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浑身颤抖,感到十万分的恐惧,同时又很不甘心,觉得凌雅若是身体健康这份殊荣就是凌雅的。
这些人的情绪凌悦都不在意,全部心思都在那朱红的武器上。
“臣女叩谢殿下恩典。”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这位老朋友。
孙公公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也是恭维着:“小姐勇武,与它极为相配。”
又寒暄了一番,孙公公终于带着人走了。
凌悦迫不及待想要试试,找找前世的手感,她径直离开了此处,全然不理凌复复杂怨毒的目光。
在居住的地方舞了许久,直到汗水将衣物浸透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天色将晚,凌悦将武器好生收在房内,可她又觉得不够,思来想去将一件旧衣服撕开将长矛缠了一圈。
然后又在想摆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看来很喜欢。”
带着笑意的声音来得太过突兀,凌悦循声望去。
只见陆姀侧坐在窗框上,月光轻柔地吻着她的脸,而她在看着凌悦笑。
凌悦倒也没前几次那么害怕了,将长矛放好后唤了声:“殿下。”
陆姀淡淡嗯了一声,她从窗户上翻下轻盈落地,慢慢靠近最后视线落于凌悦颈侧。
悄无声息地收回眼神,陆姀坐在凌悦床上看她:“要不要考虑搬出来。”
陆姀眼线甚多,自然能看出凌复的心思,按照她以往的做法自是不管的,但管一管也无妨。
这丫头如此有趣,放身边时常逗弄,也能解解闷,也省得她天天往这跑,麻烦。
凌悦没反应过来,她有些为难:“臣女囊中羞涩,置办不了房子。”
“殿下今夜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陆姀没回答她的问题,嫌弃看了一眼这房子。
随后她压低声音蛊惑:“搬去宫内如何?”
这话虽平常,但因两人发生过尴尬的事情所以凌悦免不得就想多了。
她悄悄红了耳垂,有些慌张的模样:“谢殿下厚爱,可臣女卑微,不能消受。”
陆姀玩起自己垂落的长发,凌悦的局促不安全落入她的眼中,只是一瞬她便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小丫头还挺纯情的。
可陆姀是个恶趣味的坏人,于是她放过自己的头发转而站起,一步一步靠近凌悦。
凌悦虽害怕,但她不敢动,只有眼睛无助地四处乱瞟。
淡淡的梅花香气引得她的心跳不断加速。
她终于忍不住祈求:“殿下。”
看着对方红透的耳朵,陆姀大发慈悲放过了她,此时两人的距离就差那么半步。
陆姀心情大好,“我又不会吃了你。”
凌悦:“……”
不得不说,长公主真是一个豪放的地玄。
正无语时,窗边的月光被一个倒挂而下的面具人遮住。
“主上,青鸟在宫中等候。”
看样子这面具人是长公主的死士,不过这青鸟是谁?长公主好像十分重视的样子。
陆姀有些意外,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对方不会这么快回来,除非是在收到她的信之前就在往回赶。
回来得早正好。
陆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悦,看得凌悦心慌不已。
没有告别,陆姀翻窗离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自己的寝殿,殿内灯火通明,一粗布麻衣的女子坐在殿内旁侧的桌案前。
听见声音,她回头,笑容疲惫:“小姀。”
陆姀坐在她的对侧,忍不住询问:“你没去送你女儿?”
“我改变主意了,她留在我身边就好。”
烛光下,女子的神情带着陆姀看不懂的落寞,这根本不是那意气风发的青鸟。
这庸医比她还没良心。
陆姀心下不安,也严肃了起来:“若要帮忙尽管说。”
青鸟只是摇头,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说起陆姀的事:“凌家丫头的事你不必多疑,我觉着那小姑娘不错,你也不小了。”
陆姀嗤笑一声:“你觉得凌悦不错?你见过她?”
青鸟哑了声,讷讷道:“没见过。”
陆姀只觉得这家伙疯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我都未成亲,我二十七,你三十二,怎么说也是你先。”
说完又摆出后悔的模样:“你我好友一场,我都没给你好好谋划,过几日我就将蓉朝的好天干都召集起来,让你选选。”
青鸟头皮一阵发麻,她知道这是陆姀在膈应自己,忍不住投降:“行了行了,我错了,你先给我把把脉。”
陆姀老实伸手,青鸟把脉之后神色一喜:“毒素消减了不少,也没有其他影响,要不你就从了那小丫头算了。”
看着陆姀的表情变黑,青鸟赶紧解释:“开玩笑呢。”
长时间的赶路实在让人疲惫,青鸟打了个哈欠,擦擦眼角泪花:“无事我就先走了。”
陆姀不耐烦地挥挥手。
很快房内就剩她一人,她盯着摇曳的烛火出神,火光里却印出凌悦的脸。
还不等她耻笑自己,那火光里的脸却被灼烧成黑炭。
她一惊,站起身却发现烛火中什么都没有。
再次坐下,陆姀揉着太阳穴:“大概是幻觉又来了。”
第015章 陆续
不速之客走了,凌悦又宝贝地摸摸新到手的武器。
春桃已经睡下了,凌悦不想打扰对方,自己打了水,梳洗完毕之后就要更衣睡下。
可万物俱寂的夜遮盖不了异常的响动,凌悦耳朵一动,脚步放轻来到了围墙下等候。
不多时围墙上方就出现了人影,人影熟练从高墙跳下。
本以为会是一个帅气的落地,然而她却在凌悦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嘶!还好没人看见。”
借着月光,凌悦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这不是王澜又是谁?
她无语地出声:“王小姐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王澜吓了一跳,她有些羞恼随后又变成愤怒,翻身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却没想到牵扯到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凌悦叹气,这个觉看来没法睡了,无奈道:“如不嫌弃,去屋内坐坐吧。”
尽管已经疼出冷汗,王澜仍旧不改鼻孔看人的坏习惯,她大摇大摆地跟着凌悦进了屋坐好。
坐下后环视一圈,脱口而出:“你就住这样的房子?好穷酸。”
这已经是第几次被说穷酸了,虽然是事实,但说得多了t凌悦也有些在意。
前世的战功赫赫为她带来了荣华富贵,且也成了凌氏一脉的主心骨,只是她不爱妆扮自己,钱都花在武器盔甲的保养以及阵亡将士的抚恤上。
她本不用自己掏这个钱,但对于跟着自己的将士,她总觉得要给点心意才行。
思绪跳得远了些,如今最主要是搞清楚这人半夜爬墙是为何。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王小姐何事?”
王澜嫌弃完后又抬起下巴,傲然道:“你为何要隐藏实力,暴露实力对你只有好处才是。”
“白日你目光游移,如今夜黑风高,是无人在意的时刻。”
屋内的烛光黯淡,凌悦起身挑明灯光,放下剪子转身时才发现王澜耳侧添了新伤。
凌悦一愣,忙问:“你的伤?”
王澜抬手一遮,“别问,问就是我娘打的。”
凌悦重新坐下,她难得看见王澜脸上的窘迫和委屈,忍不住轻笑:“为何?”
一说这个王澜就更加委屈了,她嘴巴一抿:“还不是你,你父亲那点事谁都知道,我让我娘拉拢你,结果她就给我揍了一顿。”
说完又一脸得意:“哼!她不让我来找你,但我是谁!”
凌悦忍不住接了一句:“当街纵马的二世祖。”
王澜眼瞪溜圆,活像要吃了凌悦一般:“你说什么呢!我这可是为了你挨揍,你看你爹对你那么差,要不你改了姓跟着我和我娘,这多好。”
深更半夜过来就是为了挖墙脚,果然是王澜能够做出来的事。
凌悦摇头拒绝:“我只效力一人。”
王澜有些失望,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来试试,这次比试长公主没下死手,且当时她离二人极近,那句话她听得很清楚。
我看中的人,怎么能是侥幸获胜。
已经很明显了。
可那是长公主,是将自己兄弟姐妹侄子外甥都屠了一个遍的变态,跟着这样一个人得随时看护好自己的脑袋。
两人的比试也给王澜一种怪异的感觉,长公主年近三十还没成婚,难免有些……
王澜仔细端详着凌悦的面容,暖黄灯光下简单的一袭红衣刺破了这寒冷的夜,柳眉杏眼本是温柔模样,可坚毅的眼神让人不自觉感受到压力。