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戚颔首:“是的,自在堂所有武器都是由属下一人设计。”
“好,”明昭看了眼仇晁,“仇晁说要给本郡主做一把称心的武器,叫做杆子鞭,这种武器你可知?”
子桑戚道:“属下知道。”
仇晁道:“这款武器,伸缩并存,张弛有度,可随时变换形态,攻其不备。”
“你给主子画个图纸,让主子看一下。”
子桑戚点头:“是,请郡主稍等片刻。”
明昭去了前厅坐着,也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子桑戚便把图纸送了过来。
子桑戚道:“郡主请看,这便是杆子鞭,属下又在杆子鞭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
明昭看着图纸,这把武器的最前端是一根杆子,然后在杆子的一头套上三个圆环,最前端的圆环上缠上似牛皮或者鹿皮,拧成锁链。
锁链的尽头是一个铁质的锥子,整个锁链加锥子的长度刚好和长杆子的长度相同。
“创新在何处?”明昭不太懂,也没看出来创新点,便直接问道。
子桑戚指着图纸几个点说道:“这里还有这里,属下更改了材质,这样增添了柔软度和韧性,能够最大范围的攻击敌人,若郡主不想使用长鞭,只需要摁下杆子上的这处按钮,长鞭便会收回锁链,前方的锥头会与长杆合上,变成一个短枪。”
明昭眼前一亮:“这武器竟然可以两用?”
子桑戚笑道:“自然可以。”
“仇堂主推荐这个武器给郡主,也正是看中了这武器的两种变化形态。”
“好好好,”明昭很满意,“那本郡主就要这个了。”
“几日可以做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了。
子桑戚答道:“五日便可。”
明昭点头:“好,届时送到侯府。”
“是。”
仇晁突然道:“对了,再给郡主做个袖箭,便捷轻盈的。”
子桑戚点头:“好。”
明昭诧异的看向仇晁:“袖箭?”
“袖箭虽不如弓弩威力大,但可以打个措手不及,面对敌人的强突,郡主可用袖箭击退,”仇晁拍了拍小臂,“平日里郡主可以将袖箭戴在手腕,用衣袖遮挡,旁人不会察觉到的。”
明昭觉得惊奇:“好,那就一同做出来。”
子桑戚:“好的,届时属下会一起送至侯府。”
“那行,做好了有赏。”
明昭笑着拍了拍子桑戚的肩,起身跟着仇晁离开。
以后就能拥有自己的武器,这就说明自己拥有了可以保命的手段,明昭可谓是满心欢喜。
正准备原路返回时,明昭突然意识到裴知慕可能还在刚才那条街道上游玩,若是此时回去,不就跟她装上。
想到这儿,明昭立刻改变线路,抄远道回侯府,这就导致她不小心路过了裴府,也不小心看到了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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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崩溃:咋哪哪都有你?
第18章 郡主的大嘴巴再次上线
大渊国上朝退朝的时间在一年期间是有两次改变的,春夏两季的退朝时间会比秋冬晚一些。
此刻申时,官员早已退朝离宫,礼部尚书裴元庆的马车正停在大门口,许是府里的人为了迎接刚下朝的裴元庆,裴府的大门还处于开放的状态,这就导致明昭路过之时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到门内聚集的人在吵什么。
裴元庆一下朝,正好碰到一同回府的裴知慕。
这时,有人自称是绛帐楼的小厮,说过来给裴知慕送昨晚遗留在绛帐楼的发簪。
裴知慕还未说什么,裴元庆便发作了起来。
“你竟敢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裴元庆怒道,“简直是败坏门楣!”
绛帐楼在京城很出名,就连平民百姓都知道绛帐楼是烟柳巷之中最奢华的“酒楼”,裴元庆自然知道绛帐楼是干什么的,而且他与几位同僚好友也是去过绛帐楼一起喝酒听曲的。
但裴元庆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专横独权。
凡事他去做自然是有理有据,有苦难言,但若是旁人做就是道德败坏,不以为耻。
眼下,那个说自己是绛帐楼小厮的男人给裴知慕送来了发簪,不外乎告诉裴元庆,自家女儿明目张胆的去逛窑子,这种行为无疑是在裴元庆的脸上连扇了几个大巴掌,还得是带响声的。
裴知慕被裴元庆不调查事情真相便一个屎盆子扣在她脑袋上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她看了眼小厮手中的发簪,又看了眼小厮的打扮,淡声道:“这发簪并非我的。”
不过是个样式普通的白玉簪子,上面既没有刻字又没有雕花,京城女子几乎人手一个,谁又能真的认出这发簪主人是谁?
裴知慕并未否认自己没有去过绛帐楼,但她的得辩解一下这发簪并非是她的。
裴元庆拧眉:“你说这发簪不是你的?那他是怎么在绛帐楼捡到的?还知道这发簪是你裴知慕的?”
裴知慕瞟了一眼忍不住得意的裴芷柔,漠然道:“父亲明察秋毫,定能还我清白。”
“...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规矩呢?礼教呢?”
裴元庆被她淡漠的态度搞得上火,他当初被裴知慕威胁,无法将胡姨娘抬位于正妻,害得胡姨娘那段时间天天跟他哭诉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苦楚和难处,以至于他对她这个女儿越发看不顺眼。
胡姨娘适时出来打圆场,抬手轻轻的在裴元庆胸前抚摸顺气:“老爷,大夫说了您不能动气,身体为重,既然知慕说这发簪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呗,这种白玉发簪京城哪哪都是,说不定这小厮认错了呐。”
小厮一听,立刻道:“这位夫人说笑了,奴在绛帐楼七、八年了,楼中来来往往客人那么多,奴这个脑子能将所有客人都记住,虽然这白玉发簪京城里的姑娘家人手一个,但奴也能认出这手中的发簪是何人的?”
“你当真有如此厉害的记性?”胡姨娘惊讶道。
“自然,”小厮答道,“奴还记得昨晚裴大小姐去绛帐楼时穿的衣裳呐,好像是一身软蓝青萝云锦裙,梳的是垂髻,带着两朵簪花和这支白玉发簪,长发及腰,丝丝柔软。”
胡姨娘轻声“啊”了一下:“这...这...”
裴元庆看过去:“你惊讶什么?”
胡姨娘看了眼裴知慕,状似为难道:“这位小厮说的..句句属实。”
裴元庆竖眉冷眼:“裴知慕,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裴知慕连个眼神都没给胡姨娘,说道:“我昨日衣裳的颜色款式,发髻上带了什么首饰,随便从府里拉出一个婢女仆人都能知道,若是此人事先找人打探了我昨日的穿着,此时说出这番言论也理所应当。”
裴元庆闻言细想,裴知慕作为裴府大小姐,每日穿着打扮府里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提前知道她的穿着,那可太容易了。
“妹妹听了这么久,有一事不解?”裴芷柔缓缓开口。
裴元庆问:“你说?别吞吞吐吐的。”
明昭正好站在马车后面,这个位置绝佳,她可以看到全貌,听到所有人的声音。
裴芷柔和裴知慕是有几分相似的,但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裴知慕恬静悠然,清雅曼妙,秀雅绝俗,似高山之间漂浮了一朵纯白的云,似风缥缈,似雨清冷,似木坚挺,似山淡薄。
裴芷柔灵动活泼,虽有几分裴知慕的柔情绰态,但眉眼间的妖媚和造作让她落了一些俗气,那副矫揉造作的劲儿,不像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小姐,反而是出入风尘之地的女倌。
不仅动作表情像,说话那贱兮兮的样儿也像。
明昭撇嘴:“这裴二小姐比绛帐楼里的女倌还要风俗。”
裴芷柔柳眉微蹙,不解道:“姐姐一直在否认这只白玉发簪不是你的,可姐姐好像对自己去过绛帐楼这件事却没有一点否认啊?”
此话一出,像是将裴元庆的天灵盖打开了一样,思路瞬间清晰。
他道:“对啊,裴知慕,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不管这白玉发簪是不是你的,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去过绛帐楼?”
裴知慕抿唇:“去过。”
这是事实,她懒得说谎。
裴元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竟然真的敢去那种腌臜的地方?”
“那种下/贱肮脏的地方你一个姑娘怎么可以去?那都是一帮不务正业,臭名远扬,风流博浪的人该去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简直不把裴府门面和荣辱放在心上,真是无法无天啊!”
裴芷柔晃动着帕子,捂嘴惊讶道:“原来我的朋友看见的人真的是你呀?”
裴元庆拧眉:“什么?你朋友看见她了?”
裴芷柔叹道:“父亲放心,我朋友并非是那种流连于烟花之地的浪荡子,她昨晚路过烟花巷,看到了姐姐进了绛帐楼,她知道姐姐是谁,怕姐姐出事,便跟随姐姐进入绛帐楼,结果就看见....”
裴元庆见她磕磕巴巴的,急道:“看见什么?”
裴芷柔摆手:“许是我朋友看错了,姐姐不会是那样的人。”
裴知慕意味深长的看向裴芷柔,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假,可惜裴元庆次次都会上当。
怪不得能被胡姨娘牵制多年。
裴元庆问:“赶紧说,不然我连你也一起罚。”
胡姨娘拉了一下裴芷柔的手,急道:“哎呀,芷柔,有什么话就说,你父亲在这里,还能委屈了你吗?”
裴知慕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
明昭却将裴知慕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以前,她就算不上去添油加醋,此刻也该拍手叫好,但眼下,她内心突然涌现一抹凉薄。
裴知慕的亲生母亲已死,虽然有个知疼知热,向着她的弟弟裴之轩,但父亲的漠不关心和不问缘由的斥责让裴知慕已然是百念灰冷。
裴芷柔一跺脚,闭眼说道:“我朋友说,她..她看见姐姐..在楼中与一位美艳的女倌搂搂抱抱,举止亲密,好似有...有那“磨镜之好”。”
裴元庆脸陡然一黑:“....”
裴知慕似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记起昨晚一切的明昭:“?!”
什么鬼?
感觉有一口巨大无比的锅从天而降,尺寸刚好,稳稳当当的扣住了她的脑袋。
说她长相美艳也就算了,敢说她是“女倌”?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