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 第3章

唐烛看得有些痴了,“这简直是艺术品啊。”

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将立起的领子抚平,像是起早了有些贪睡的猫,慢条斯理在他耳边道:“嗯,算是吧。所以才能参加一年前的展会。”

“法兰西举办的十一届展会?”他脱口而出。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小说里男主也受邀去逛了一圈,顺便办了个稀奇古怪的案子。黄色鸢尾花又是法国皇室的代表图案。

“嗯。展会上,他肯定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意,比如一些自己本来就擅长但无法专注的领域。”

“你是说……炸/药?”唐烛多少有些明白了。

老警长顺着他道:“您的意思是,他是研究发生意外把自己炸死了?可他一介平民,就算执着于搞这些只为了兴趣爱好,又何必忽然专注至日夜颠倒,这么着急?”

是,肯定有什么原因使他迫切起来。

不知怎么,唐烛也觉得被人引导着费心劳神。

刚才青年只是简单一指,却不单单让他们注意那东西参加过会展。

仔细看的话,店铺里的各类钟表,平日都被主人仔细打理过。

而近期几天例外,像带有如此复杂花纹的,最容易藏灰。现在也是薄薄落了一层尘土。

说明近几天满屋藏品的确鲜有问津。

但是什么让他加速了实验进程,甚至接连几天睡在店里。最后还因为实验丧命。

“各位,你们还有两分钟。”青年甚至想找把椅子坐下,半催促半提醒道:“他勉强还算是个谨慎的人,本来不该到这一步。”

对,他很谨慎。

这也是室内并没有因为爆炸而起火的原因,按照建筑的风格看,应该多是木制,可如今只有地板保留着老式模样,其余全是不易燃或者燃点极高的材质。甚至在屋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些简单的灭火装置。

“好了,解密游戏到此结束。”青年微微皱起了眉,因为不耐烦,语速变得飞快。

“玻璃橱柜里被炸毁的大挂表指针停留在了早晨七点四十,爆炸时间与之相同。

刚刚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门的警员说,他是从玻璃破碎的空旷门框中进来的。也就是说,我们能拧开门锁,全然是因为店主已经早早把门打开。

而他那时候还满桌子火/药,说是准备开门做生意当然很牵强。

也就是说,要么有人来敲门他去开了,要么是他在等人。”

他拿下巴指了指外头毫不起眼的信箱,小铁门在细雨中敞开着。

唐烛如梦初醒,轻轻“啊”了一声,“他在等信。”

青年转脸朝他,这是他第一回见他露出整张脸。正如想象中般好看。

“嗯,不幸的是,今天原可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翘首以盼,疲惫与兴奋或者恐惧,使他失去了以往的镇定。”

“迟迟未能到达的消息,导致猜测与失落感包围着他,让他手足无措。”

警长啧啧嘴,最后叹了口气,见他即可想走,又问:“那银行呢?展览会之类的,你总要进来以后才能猜到。那么只在外头扫了几眼,你怎么就确信爆/炸和银行无关?”

青年如同赔了那超时的一分钟,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不过因为长相,再怎么摆臭脸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很明显爆炸的位置是钟表店的收银台,木制柜子已经完全成了碎片,三英尺外的墙只留下了个潜潜的痕迹。如果是你,何必为心心念念的英镑,让出这几英尺?

谁又会在这个天气抢银行,码头没有船只能提供最便捷的退路,街头到处是巡逻是否有渔民私自下海的警员,只需炸/药引爆,就能像今天一样引来一队警员。计划刚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再说了,只要来过一回,傻子都看得出后边巷子里的下水道才是抢银行的好路子。那里安静又隐蔽,相比之下,谁会走正门?”他轻易附加的话,把在场的傻子们骂的额头流汗。

“咳咳,看来真是个意外。”作为现场唯一非战斗人员,唐烛不得不出面挑破尴尬的局面,感慨道:“只是听起来稍微有点可惜,毕竟那么小的事情,人却……”

“人经常死于这些看似简单的阻碍上。”青年挑开眼皮复又望向他,嗓音恹恹的,像是厌烦了讲话:“一封信,一阵雨雾,一场风暴。”

正此时,一名警员跑了进来,递给警长了一个包裹。

寄件地址是英格兰。

他拆开漂洋过海的小匣子。发现里头放着封信件。

“尊敬格雷特先生:

代表尊贵的英格兰皇室向您问安,特告知您受尊贵的维多利亚女王邀,参加次年英格兰水晶宫展会,届时……”

即使,那封信可能只是因为坏天气,到达地稍晚了些。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啊,好、好。”等等,回哪儿?

还…咱们??

唐烛像被什么透明的链子拴在了青年腰上,被迫跟着人家大步流星地从满是玻璃渣的门框中离开。

背后传来逐渐远去的声音。

“长官,记录就这么写吗?”

“嗯,下面写上协助调查者,付涼。”

“啊好的。”

付涼?

他的脑子短路了片刻。

这、这不是男主的名字吗?

“怎么了?再迟一些,家里的早茶要冷了。”青年捏着块手帕擦拭起开过门的手,随即将其塞到面前专门来驾驶马车的男人手中,接着弯腰坐进了酒红色软座内。

家里?

唐烛脑中又狠狠抽了一下:我……难不成我还跟他住一起??

他完全蒙了。

再看马车内的人,正托着下巴盯着他,由衷评价:“不得不说,今天的你显得格外有趣,唐烛。”

第002章

马车自一群雨中卖艺的吉普赛人处转弯,驶入条更为繁华的商业街。

不远处耸立着一栋外观精致的楼房,维多利亚式建筑,高门大窗。甫一停泊,等候多时的家佣便举着两把漆黑的伞奔来,阻挡了头顶愈加厚重的雨。

下车后,唐烛不认命地仔细辨认着铜制门牌。即使上面仍旧赫然写着“红山街120号”。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毫无疑问自己已经成了小说中卧底在男主身旁,佯装平凡合租人的反派。

那个前期半透明,中期猛地跳出来背刺男主……而后让人家分分钟碾压,被挂在绞刑架上折磨致死的反派!

靠,怪不得说是个配角。

跟男主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就看不出来人家金手指有多大?就没想过弃暗投明、从善如流地拜倒在人家贵族小殿下的……风衣下?

或者,实在没那个觉悟的话。您左右跟人家处好关系,日后东窗事发也好打个感情牌。

好家伙,这位爷作为房子的主人、大侦探的室友,生生把俩人日子过得井水不犯河水。

想着,他拒绝了旁人搀扶的手,如同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失魂落魄地跟着仆从进门。接着任人摆布地被换掉鞋子、脱下潮湿的外套。

唐烛全程一言不发,眼偷偷去瞥身旁正在脱大衣的青年。

甚至是管家小姐发现了他身上那被撕开了口子的可怜衬衫,惊呼起来时,视线也没有立刻移开。

还是跟随着付涼的视线,他才垂头去看自己身上那块被管家指着的布料。随后毫不客气地掀开,对着那条参差不齐的裂口沉思起来。

嘶,书里对这个反派室友的描述,除去每回暗中对男主使绊子,其余并不多。

粗略地看了一遍,他只觉得那人平素存在感极低,做事大约是板正的。

这才小声搪塞:“嗯……是我,是我不小心弄破了,没关系。”

“什么叫不小心,天呐,您从来也没……”

他这边受着数落,付涼已经披了居家长袍坐到窗边,随手从桌面端起杯早茶。

“今早我就提醒您了,不要那么着急拿唱片,或者随便打发个人去。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天气。幸亏遇见了小殿下,否则您还不得淋着雨回家。不过说起来,您的唱片呢?”

没记错的话,这管家分明是反派雇来的,怎么嘴上偏帮着付涼?

操,光环也忒大了些。

唐烛心里愤愤不平,经她一问才意识到话中指的,是被自己遗忘在水洼里的那个油纸包裹。

总不能说被丢了,如果他如此宝贝那玩意的话……

“没有拿到吗?不过最近闭港,晚一些也正常,您待会留个地址,等下午我派个人再去看看。”

“不用了。其实我……我今早……”

“你今早起床后没有坐家里的马车,反而徒步走了一段,因此裤管溅了些泥点,并且早在我遇见你时就已经很干了。”

付涼的嗓音响起,语速并不慢,但与之细品早茶的画面加起来,显得从容不迫。

其实说实话,唐烛全然没料到对方此刻居然会对他的行程感兴趣起来。

毕竟那人一路上保持缄默,只有自己显得坐立不安。

青年此刻正放松地坐着把高背椅,视线全程只落到窗外的景色,继续快速道:“但你最后还是要坐车的,否则那个时间点不可能出现在码头。所以你是约好了和人碰面吗?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人?”

“是、是朋友。”唐烛完全没意识到问话中的陷阱,只顺着说:“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所以先去了他家里。对,分开后,我遇到了爆/炸事故……”

落地窗前的人懒懒挑起眼帘来,示意他继续。

他被看得有些心虚,毕竟作为早晨刚与反派接过头的卧底,说起谎话来的确不算容易。

“当时唱片掉到了水洼里,周围太过混乱,我就把它忘记了……”

付涼的眸子平静地盯着他,唐烛看似挺直地站着,实际上背脊已经渗出层薄汗。

男主应该早在自己开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暗自嘲讽这些可笑的谎话了,他想。

谁知等来的并非对方的发问,而是管家小姐再次惊呼。

“您是说您遭遇了爆/炸事故?!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唐烛被她连搀带扶地摁到付涼身侧的椅子落座,继而早茶餐点全数招呼上。他欲要起身不得,只能努力解释自己完全没关系。

如今他的余光全数在付涼身上,毫无兴趣品尝手中那杯英式红茶。

与预想大相径庭,对方仿佛是相信了自己的措辞。随手捏起茶几上的报纸,便没再问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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