘了抬头去欣赏。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后面的桌子上摆满了艳丽又鲜活的红玫瑰。
酒店的位置很高,能把大半个城市的风景都收入眼底,沈榷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浴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天空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往身后看了眼。
伽涟恰好抬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
问他:“今天要喝一点吗?”
沈榷很少喝酒,酒量差是一层,偶尔要喂母乳是另外一层。
但是今天这些顾虑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接过杯子,轻轻摇晃了两下。
杯子里的红色液体舞动着,像是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也像是有了灵魂的玫瑰花。
在杯壁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后,很快又消失不见。
融进了自己的归宿里。
被子上被印上了各种颜色的光,很漂亮。
“今天开心吗?”他抿了一口酒,问伽涟。
“很开心。”
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余,只要和沈榷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伽涟也依旧会说开心。
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在拆礼物之前,总是要先有一个不错的开场白。
“我也很开心,但是总觉得还差了一点点。”
“有吗?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明天去做。”
“明天不行,明天有明天要做的事情,这件事今天就要做。”
“什么事?”
杯中的酒已经见了底,沈榷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十二点过了,你不拆礼物吗?”
伽涟恍然大悟地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沈榷的腰,像个小狗狗一样,眨了眨眼睛问:“宝宝,你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我自己。”他摸着伽涟的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要拆礼物吗?我想来想去,最适合的礼物还是我自己。”
伽涟太了解他了,就算还没有解开衣服,他都知道沈榷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指尖轻轻捏住了浴袍上的带子。
微微用力,白皙的指尖就变成了红色。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却根本无法缓解嗓子里带来的干涩感。
伽涟仰头:“那我得好好拆礼物,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
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伽涟站起身一把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
俯身咬住浴袍带子,轻轻一扯,带子坠落。
松散地垂在了沈榷的腿侧。
打开白色的包装纸,里面的糖果格外诱人。
好像一直散发出草莓的香味在勾引人把他吃进肚子里。
伽涟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穿的?”
“出门的时候就穿上了。”
“所以你一整天都穿着这个衣服和我在外面玩?”
“嗯。”
沈榷微微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还保持着本该有的白皙肤色。
就连脚趾都变成了粉色。
伽涟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榷身上。
红色蕾丝和他的肤色适配度很高,这也和他皮肤白有很大关系。
胸前的布料有些要遮不遮的欲拒还迎感,蕾丝中间的洞不算太小,遮不住什么。
伽涟嗓子里跟火在燃烧一样,没有了半点水分不说,还把他的血肉都灼烧得模糊了。
他俯身,伸出舌头在红色布料上咬了下。
换来的是沈榷的轻颤。
他哼了一声,不自觉地抬起脚,踩在了伽涟的下腹。
伽涟又在他的腿肚上咬了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这么大胆,骑在我头上了?”
声音中的笑意很明显,沈榷一听就能明白,伽涟是故意在调侃他。
舔了下嘴角,沈榷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能拉出丝:“我不光要骑在你头上,还想骑在你身上。”
作为礼物来说,沈榷实在是太合格了,总是很清楚什么样的行为,什么样的话能挑起伽涟的欲望。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在哪里。
胸口处的布料被打湿了。
不知道是因为伽涟舔过还是掺杂了其他东西。
伽涟摸了摸嘴巴,咬住沈榷的唇。
像是发了狠,但是说到底也舍不得沈榷难受,控制住了力度。
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很浅的葡萄酒香味里糅杂着淡淡的奶香气。
在两人的口腔中碰撞,交缠,经久不歇,如同永远都没有尽头。
本以为脱离了一个魔窟,等待着的是一只黑色的魔爪。
沈榷伸舌头舔走了伽涟嘴角的笑容,声音有些哑了:“我带套过来了,在我包里。”
酒店准备的毕竟会不合心意,沈榷干脆自己带了两盒。
他看着伽涟起身拿东西的背影,忽然问:“你现在还有想结扎的想法吗?”
看似是开玩笑,却是借着开玩笑的口吻,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心话。
伽涟的背影带了几分冷,他也知道,伽涟不是故意这样的。
“当然,我用了很多方法才让你变回原来的你,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再折返的时候,伽涟手里多了两个蓝色的盒子。
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看到你变得不像你,我心里很难过,无论是为了谁变成这样,都会难过。”
沈榷生产那天,心里的慌张感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他爱着沈榷,想要沈榷做自己,也不想沈榷再一次经历孕吐和生孩子这些事情。
“Alpha也能生孩子。”沈榷抱着他,语气温吞,“要不你来生?”
伽涟抬眼,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
不是惊讶,也不是生气,更多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